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姬老,牛老,秦老是这等反映,船长知道他们一定是认识这个弈棋人的,而且他们一定还有些交际!
“不知三位祖宗可否愿意下山逛逛,顺便替晚辈出个头?”船长眼中闪着真挚的期待,问道。
姬老左看看牛老,右看看秦老,最后重重地叹息一声,道:“无锋,不是我们不想为你出头,只是这个我们三个也不是这个弈棋人的对手!他之强,我等平生仅见!”
这个答案是船长早就知道的,不过他还是在脸上现出了做作的吃惊表情。
“这……这怎么可能?他就是一个血族,怎么能抵得过三位祖宗?”
一身道袍的秦老摇摇头道:“他确实就是个血族,但是他可不是一个一般的血族,很不一般!”
“无锋,刚刚你跟紫小子的比斗我们看了,你已经一脚踏进了威的门槛,而他还在势的境界里转悠,可那个弈棋人,他是威境的大成者,虽然我们不知道血族的力量是怎么成长的,但是我们也有些年头没见过他了,他现在是个什么程度,还真不好说啊!”牛老摩挲着手掌,很不情愿地阐述着事实。
在一旁听着几人谈话的李苍已经难掩脸上的笑意,他做梦都没想到船长跋山涉水的来到这听风亭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调戏老人!
姬老沉吟片刻,最后道:“无锋,你的性格我们都了解,你绝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上山来,说吧,到底有何事?”
船长微微一笑,也不在打趣三位老祖宗,道:“您们可知道弈棋人的真名?”
三位祖宗皆是摇头。
“他叫以诺,是血族该隐的亲传子嗣!”
“怪不得他那么强!不过这么说来,那老家伙已经活了上万年了?”姬老说着,语气中透着难掩的震惊。
“你们见他时,他是这个样子么?”船长把一张照片递给姬老。
“不是!他什么时候变成老外了?”秦老不解地问。
“据我所知,这个弈棋人换过很多张脸,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子,不过我知道在这万年的岁月中,他一直在做什么!”船长的语气渐渐的认真了起来。
“你该不会是为了如杰传来的那个什么血宴派血族的事情而来的吧?”姬老大致猜到了船长的来意。
“姬老明鉴,我确实是为了这事来的,不过血宴并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该隐!”
“明说!”姬老也认真了起来,他知道三皇大战该隐的事情,也隐约的了解一些该隐的实力。
“该隐快要回来了!”
“有多快?”姬老眯起眼睛,问道。
“有可能是明天,有可能是明年,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总之是很快了。”
姬老与牛老,秦老相视片刻,道:“该隐回归,我们三个定然不是对手!还有,这个弈棋人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他就是当年与人皇和兽皇一起并肩对抗的该隐的那个血皇!他这万年来一直在谋划当该隐回归时彻底消灭该隐。”
听到这里,姬老默默地点点头,道:“我说他当年怎么到处收罗强者,原来是在备战!”
“无锋,关于三皇大战该隐的事情我们了解的也不多,只是知道那不是传说,而且在那传说中,有一个重要的人被称为预言之子,他才是该隐的克星,如果你现在是在帮助弈棋人,你应该去找预言之子,而不是来找我们这些腐朽的老家伙。”牛老认真的说。
“牛鼻子说的有道理,如果有一天需要我们这些老家伙出力,我们一定不惜此命,可是我们连弈棋人都打不过,何谈对抗该隐?”秦老随着牛老的话继续道。
“预言之子已经现世,不过他现在还比较弱小。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老祖宗们意思。”
“我们的什么意思?”姬老问。
“您们是否愿意来在预言之子成长起来之前代他先挡一挡该隐?”
“如果该隐来到我华夏的土地上,我们自然义不容辞!”
“姬老,这不够!”船长语重心长地说。
迎着船长的目光姬老沉默了,少顷,他无奈道:“如果你想让我们迈出国境线,我们也是需要请示那人的意思的!”
