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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地抬起头来,一双绿幽幽的眸子冷冷望向淡云步,与紫衣女子喜形于色的神情相比,他的态度是截然相反的冷漠,一声未吭,直接拉着马儿去喂草。
早已习惯了他事不关己的漠然,紫也不恼,对着淡云步莞尔一笑,提着药箱迎面走了过去。
日落西山,天色黯淡了下来。
寝室内烛光微亮,淡淡药香扑鼻,渐渐盖过了血腥之味。
淡云步笔直地站在一旁,认真看着紫小心翼翼地将月痕的手臂缝合,将近两个时辰,她的动作依然如行云流水般从容不迫,全神贯注到滴水未沾。
坐在窗边的男人表情冷淡,但看着紫衣女子忙碌的身影时,绿眸中却绽放着无以伦比的璀璨光芒。
她总是这样,只要遇到病人,不管是善是恶,都把他们当做自己的亲人一般,极力挽救,细心呵护,就算到最后累的精疲力尽也无怨无悔。
虽然相处多年,他还是不能理解,作为一名曾经令武林闻风丧胆的杀手,也许他一辈子都无法理解,但他永远不会离开她,哪怕觉得救人是件很麻烦的事,他也会试着去接受,帮助她,令她开心。
他注意到一直静立不动的淡云步,突然来了兴致,随口说了一句:“要喝酒吗?”
淡云步回头看他一眼,谦和地笑了笑:“不用,谢谢。”
极地慢条斯理起身,瞥了一眼旁若无人全心全意治疗病人的阿紫。没有说话,径直出了房门。
紫下意识地抬眸,对着淡云步微微一笑:“你也去吧,一会儿我要为她换衣,你一个男人在这儿可不方便。”
闻言,淡云步一愣,随即略显尴尬地笑了笑,礼貌低了低头,轻声道:“那有劳紫姑娘了。”
微颔首,紫不再说话。埋头继续。
“你爱她?”极地倒了一杯酒。看着客栈寥寥无几的数名酒客,貌似对这安静的氛围甚是满意。
对面的淡云步听了他的话有些无语,淡淡道:“没有。”
“我不喜欢口是心非的人。”绿眸冷冷瞥了他一眼,极地举杯一口饮尽。却没有再斟满。反而饶有兴味地看着他。要知道,这世上能让他半鬼极地感兴趣的,绝非一般凡夫俗子。
淡云步的态度依旧淡漠:“阁下到底想说什么?恕在下愚昧。”
“没什么。只是觉得那丑丫头为了你不顾一切,有些好笑而已。”
闻言,淡云步脸色明显露出了不悦:“阁下误会了,她本就是杜绝城人士,此次前来只是为了了结过往,与我无关。”
极地垂眸,也不再言语,继续倒酒。
见他喝得如此畅快,淡云步心一动,也叫来小二备上酒。
那店小二瞄着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终于一拍大腿,茅塞顿开,大叫:“哎呀!我说这位客官怎么这么面熟,原来就是几个月前赢了那‘比武招友’的云公子啊!您说您走也不说一声,连那赢来的小白马也不要了,可是急煞小人也!”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传来窃窃私语,显然几个月前闹的沸沸扬扬的蛇妖作乱事件至今还是城中百姓的一场噩梦,若是让他们知道那个帮凶就在楼上,非得把客栈闹翻了不可。
不过淡云步却一点也不担心,轻描淡写地对小二说:“我不需要马儿,你若喜欢便送你了。”
店小二欣喜地咧嘴一笑,甩甩帕子:“小人倒是挺喜欢的,不过前阵子那马崽子被一匹母马给勾搭走了,这不就没戏了?”
淡云步轻笑一声,摇摇头,也不再多言。
小二挠了挠后脑勺,见客人不多,便忙里偷闲往旁边一坐,废话一箩筐:“说实在的,看公子这面相定是大富大贵之人,为何要与那丑……哎哎公子莫急,此事你知我知,小人我可是半个字也没泄露出去啊!只是觉得像公子这般洁净如玉的人跟那般丑陋之人在一起,实在是云泥之别啊!”
