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奚把鱼去鳞,去掉内脏吗,开始小心的削了一片肉,薄如蝉翼,他尝了尝,有腥味,并不太重,他抬头看了看莫青。
而莫青也正直直的看着他的动作,这会儿看他看她,便转过了脸去,手上拿着跟刚才削下的木屑在地上戳着。
他看了看四周,太阳越来越低了,他想了想还是又削了片鱼肉递给莫青。
“没有火,不怎么好吃,不过这里也没有别的吃食了。”李云奚想着如果她嫌弃,那就让她饿肚子算了,饿一夜应该没关系,明天上午一定要找到有树林的地方,找柴烤鱼吃。
莫青没有多想便接过来,有什么好想的呢,这么大的旷野,这么晚了,他都能吃,她怎么不能吃,当然,好吧,她没吃过生肉,凑到嘴前便闻到一股腥味,幸好那腥味 不是很浓,莫青屏住鼻息,一闭眼就把肉塞进嘴里,而那鱼肉进嘴后,味道太难吃,莫青飞快的嚼了几下赶紧吞下去,可是口中那种难吃的味道还是没有消失,也不可能这么快消失,她瞥了一旁的的草,抓了几根便放进嘴里继续嚼。
“你怎么吃草?”李云奚又惊又急。
莫青嚼了好几口,虽然草味很苦涩,但总算是把鱼腥味给去了,便把草吐在一旁。
“嗯,没吞。”莫青说完并不解释。
接下来李云奚再次递鱼肉给她,她都痛痛快快的吃了,不过每吃一口便嚼那草叶,很快李云奚便明白过来,也跟着学。
夜色很快就降临了,他们不能呆在这个处理了鱼肉的河边,血肉会吸引到兽类,虽然他们这一路没看见什么猛兽,连旷野上应该有的鹿子一类的都没见过,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他们这一次并没有找河边,夜晚的河边是最危险的,兽类一般都是在夜间活动,而这些是莫青提议的,李云奚很惊讶莫青知道这么多不应该是长得这么美得不能再美的女人该知道的,这一路上,她不怕累,不怕苦,毫不做作,也没有因为姿色太好,有着倨傲,任性,自以为是,公主病之类,即便是难吃得很的生鱼肉也忍着吃下没有旁的话,甚至完全没有求助他而自己找办法解决问题,她的知识面也比他原本以为的宽多了。
而同时竟然并不让他觉得身边跟了个女汉子的感觉。
他一个朋友的女朋友就是女汉子型,也有着类似的特点,他完全不以为然,觉得他那朋友自己是汉子,身旁怎么还要跟个女汉子。
但是青青给他的感觉却全然不是那样,细致,精巧,慧黠……又有着娇俏的生气……这次出去之后……
两人坐在一片空地上,这片空地还是刚才两人一起清除的。
“做到我旁边!”李云奚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我坐这里很好!”莫青并不答应。
这片空地不大,但是莫青还是不愿意和他凑在一起,虽然因着那个夜晚被他那样的那个了的尴尬和难堪已经消除了很多,她还是不愿意凑近他。
李云奚不再要求了,却说道:“你不想跟我?是因为认为我只是喜欢你的模样?”
“不止啊,比如我能好好的嫁给别人做老婆,干嘛要做个见不得人的情妇!”
李云奚抬了抬眸,道:“你是这样想的?”
“谁不会这样想啊!”莫青气道。
李云奚说道:“我父亲是这个国家最高的那一位。”他没说出口的便是,有多少女人愿意做他的情妇,除了她。
莫青一愣,她原本已经知道这点,没想到他就直接说出来了,莫青凉凉的笑道:“别人怎么想是别人的事,反正我可不愿意做谁的情妇!我的人生理想很简单,就是找个差不多的男的过一辈子。”
“差不多?”