“不知道那人现在是什么境界?”船长问。
“威境已大成,但是后面的路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也许当他见到该隐的那天他就知道该往里走了!”船长微笑着说。
“是弈棋人让你来找我的么?”姬老又问。
“是,也不是,就算他不说我也会来,不过他对我说,他已经联络了很多愿意一起对抗该隐的人,他想听听那个亭子里的人的意思。”
“那他要听的不是我们的意思而是那人的。”说道这里,姬老抖了一下白色长衫的下摆,然后坐到青草地上,继续到:“那老家伙已经数十年不见人了,平时有事也是对我们喊一嗓子,至于他现在是否在这山里我们都不知道!”
船长想了想,躬身问道:“弟子还有一事不明。”
“讲!”
“茶会为什么要逐渐避世?”
“自然那人的意思,这其中的深意我们就不知道了。”
“弈棋人可跟他又过交流?”
“不知道!”话音未落,姬老的眼神突然凌厉了起来,骤然大喝一声,一圈肉眼可见的波纹自他的身体荡漾开来。
“既然来了,何必做这偷鸡摸狗的勾当?出来一叙!”
船长和李苍茫然地看向四周,可是除了因微风流过间隙而轻轻摇曳的青叶,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鞋底踏在积叶上的沙沙声渐渐清晰了,密林中斑驳的光斑间一个人影现出了身形。
此人一袭黑衫中等身材黑发褐瞳,典型的东方人,一柄三尺剑外裹着已经有些微微脱色的老旧剑鞘,使他看起来更具有东方传统剑客的那种风韵。
见到此人,在场的五人都是微微一怔,因为他们均已经看出他是一个血族,但是他却可以在明媚的春日阳光中闲庭信步!
“姬向笛,牛康伯,秦道悟,唐无锋,李苍。”目光扫过众人,黑衫人一一报出名字。
“先生如何称呼?”姬老虽然还没有从地上站起来,但是他的精神却已经高度集中了起来。
“就叫我无名吧!”
“为何偷听我们谈话?”
“我不仅偷听了你们的谈话,还是一路尾随着他俩来的。”无名看着船长和李苍笑呵呵地说。
“先生来此所为何事?”姬老从地上站起,挥手扫掉了挂在衣衫上的草叶。
“寻一让我出剑之人!”
姬老眯起了眼睛,似一条毒蛇一般看着无名,道:“你是该隐的人还是以诺的人?”
“我现在是以诺的人,该隐回来后就谁的人也不是了。”说道这里,无名把那把能不能从剑鞘中抽出的旧剑立在了树边,继续道:“避光咒的时间有限,还望几位先生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无锋,李苍,你们退到一边去。”
船长和李苍知趣的退开十步,姬老摇摇头,二人再退十步,姬老还是摇头,又退十步,这次姬老不在摇头了,对无名道:“先生可以出剑了!”
“姬老清楚,我不是来找你们三人的,何须多此一举?”
“听风亭有听风亭的规矩,过不了我们三个,你就见不到那人!”说话间,姬老的长发已经随风飘了起来,看来誓要与无名一较。
“也好,就让我指点你们一二!”此刻,无名的口气不可谓不狂妄!
“请赐教!”姬老抬手示意无名出招。
无名嘴角上弯,微笑间绝强的势漫布周身,势凝三线呼啸而去。
这一击强,但是并不快!甚至用花俏的表演来形容都不为过,以姬老三人的实力,闪过实在容易,可是他们却没有闪,因为他们根本闪不了,无名的剑威已经把他们死死的压在了原地!
无形的剑势已至眼前,电光火石间秦老手捏法决,三个太极图骤然在三人面前出现。
随后便是一片无声的寂静,但是剑势和太极图撞击所形成的气浪已经吹得周遭树木一阵摇晃,无数刚刚萌发出的新叶飘摇而落,一副萧瑟秋季的没落景象。
“你们输了!”无名平静说着,伸手接住一片落下的绿叶仔细的端详了起来。
姬老沉默片刻,道:“先生惊才绝艳,如你这般的剑修我还是第一次见!”