淡云步斜睨了他一眼,心里有些不快,只顾着喝酒,懒得再搭理他,对面的极地却难得露出了一张笑脸,却不知他究竟为何发笑。
他向来遇事波澜不惊,淡漠以对,可今日却明显乱了方寸,尤其看着店小二唾沫横飞的一张嘴,连喝酒的胃口都没了,不消片刻,他干脆放下酒杯,起身便走。
极地瞥了一眼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若无其事地呷了一口酒,幽绿的眸子闪了闪,深不可测。
淡云步急匆匆又回到了寝室门口,正欲推门而入,突然想到方才风间紫的话,料想诸多不便,不由轻叹一声,把手收了回去,静静等候。
半晌,屋内忽然传来一声压抑的低叫:“啊……”
淡云步只觉得呼吸一窒,担忧地望着房门,一时间心乱如麻。
但闻风间紫温柔道:“你醒了。”
“你……你是谁?”
“别紧张,更不用害怕,我是大夫,是来救你的。”
“救我?”气若游丝,月痕的声音虚弱无力,看着被细心包扎的左臂,一阵阵剧痛袭来时,混沌的脑子才慢慢清明起来,再次望着面前的美丽女子,满心的感激无以言表,只能哽咽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紫轻轻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笑语嫣然:“不用谢我,只要你肯听我的话,好好调养,以后莫要再做傻事,就算是对我的报答了。”
月痕听着,感动的眼泪滴滴滚落,哽咽地说不出话来,扭头看了看空寂的屋子,她突然想到什么,忙问:“姐姐,为何只有你一人?我……我师叔呢?”
水眸一弯,紫柔声笑道:“刚刚我帮你换衣,所以把他支走了。怎么,你要见他?要不要我去把他找来?”
眼看她真要离去,月痕连忙起身阻拦,扯到伤口,痛的龇牙咧嘴:“啊……不……不用……”
“别乱动,快躺好!”紫敛了笑意,急忙将她扶躺下来,看她强忍着疼痛满脸窘迫的小模样,紫又好气又好笑,“傻丫头,想就是想,何苦为难自己?姐姐虽然是个大夫,但有些病却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有时候还是需要心里的人来给你抚慰,只有那样,你才能好的快一些。”
月痕苦笑,目光中流露着无可奈何的悲哀:“哪有姐姐说的那么容易?心里的人只能放在心里,又岂能奢望他来抚慰我?我只希望,他不要再像以前那样讨厌我就好了。”
被她的悲伤感染,紫难过的无言以对,只是握着她冰凉的手,但笑不语。
门外,淡云步呆立了许久,回味着她话里的伤感和无能为力,心里一阵酸楚,却也有另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能再让这个傻丫头陷进去了,应该快刀斩乱麻,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临近三更时,月痕终于在紫无微不至的照料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看着原本光洁如玉的脸颊上偏生长出这么丑陋的疤痕,紫无奈地摇摇头,注意到门外那道修长的身影还在徘徊,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肩上多了个包袱,她一下子了然,起身走过去。
“她睡着了。”隔着门扉,紫看不到那个男人的表情,却从心底感慨月痕的痴傻,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她那么在乎你,又身受重伤,就这么不告而别,合适吗?”
淡云步沉默了片刻,方才淡淡说道:“所以想请紫姑娘你照料一番,这丫头法术不差,到时自己回去绰绰有余。”
紫冷笑,发现这男人比想象中还要无情冷血,有些难以接受,语气不由加重:“那真是不巧,我正要去苦无山庄看望飞翼,最多逗留两天,怕是照顾不了她。”
对方又低头沉默了好半晌,紫以为他会改变主意,没想到他竟不由分说,转身走了。
一气之下,她拉开房门,冲着他的背影叫了一声:“淡云步!”
挺秀的背影顿了顿,依然义无反顾向前走去。
紫懊恼叹气,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太过分了。”
殊不知卧榻上的丫头早已醒了,拉过被子蒙过头顶,压抑不住的悲伤化作黑暗中的泪滴,静静流淌……
这一夜,她是如何也睡不着了,一心想着不能再给不相干的人惹麻烦,于是天一亮,便趁着紫前去熬药之际,留下字条,拖着虚弱的身子,偷偷离开了。
清晨的街市本就热闹非凡,而她的出现,更是令周围掀了锅般的喧嚣鼎沸。
“你们快看!那不是丑女月痕吗?”
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顷刻间所有的人流都涌了过来,人们拎着刚买的青菜萝卜鸡鸭鱼肉,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儿往她身上扔,就连小孩子都把刚吃了一半的糖葫芦扔过去,做着鬼脸哈哈大笑。
各种难听的谩骂声不绝于耳,月痕本就身痛体虚,再由他们一番摔打欺凌,早已瘫软到地上,想抱住头,无奈左臂钻心般的疼,只好在原地挪动着,边哭边嘤嘤呢喃:“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