“对啊,长得差不多就行了,有个正式的工作,工资不用太高,只要不太低,能买得起房,供得起车,养得起孩子就行。”莫青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
“想要什么样的房子?什么样的车子?”李云奚追问道。
“就普通的三室一厅,普通的十几万近二十万的车子。”可能相对于莫青的长相,莫青这样的要求相对较低,但是有钱的男人有几个不包**三奶什么的?尤其是那些其貌不扬却发财了的土豪,一旦发财一定是会嫌弃原配,莫青虽然知道自己长相极是好看,但是总有看烦的一天吧,看久了也就路人了吧。
古代有个诗句:“悔教夫婿觅封侯”,要是她穿越到古代,肯定也不愿意夫婿去觅封侯,说不定还要想方设法暗地里拖后腿,免得对方一旦封侯了,那些各种各样的美女便会像苍蝇一样凑上来……
所以莫青完全不想找一个多么出色的男人做老公,可能还是被这个世界牢固的男权社会给弄得没信心了,古代的男人,哪怕是多收了一斗米,也想纳个妾,现代的男人只要有了钱和势力,便背地里想找别的女人,离过婚的男人,还径直找年纪小的女人,而一些女人还犯贱的为了成熟感找大叔,网上的女频言情小说里最大的目标几乎都是为了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其实就是想要有一个男人对女主一心一意,没有别的女人,哪怕这个男人原本已经不干净了。
李云奚抬眼看了看她,夜幕已经降下,这会儿也看不清她的脸,但是月光下,她潋滟的目光却很是醒目。
旷野中不知何时开始起风,风乌呦呦的可劲儿吹着,温度也开始下降了。
“坐过来吧,我不碰你!”李云奚再次提议道。
“不用!”莫青拒绝道。
“就这么怕我?”李云奚淡淡的说道。
“当然!”莫青说道。
李云奚默了默说道:“你之前想找个各方面都不出色的,可是你想过没有,你长的这副模样,不怕别的什么有钱有权的谋夺你?自古这种人都不少呢!”
“我……我在外人面前会一直会伪装!”莫青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到底是愣了一下才说。
李云奚抿了抿唇说道:“你不可能一直伪装,比如你的模样被我看到了,还有你可以说你是因为于连章带到了这里来,可是他当初和你是在同一个学校,你也伪装着,怎么就被他看到了!所以你不可能一直伪装!”
“我已经吸取教训了!”莫青强调。
她的确是已经吸取了这个教训,当学生是不能化妆的,毕业后,她化妆吧,化得好看不容易,化丑可简单得很吧。
李云奚不再说话。
风越来越大,转眼间就开始电闪雷鸣,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大雨密密麻麻的斜下来,如柱般,而令两人惊讶的是,这大雨竟然在他们约莫两步远的地方下着,仿佛有道无形的隔膜吧他们这一边和两步外的那一边隔开来!
甚至连雨点都没撒过来。
紧接着雨中突然窜起了猛兽的嘶叫声,天上的闪电还在一道道的打着。
---
闪电的雪白亮光不时划破夜空,把周遭的景物照得雪亮。
虽然哗哗的大雨一直不断的下着,雪亮闪电光下那些兽类的模样清晰得像要镌刻视线里,可是就是这样的真实,在这样的诡异的雨夜显得越发的狰狞。
雨点还是隔了界一样,并不越过来。
莫青胆子并不大,先前看到那些猛兽还有些害怕,这会儿感觉那些野兽好像是被隔在笼子里一样,稍微镇静了。
那些野兽像疯了一样四散狂奔着,莫青和李云奚还来不及反应,有一头就冲了过来,而冲到他们面前,莫青的一下空白,而这个时候那头猛兽像豹子一样的猛兽被无形的墙给弹了回去,不过,莫青还没回过神,那豹子好像和那墙拧住了似的,再次朝那墙撞去,几次三番被弹回去。
总算是回过神的莫青稍微放了心。
“我们还是走远一些吧!”莫青向李云奚提议,即便那豹子模样的猛兽冲不过来,看着也很害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李云奚点了点头,两人便朝那无形的墙相反的方向过去。
而也就在这时,后面传来巨大的轰响声,两人同时回头,视线一下焦灼在那片雷电交加的暴风雨旷野,那片天地好像被突然炸开一般,或者说好像被撕裂了空间,不同的场景在那里出现,最重要的是,两人看到里面有人,而那人不止一个,有许许多多,穿着奇奇怪怪,全围在一个巨大的柴堆前,柴堆上绑着一个活人,而穿着奇怪的一个,手中举着一个火把,朝那巨大的柴堆下一扔,那火很快就窜起来。
而那个活人竟然是奚墨和!
