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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京都北川。
侯粗挠着腮帮子,呆呆地望着满院的萧条破败,连喘口气都觉得快要崩溃。
不远处,一棵被扒了皮的老槐树下,东方玄墨坐在脱了漆的旧藤椅上,悠哉地咬着一只蛀了半边的小苹果,身旁蹲着个肥头大耳的猪头,正泪眼朦胧地仰望着他。
“老大,你倒是说句话呀!”朱细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您不是去当大官了吗?咱不是应该坐拥金山银山吗?咱……咱怎么就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老大,咱一定是在做梦吧?”
东方玄墨微微一笑,安抚地摸摸他的头,“小猪,别难过了!我这不是刚刚才上任吗?大宅才开始建呢!先委屈几天,很快就能过上好日子了!乖!”
侯粗思前想后,终于下定决心,举手就要施展法术,却被东方玄墨拦了。
“搞什么呀你?就怕别人不知道咱们是妖吗?好不容易混到这地步了!你可别拖我后腿啊!”东方玄墨用扇子指着他,疾言厉色。
侯粗急了,“我说老大,咱有必要受这份鸟气吗?那狗皇帝不给我们好日子过,我们就自个儿变,招谁惹谁了?”
朱细大哭着叫骂:“你懂什么呀你!这叫气节!咱老大答应人家的事就一定要做到!这是做人最起码的道德!”
侯粗嗤之以鼻:“得了吧你!妖精一只,还做人的道德!羞不羞啊你!我看这月池咱也没必要待下去了!还是早点打道回洞吧!”
东方玄墨突然想到什么,将烂苹果随手一扔,“对了,阿狼和小瑶有消息了吗?”
被他这么突然一问,侯粗倒也反应迅速:“没有啊老大!这两天我都没敢跟你提,你说,这俩家伙会不会早被淡云步那牛鼻子小道给……”
他做了抹脖子的动作,立刻引来朱细的叫嚣:“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你瞎说!”
东方玄墨按下朱细的肥爪,淡定地想了想,道:“那倒真不可能!淡云步这个人呢,最大的优点就是仁慈,最大的缺点也是仁慈!除非把他惹的狗急跳墙,一般不会动杀机的。依我看,阿狼和小瑶应该只是被他抓了,困在了某个地方。”
侯粗显得不大相信:“既然他有人质在手,早过来威胁咱们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东方玄墨正要反驳,朱细却在大叫:“什么人质,是妖质!”
无可奈何地将他的猪头压了下去,东方玄墨灿烂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全世界的人都可能这么做,唯独淡云步不会!”
“为什么?”侯粗挠着猴腮,不解。
东方玄墨优雅地往椅背上靠去,却忽闻“咔嚓”一声,椅背上几根竹条应声断裂,他面不改色,状似悠闲地翘起二郎腿,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他就是这么个人!别人不了解,可逃不出你老大我的法眼!”
眼看着东方玄墨屁股下面一根用来支撑藤椅的支架开始不争气地摇晃,朱细连忙伸手握住,胖脸欲哭无泪。
这是哪个年代的古董老椅子啊?娘娘的!不带这么虐待人的啊!
侯粗接着又道:“那老大,咱要不要去救他们?”
“那倒不必着急!淡云步这人到处乱跑,我到哪儿找他去?反正他朝思暮想着我的脑袋,早晚会来杀我的!”东方玄墨摩挲着下巴,一番思忖,“还是先想想办法,怎么把南宫琦这小皇帝搞定吧!这小子,我非得把他训的服服帖帖不可!”
侯粗咧嘴一笑,脑袋灵活一转,道出个鬼点子:“老大,要不咱们扮鬼吓唬他!看他还敢不敢再对您不敬!”
“哎!不成不成!”东方玄墨连连摆手拒绝,“那样只会让他对我产生一时的恐惧,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我看与其让他怕我,还不如……”
“不如什么?”
猴头刚兴致勃勃地凑过来,骤闻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伴着南宫璃那清脆的银铃之声:“东方先生!东方先生!”
咔嚓——
玄墨只觉得屁股下面一空,紧接着四脚朝天地摔了下去。两妖一时竟也顾不得自家老大,匆忙旋身一转,幻化成两名青衣小道。
侯粗一站定,立马鬼使神差地跑去开门。
东方玄墨想爬起来拦他,但为时已晚。只见南宫璃潇洒的身影顷刻便奔了进来,回头往这边瞧来时,却愣了。
也难怪,此刻的东方玄墨正苦巴巴的瘫坐在地上,周围尽是残破不堪的藤条烂竹,狼藉一堆,早已辩不出它原来的形状。一个胖乎乎的青衣道士站在他旁边,满脸的菜色,正准备伸手拉他起来。
东方玄墨心虚地看了一眼南宫璃惊愕的神情,紧张地笑了一下。心想:这下惨了!完美形象全毁了!
朱细见他一副呆傻的样子,一点都没有起身的意愿,惊恐地叫了一声:“老大!”
“闭嘴!”东方玄墨迅速向他使了个眼色,佯装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对着南宫璃笑不及眼,“殿下来了,快里边请!”
南宫璃心中狐疑,但也没多想,微笑着走了过来,惊叹地四处观望:“这地方也太寒酸了,真是为难先生了。”
芭蕉扇一扬半遮面,东方玄墨掩下心头小慌,笑的温文尔雅:“无妨无妨,草民早已过惯了以天为盖地为炉的日子。今能在天子脚下得此雅居,实乃君恩浩荡。”
“都到这时候了先生还帮他说话!”南宫璃长叹一声,看到不远处斑驳的墙角还有个杂草掩映的狗洞,隐隐传来尿骚味,秀眉不由一皱,“皇上太过分了!就算是宫里的太监,环境也比这里好了几倍!”
“可不是嘛!”
朱细忍不住刚发了个牢骚,就被东方玄墨一个恶毒的眼神制止。可到底还是没止得住侯粗那张滔滔不绝的臭嘴。
“长公主殿下!您得为我们师父做主啊!您看看这里,是人住的吗?您还没进屋看呢!连根蜡烛也没有!卧榻上还凹了两个洞!窗户没糊纸!马桶裂了缝!厨房里满是跳瘙虫!”侯粗抹了把热泪,撕心裂肺大喊,“惨啊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