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应,答应做那驸马,多半是被逼的!
莫青便是这样想的。
而这时于连东紧绷着的脸已是盈满了喜色,他兴奋着说道:“娘子,你信我?”
莫青摸了摸鼻子转过脸,他那脸喜色看着可真别扭,看着让她心闷,是发热的那种闷。
“接下来怎么办?”其实说这话的时候莫青已经有了想法,想去问问洞天真人能不能把那些蛇全弄死后再跳下去,她和于连东没有弄死那些蛇的办法,洞天真人这样的高能应该可以的吧。
“还有三天多,如果没办法回去,我们就离开这里,离开京城!”于连东毅然说道。
离开京城?好不容易才见到像洞天真人这么厉害的,会法术的人,会法术应该就能帮他们离开吧,狠下心跳下那蛇窟,可是便是想一想,就浑身发冷发悸。
莫青望了望他,勉强点了点头。
夜很快就来了,这院子里的房间只有两个是有着被褥的,一个是莫青这间,一个是新装饰好的公主那间。
“小青,我们歇了吧!”这里没有多的被褥,但是莫青找小道童要了一套,不过其他房间都没有打扫过,灰也很厚,这会儿打扫已经很晚了。
“你睡床,我睡地上吧!”莫青拿了被褥就想往地上的石砖上铺。
“小青,我们一起睡吧,晚上太凉,这被褥又不够厚!”于连东眼明手快,立即接过那被褥。
“我……”莫青脸烧了:“我不习惯和别人睡!”
“可是我们不是夫妻么,你不是我娘子么?”于连东可怜巴巴的看着莫青问道。
“我……”莫青说不出话来。
“娘子你又不想认我了么?”于连东此时的神色比前一刻还委屈,像一只好不容易找到主人的小狗一般。
“没有!”和于连东重逢的后,她还是不太适应于连东的变化,总是那么小心翼翼,总是那么嗯,和先前那人前温煦大哥,人后独断得不行的那个于连东相差真是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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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夫妻不应该是睡一张床上吗?”于连东睁大了眼睛,很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莫青捂了捂半边脸,她虽然因着懒惰并不擅长言辞也不爱动脑筋,但是事逼到眼前了,她转眼就有了主意,她面不改色的说道:“我们很早就分居了!”
她真的不喜欢撒谎啊,可是总要这样……撒谎这种她一直很讨厌的事她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于连东的目光黯淡下来:“对不起,我不记得我以前做过什么让你生气的事,可是我以后绝对不会做了!”
莫青瞥了他一眼,便默默的在地砖上铺了起来,而这回于连东没阻止,怅然的站在那里,只是在莫青铺了一半时候才回过神来,“我来吧,你睡床上,我睡地上!”
莫青便让他来。
莫青睡床上,于连东睡地铺,到了半夜,风声特别大,又冷,莫青其实也没怎么睡着,主要还是心焦那蛇窟,要跳下去她着实不敢。
在床上都这有些冷,还不用说睡在地上,而地上的于连东并没有睡着,莫青能听到他时不时的翻身,虽然翻身的动静很小,但没有睡着的莫青很快就注意到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上来睡吧!”莫青当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翻给自己听的,毕竟她虽然没睡着,却没有像他那样翻来覆去,他应该不知道她没睡着。
也许是莫青这一句太突然,于连东默了一阵才起身,抱起那床被子上了床,展在莫青原本的被子上,这钻进莫青的被窝,他立刻感觉到莫青是穿了里衣的,即便如此,她的温度和柔软早就透过那轻薄的布挠得他心痒。
“青青,我再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了!”于连东这才睡了下来,仰躺在床上,身旁是缩在一边的他小娘子,他心里悸动极了。
可是让他现在碰他娘子,和娘子做那件亲密得不得了的事他又不敢,唯恐娘子再赶他下床。
而且娘子太香了,他不能被赶下去,他睡得磨皮擦痒,又拼命得压抑着生怕再弄出响动让娘子反感。
他正胡思乱想着,身旁的小娘子开口了,他原本该兴奋的,可是小娘子吐出的话冰冷极了。
“其实你做的对不起我的事算不了什么,我已经和别的男人有关系了。”
于连东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小青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没听错吧。
“你不要因为我就不想回去了,你娘只有你一个!如果你不回去,你娘后半辈子就无依无靠了。”无论如何莫青都是要把他弄走的,于连东当然还有兄弟,但是这会儿不这样说他又要不肯离开了。
至于莫青为什么一定要说已经和别的男人有关系,不过是因着自己不打算动心,也没打算和他在一起,就无论如何一定要严防死守,绝对不能任他继续对她动心……他现在是这男权的力量最强胜的古代,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的吧。
“什么时候的事?”于连东呐呐的问出口,但是问出的声音好像不是他自己的。
莫青默了默说道:“和你分居前的。”
这一夜于连东再没有翻来覆去,但是这一夜他一直没有睡着,过了许久听到身旁均匀的呼吸声,他知道她睡着了,还睡得很好。
这一夜他一直紧咬着牙,一直不想出声……也不知道出声说什么……就这么放弃?
他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第二天早上莫青醒来的时候是没看见于连东的,枕侧的被窝并没有多暖和,人应该早就起来了。
外面这会儿正吵闹得很,好像还是昨日那些给那公主布置新房的人。
莫青怔了怔,旋即起身,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她想去恳求洞天真人帮着把那坑里的蛇弄走,要说起来,现代社会里不是没有蹦迪这些从高处跳下去的运动,可是从高处跳下去,落差那么大也就算了,关键的是那下面有蛇!蹦迪她都不敢,还不用说下面是乱蛇成堆。
莫青把自己的模样像昨日那番掩饰了一下,这才出门,而进进出出的人自然也发现了她出来,看了她一眼后,又各自整理着自己的东西,没有一个人觉得这个女人能和驸马爷持久,毕竟这个女人实在太邋遢了,在场的随便一个宫女都比她入眼。
也不是没有宫女想为公主出头,或者整治莫青好为公主出头,可是这会儿婚事安排得太紧,在场的宫女可真没有这个空闲。
莫青找到洞天真人,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并恳求了一番。
洞天真人默不作声,一手端着手中的茶杯,一手用着茶盖轻轻的撩着茶汤上的浮沫。
“真人!”
