通常来,一个人,在吃饱喝足之后,下一个选择很有可能就是找一个舒适的地方去休息。但偏偏不凑巧的,此时的缘来客栈的客房只留下了两间,而且是两间彼此相邻的屋子。这使得萧晨不得不放弃了和柳岚共处一室的美好愿望,转而和程姚金挤一间屋子。而柳岚自然独享另一间客房了。
而对于萧晨一行人,香芳欣表现出了足够的热情,她亲自带领萧晨一行人前往后院,那里刚好留有两间干净的客房,也是安排给萧晨他们的休息之所。而刚一迈进后院,萧晨就眼前的一切吸引住了。在后院正中央,坐落着一座造型巧精致的水池,桥,假山,流水一个不少。尤其是那清澈见底的池水,它那潺潺的流动之声仿佛一曲动人的篇章,给人以听觉上的无穷享受。
而水池之畔,则有几颗枝繁叶茂,香气扑鼻的桂花树。洁白美丽的花瓣,清新淡雅的令人回味无穷的香气,同样也给予了萧晨一行人视觉上的无尽享受。
“好了,这里就是你们休息的地方,大姐就不送你们进去了。”香芳欣指指池水之畔的两间精致的卧房。
“多谢了!”萧晨几人连忙头致谢,太好了,终于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觉了。可是就在几人准备迈腿跨进各自的卧房时,一阵无比凄惨的叫声传来。萧晨三人的身体不由得一抖。
“大姐,这是怎么一回事?”萧晨皱皱眉头,看着前方不远之处的一个屋。看着屋门口那杂乱无章地堆积在一起木材杂草之类,萧晨敢断定,那里十有**是一间柴屋。可是柴屋里怎么会住人?那里面的人叫声为什么如此凄惨呢?
“弟弟,不用怕,那个混蛋没事就喜欢嚎几声,习惯了就好,没事的。”看香芳欣的样子,仿佛早已习以为常了。
“那只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混蛋而已,不用理他!”看到萧晨的疑惑,香芳欣继续补充道,“那家伙是三个月前突然来到这的,那时的他精神极度萎靡,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当时看他可怜,就好心留他在这住几天,可没想到那个混蛋一住下来就不打算走了,就一直住到了现在。”
“大姐,你收留人家本是好事,可你就让人家住柴屋?”萧晨有哭笑不得。
“废话,一个身无分文的家伙,我让他有个地方住,就已经不错了,难道还要把他当老爷供起来?”香芳欣撇撇嘴,“萧晨弟弟,你们几个早休息去吧,不用再理这个混蛋。虽这家伙不是个什么玩意,但是如果让他饿死在这里,毁坏了我缘来客栈的招牌,待会我叫人送残羹冷炙去给他。”
夜色渐渐深了,一轮圆月已慢慢慢爬上了天际。辛苦劳累一天的人们也都陆陆续续地进入了梦乡,而此时,远离喧闹的黑夜变得静逸无比。听着旁边卧榻之上的程姚金那抑扬顿挫的鼾声,萧晨没来由地赶到了一阵温暖之感。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最让萧晨忘不掉的就是那种永远也挥之不去的深深的孤寂之感。对于今后的道路到底何去何从,萧晨也一没有底。劝那七个从地府逃出去的魂魄重新回到地府?不要自己有没有那样的能耐,就是问问自己的内心,萧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勇气支持下去。
当萧晨发现,所遇到的那七个魂魄中的第一个居然就是历史之上赫赫有名的花鸟皇帝赵佶时,则是大吃一惊。赵佶所展现出来的恐怖势力,以及表现出的那种无比悲伤,那种无比凄凉的神情,直到现在还让萧晨的心灵颤抖不已。
“萧晨,我们七兄弟,每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每人的心中都藏着无尽的遗憾和失落。得直白一,我们都是一些上天遗弃的伤心人,我们不想被任何人威胁,也不想被任何人打扰。”赵佶那苍凉的话语直到现在还在萧晨的脑海中回答回荡着,并强烈地震撼着萧晨的心灵。
在遇到赵佶之后,萧晨终于发现崔判官所告诉自己的一切并不完全是事实。萧晨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自己履行自己的使命。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没有勇气去打扰这些伤心之人的宁静!
萧晨迷茫了,他犹豫了,他只有用另一个念头来搪塞自己,那就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就是寻找到自己那对从未谋过面的生身之母。可是话又回来,现在的自己,对于有关自己父母的情况,一线索也没有,又怎么能够找到他们呢?
可是萧晨却不知道,冥冥之中有着命运之。在任何时候,在任何地方,有些事是想逃避也逃避不了的。而在这个世界,等待萧晨的命运又是什么呢?