“哈哈……”无名大笑起来,“剑修?姬老谬赞了。不过姬老也是好眼力,看出了跟你们比斗不是我,而是剑!”
“请先生再出手吧!我等接着!”牛老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一指宽,半臂长的袖剑。
“我再出手,你们可就要死了!”无名揉捏着手中的绿叶,微笑着道。
“可是我们的老祖宗还没有出来,既然他没有出来,就说明无名先生所展示出来的实力还不够!”秦老左手的拇指不停地在另外四指上移动,似乎在布施着什么秘术。
“他已经来了。”无名轻叹一声,对着湛蓝连一只鸟儿都没有天空说道:“你可悟了?”
天上没有回应。
“看来没有悟啊!”无名的语气中竟然有一丝隐隐的失望,“那便再来一剑!”
言毕,无名蓦然甩出手中的青叶,青叶化成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绿光流转而逝。
这一击不强,但是却快!
青叶掠过间瞬间一分为三,目标直指姬老三人的喉咙。
姬老未动,但白衫拂动,一道如烟如雾的白光瞬间袭出,迎向青叶。
牛劳动了,袖剑直刺,以袖剑之锋芒对绿叶之锋芒!
秦老的秘术已成,弹指间一道纸符飞出,在飞行间化成一道黄光。
在三抹青光快要与三人各自的攻击相触的那一刻,青光瞬间婉转诡异地绕过了三人的攻击!但是青光的目标确不是姬老三人,而是他们身后的那座亭子!
青光没入了亭中的古钟,姬老三人的攻击因为没有青光的相阻也眼看要打在无名身上了,如果无名被击,定是殒命当场的结果,他的本体是一个没有任何异禀血族,根本扛不住这样的攻击。
姬老三人并不想伤了无名,可是他们的攻击已然是收不回了,没有人能救无名,除非自救,何以自救,自然是出剑!可是从他脸上的淡然来看,却根本没有出剑的意思。
“散!稳!”一道如天籁般的仙音自空无一物的高空落下,光晕弥漫间姬老三人即将刺入无名身体的锋芒被击溃,受了无名一击后剧烈嗡鸣的古钟也渐渐平息了狂躁。
下一刻,一个如九天仙女的倩影飘然而落,下落的那一瞬她的周身仿佛闪着多彩的霞光,好不炫目。
“见过老祖宗!”
姬老三人单膝触地,拱手问礼。
穿着月白色广袖裙女人轻挥纤臂,免了三人的礼。
“多年不见,佳人依然如斯。”看着那张绝世的容颜,无名淡淡一笑。
“你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羞辱我的么?”这女人虽然美丽,但是声音却是冷若冰霜,好似多年不与人说话已经忘记如何发声一般。
“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如何敢羞辱你?是以诺那个老家伙让我来帮帮你。”
“他自己为什么不来?”依然是那冷若冰霜的声音。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他,他说他琐事缠身不得空闲,但你我都是明眼人,自然知道他是不敢来!”无名微笑道。
“哼!我又不会杀他,有何不敢?”
“虽不至杀,但是打一顿还是会有的!”
“你来就是为了传话的?”
“有一物他让我转交给你。”说着,无名捡起地上的一片青叶,递给了女人。
女人接过叶子,道:“何意?”
“我虽然曾是那个境界中的人,但奈何我现在不是了,自然也就不能演示给你看了,不过以诺说以你的聪颖,一片叶子足以助你渡过困海,你自己悟吧!”说完,无名提起立在树边的旧剑转身离去。
走出几步,无名转身回看,见女人真在持叶而思,道:“你最好悟的快点,以诺为了加固该隐的封印差点丢了老命,但是那不是长久之计。”
说完,他便消失在了密林间。
良久后,女人手掌一抖,就将那枚青叶震成了齑粉,愤愤地道了一句,“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这道理七十年前我就懂了,可是到底该如何进入那世界?弈棋你真是个老混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