洞天真人眸光掠了一眼一旁看着可怜巴巴的绝色女人,淡淡的笑道:“你们不是都试过了,没用的!”
莫青有点尴尬,显然她和于连东对那蛇坑里的蛇做的灭绝行动早被洞天真人知道了,她不死心道:“可是您和我们不一样,您是得世外高人!”
洞天真人手中的茶杯盖一顿,淡淡的说道:“我也没办法。”开玩笑,那蛇可不是普通的蛇,他正是要用那些蛇炼出天人血出来,他就算有办法,也不可能弄死那些蛇,当然莫青他们做的那些小动作他早就知道,只是知道他们对那些蛇没有办法,所以索性让他们死心。
“没有别的通道吗,那通道里怎么那么多蛇?”莫青不死心。
洞天真人默了一阵说道:“那些蛇不会伤人。”
“不会伤人?”莫青惊问,心里却觉得再不伤人,看着也好可怕好可怕。
洞天真人点了点头。
在洞天真人这里没有办法,莫青郁郁的离开了,要跳下去?不跳下去就回不去。
莫青没有直接回住的院子,那院子现在太吵了,她在禁地的山墙外发现一处悬崖,而这处悬崖僻静极了,悬崖边还长着一株红枫,枝干苍结粗壮,很有些年头,她坐在树旁,郁闷的想着,想了很多。
而自从莫青等人进了那石子秘境,原本还用了秘法对莫青活着有感应的紫极等完全失去了对莫青的感知。
尤其是其中一种秘法是原本连神魂都能感应着的,可是连神魂都失去了踪迹,似乎烟消云散了。
这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莫青在这处悬崖磨蹭了许久,到了中午回去过一趟,并不见于连东,她独自到了膳堂用过膳,便又回到那处悬崖独坐。
期间,于连东并没有找过她,她想着,果然是自己那番说辞让他厌弃她了?
这再好不过了,这原本就是她想要的效果,可是为什么心情却是阴阴的呢……嗯,应该是因为那蛇坑的问题。
这一夜,于连东并没有回来,莫青也没想找其他人问,反正那喜房是布置在这个院子的,他总是要回来的,两天后就是他和那公主的婚礼了,虽然没人告诉她这个日子,但是院子里走来走去那么多人,总会提到几句。
第二天,于连东又是一整天没有回来,莫青有些不安了,她是一定要走的,也一定要把他带走,他究竟去了哪里?
她瞅了个空子找了个小丫头问,那小丫头鄙夷而又了然的看了她一眼告诉她驸马在山下的驸马府。
那么他不回山上了?她心里一惊,立即问道。
那小丫头又嘲讽的看了她一眼道:“新房都布置好了,陛下也会来,到时候还会请洞天真人主婚,驸马怎么可能不回山上?”
莫青想了想,塞了一锭银子给她,其实莫青没多少银子了,这锭银子是她唯二的两锭之一。
那小丫头接过了银子,看了看才收在了袖子里,这处是个转角,没别人,被这个女人拉到这里来问话,她若不是看这个女人是原配,被抢了丈夫,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赶出去,很是可怜,不然她才不会跟这个女人说这么多。
当然这个女人的确是配不上长得像男神一般美好的驸马爷……
莫青又开口问道:“驸马下山去做什么?”
那小丫头嗤笑了一声,按了按已经收入袖中的银锭,说道:“我怎么知道,没看见我一直在忙活么?何况驸马爷的事哪里是我这样的小丫头能知道的,不过明天驸马爷就会上山,上山和公主殿下成亲!”
从小丫头那里再打听不到什么,莫青怏怏的默了好一阵,才决定下山去那个什么驸马府找于连东,可是找到于连东说什么呢?她不知道,可是她就想找到他。
她下山了,她心事重重的下山,所以并不知道她身后跟了人,那跟着的人武艺又很高明,莫青完全没有发现。
莫青到了京城,她兜里只有一个银锭,她才想起她应该先在山里打猎弄个猎物,再到京城的市集里卖了换些银钱,没钱虽然不至于寸步难行,但是这实在和她做事预先会有准备的习惯相悖。
交了入城的钱,一路上又问了好些人,莫青才找到新修的驸马府,据说这座驸马府原先是什么前丞相的府邸,那位丞相辞官还乡了,这处宅子卖出来,被新任的驸马看中买了下来。
莫青听到后心里莫名的凉了,她原本以为这驸马府的宅子是那皇帝赐下的呢。
“喂,你这女人,站在那里做什么?咄,就是你!”这会儿守门的那个看到了一直躲在一角看着驸马府的莫青便呵斥开来,主要还是莫青打扮的太寒酸,又头发半掩了脸,露出来的肤色虽然好,但是世人往往重衣冠不重人,她这的实在让人看不起,便怀疑居心叵测。
“我……我找人!”莫青没想到会被人呵斥,她并没有在这里站多久。
“找人?”那守门的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们这里可是驸马府,新宅子,想打秋风打到我们府上来了,也不去打听清楚,我们府上的杂役奴仆可都是公主府出来的,几时会有你这样的穷亲戚,趁早滚,不然爷的鞭子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