胡思乱想的萧晨就这样躺在床上许久。当他再也支撑不住,不由得闭合上自己的眼帘时。‘啊’那种无比凄惨的叫声再次响起,睡意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萧晨明白,这恐怕又是那个住在杂物间的男子发出来的。
“这家伙,深更半夜瞎叫什么?”睡意全散的萧晨懊恼地从卧榻之上坐了起来。可是叫声并没有因为萧晨的懊恼而变得停止,相反变得越发尖利起来,仿佛在和萧晨叫着劲。
“这个混蛋!”萧晨再也忍不住了,你这个混蛋,深更半夜鬼嚎,你让不让人睡觉了?萧晨腾地就从卧榻之上一跃而下,怒气冲冲地朝外奔去。他要找到那个混蛋,他要好好地怒斥那个混蛋一顿。
“你这个混蛋,深更半夜不睡觉,在鬼叫什么?”盛怒之下的萧晨一脚就踹开虚掩的柴屋之门。萧晨的愤怒的目光在飞速地搜寻着,最终落在一堆柴薪之间。而那里,正躺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男子。
“你……你没事吧?”可是当真的找到制造噪音的罪魁祸首的时候,萧晨的怒火却慢慢消失了。原因无它,只因这个男子的处境实在太过凄惨,而萧晨的本性却实在太过善良。柴薪之间的男子蓬头垢面,仰面斜卧。身上是一件遍是污垢,破烂不堪的单衣。而上面正有一种恶臭之味传出。
“你是谁?我怎么没从没有见过你?”藏在凌乱不堪头发下的是一双浑浊无神的眼睛。
“我是这间客栈的客人,是今天刚刚来的,你当然没有见过我。”看到对方如此凄惨的样子,萧晨心中仅有的一怒感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原来如此。”男子头,“这深更半夜的,你来找我,不会是因为我吵了你的休眠,你想揍我吧?”男子的话语之中充满了讽刺的味道。
“我本来是这样打算,可是……我看还是算了。”萧晨再次打量对方,最后叹息一声摇头,“不过话又回来,我你就不能消停一吗?”
“你在同情我?”萧晨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使得男子大怒。男子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居然一咕噜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朝萧晨扑了过来,一把就掐住了萧晨的脖子。
“你这个混蛋,太可恶了!你知不知道,在这个世界还从来没有人敢轻视我。他们对我拥有的只有畏惧。你这个混蛋,你居然敢同情我?你以为我轩辕延是让人同情的人吗?我告诉你,子,任何人站在在我的面前,心中拥有的只有恐惧和崇敬。你居然敢同情我,你居然敢同情我?你…你…你……“由于激动异常,男子变得语无伦次。
“松手,快松手!”萧晨都要感到自己快窒息了。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看上去奄奄一息的人,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萧晨拼命地想掰开对方的手。可却发现对方的气力之大远胜自己,根本不能撼动分毫。
男子掐住萧晨脖子的双手就像一把夺命的铁钳,一样越收越紧。“松手,快松手!”萧晨的反抗越来越虚弱,越来越无力,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可是尽管如此,萧晨也不敢动用幻海的力量,也更不敢让自己彻底愤怒,从而启动恶魔手镯的力量。也许那样能够使他轻松脱困。
善良的人,宁愿伤害自己,也不忍心看到最可怕的事情发生。感动,亦或者惋惜?
可是萧晨呼吸困难的时候,意外的事再次发生了,男子突然之间就松开了掐在萧晨脖子之上的枷锁,双手抱头,在地上痛苦地抽搐起来。
“又来了,又来了,该死的酥骨散,该死的上官云龙,我饶不了你!”痛苦不甘的男子在地上发出了类似野兽一般的嚎叫之声。
“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劫后余生的萧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本以为必死无疑的他却从来没有想到事情会出现峰回路转的情况。
“疯子,这家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在默默地注视着这个男子一段时间之后,萧晨做出了精准的判断。萧晨悄悄地朝门外走去,要知道,毕竟,疯子是不可理喻的。
“想去哪?子!”冰冷的声音在萧晨的背后响起。停止哀嚎的男子正缓缓从地上站起来。
“我想我该回去休息了。”也不知怎么的,萧晨发现自己的声音在打颤。萧晨也不知为什么,看到面前的这个奇怪的男子,心中就会涌起一种巨大的恐惧之感。
“子,给我回来!”男子一招手。萧晨突然之间就觉得自己的身躯失去了控制,直朝后飞去。
“子,我过让你走了吗?”男子一把拎住萧晨胸前的衣襟,单手就把他举了起来。而此刻,原本浑浊的眼睛里散发的却是令人胆寒的幽幽蓝光。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萧晨发现,由于巨大的恐怖之感,自己居然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干什么?卑贱的人类,你问我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所有侮辱我的人都得死!”男子肮脏不堪的面孔之上遍是狰狞之色。他一把将萧晨重重摔下,然后重重踏上一只脚。
“你这个混蛋,我什么时候侮辱你了?”男子脚下的萧晨气得破口大骂。自己只不过是对对方露出了一怜悯的意思,可是就被视为对其的侮辱,这种家伙,简直就是疯子,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的疯子。
“给我闭嘴!”男子右脚微微使劲。
“啊。‘一声惨叫过后,萧晨当下就昏厥了过去。
“废物,你还是安心上路吧!”男子鄙夷地看看萧晨,冷喝一声,右脚之力再也毫无保留。
“你敢!”就在这紧要关头,一声冷喝之声莫名地响起。
“谁?是谁?”男子的身体猛地一抖,他环顾四周,却发现根本感觉不到这间柴屋里还有其他的人。虽然找不到发声之人,但男子清楚地明白,刚才听到的绝不是幻觉。难道话的人不在这?难道是千里传音?不,不可能。那种事情只有高高在上的真神才能做得到。或者在这个世上,要得到神眷顾的人,实力只有达到传中的曜石武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