“不要!”莫青惊得大喊,想也没多想就朝那方天地冲去。
“青青!”李云奚来不及扯人,他完全没有意料到莫青的举动,整个人晚了一步,他原本以为莫青不会冲得进去,毕竟刚才那豹子型的猛兽也冲不过来,被无形的墙挡回去。
可是莫青竟然冲进去,李云奚下意识跟进去,企图把人扯回来。
而莫青这仓促而不过脑子的举动,立即把她自己陷入了险境。
那豹子看到莫青,朝莫青张开血盆大口,蹦起来咬去。
莫青回过神来已经来不及了,不过她没有想到有一个人拦在她的身前!
李云奚撑住那豹型猛兽的大嘴,扭头朝莫青焦急的大喊:“快回去!”
但李云奚哪里是那豹型猛兽的对手,转眼之间李云奚就被那豹型生物甩到一边,那豹型生物再次朝莫青撕咬去,绝对再来不及了,眼看莫青的手臂就要被咬到,十万火急的瞬间,一直手臂横挡了过来,“咯吱——”
李云奚的右手瞬间被咬断,撕扯着。
“不要!”莫青惊惶,不自觉的操起手中那棒子就朝那豹子的眼睛戳去。
那豹子咯吱咯吱的嚼着李云奚那段手臂,却并不是没有看到莫青的动作,猛地又向莫青窜起,而也就在这时,因着巨疼差点快要晕过去的李云奚再次挡住,但那豹子的飞扑之力一下就把莫青连人带棍给甩了开去。
也就这时,莫青背后仿佛有着个无形的爪子把她整个人抓了后去,竟然抓出这个漫天大雨的空间。
那豹子抓不到莫青,甩开李云奚继续朝这边界撞去。
奇异的是又弹离了。
莫青再冲过去并不智,她再冲过去八成都要送命,可是她还是冲过去了,李云奚在那边,他还没死,如果不是她,他不会受伤!她要过去,哪怕是只能把李云奚替换出去。
她刚穿过那层无形的隔膜,突然发现感觉不对了。
不再是黑夜!
虽然还是有着雨,却再没有什么兽类,可是连李云奚也不见了,最重要的是这里山地起伏,丛林遍地,这里根本就不是刚才那个地方,结合她之前从宫殿里一下子进到了茂密的草林,她知道自己又进入了另一处地方。
地上泥泞一片,她措然失色,孤零零的站在雨中,仿佛天地间最孤寂的存在。
终于,她晕倒在地。
而她再次醒来,发现她竟然在屋子里,头很重,她勉力的睁开眼睛,搓了搓,又搓了搓,没有看错,这的确是一个屋子,很古旧的屋子的,木屋,老旧的屋梁上接着蛛网,她眼珠转到一旁,发现一旁的墙上竟然有个神龛,神龛里有着一尊石头雕刻的什么像,而前面是案几,案几上还有香。
她手试探着撑起身子,又发现她睡的不是床,而是稻草上加了块补了很多补丁的布,身上也盖了件薄得不像话的被子。
所幸她身上的羽绒服并没有被脱掉。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背着光,莫青看不清男人的脸,而且她现在感觉力气和视力好像被抽去了很多一般。
“咦,姑娘醒了!”来人手中端着一碗什么进来,看到莫青醒了,慌忙的把那碗放在供桌上,过来扶莫青,帮莫青靠了墙坐着。
“于连东?”
眼前的于连东身上穿了件古式的袍子,他的头上戴着明显是古人加冠后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