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擎的功夫退步了。
秦黛心看不出来怎么回事,可是慕容景却是一下子就发现了慕容擎的异常。
就在这时,慕容擎那边突然打了个踉跄,他步子一滑,整个人失去重心,朝后倒了过去。不过好在,他身后有颗大树,一下子止住了他下滑的步子,可就在这时,多困铎的刀也到了。
赛光一闪,刀尖眼看着就要插进慕容擎的咽喉。
那中年男人大惊,想要摆脱青衣汉子飞身去救。可惜那青衣汉子也不是好对付的,一时间根本无法摆脱得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刀尖一步步的逼近慕容擎。
当~
关键时刻,远处飞来个东西,一下子击到多困铎的弯刀上。一个黑影快速的掠过,朝着多困铎攻了过去。
慕容擎一身冷汗,就在刚刚,他差点成了刀下亡魂。不过还好,他的九弟到底还是那个九弟,善良。
秦黛心双手环在胸前,叹了一声,“就知道你会忍不住出手。”她转头看了看慕容擎,对这个皇帝又气又怨,帝王都非池中物,可也正因为坐惯了高位,享受惯了天子的特权,才会把长生看得那么重要。这慕容擎正值壮年,还没到四十就来求长生,真是可笑。
她摇了摇头,这才转头关注战局。
慕容景对付多困铎,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他身经百战,武功不敢说天下第一,但也绝对在多困铎之上,走到二十回合,便见出优势来,逮到一个空档,他飞身一脚,便把多困铎踹倒在地。
多困铎飞出四五米远,直挺挺的落在地上,他身高体壮,体重绝对在二百斤开外,地上扬起好大一片尘土,让人不忍直视。秦黛心暗想,怕是他身下都能砸出一个坑来吧。
多困铎被震得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似的,要多疼就有多疼,胸口如果火烧一般,屁股也像要开了花似的,真是痛苦万分。
“痴心妄想。”多困铎的把戏,慕容景早就看透了,他想杀了慕容擎,坐收渔人之利,真是痴心妄想。
多困铎白着一张脸,一双眼睛不停的转来转去,手却悄悄向后腰摸去,趁人不备,把藏在腰间的信号弹悄悄拉开。
瓦那的信号弹是跟大雍人学的,那些商贩把这东西的制作方法卖到瓦那的时候,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
一股赤红的烟雾腾空而起。
糟了。
秦黛心几个人都反应了过来,多困铎这是在的救兵呢!他可是带了不少人来,真碰上了,势必会有一番纠缠,得不偿失。
秦黛心猛的窜出去,单手朝着多困铎的颈部劈了下去,多困铎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当下晕了过去。
“把人带走,我去那个青衣汉子做掉。”
秦黛心一踮脚尖,整个人窜出去四五米远,她拿着随身携带的匕首,加入战局,很快就扭转了局势。那青衣汉子与中年男人之间的较量本是不相伯仲,两人激战半天,也没能分出胜负,秦黛心的加入却瞬间打破了这种平衡。
那青衣汉子本来还想反抗一回,他早就看秦黛心不顺眼了,一个女人不在家里奶孩子,跑出来掺和爷们的事儿,还那么嚣张,真是可气。
他心里瞧不起秦黛心,想着三五招就把她放倒,那才痛快。可惜现实与理想始终是有差距的,最终被三五招打倒的那个,是他。
秦黛心是杀手出身,除非她想玩猫捉老鼠,否则出手便是刺杀的大招,哪里还容人反抗,当她的手捏住青衣汉子的咽喉的时候,那人似乎还不敢相信。为何自己连她三招都敌不过?只可惜他根本没有机会得到答案,就被秦黛心捏碎了喉骨,死了。
青年汉子见秦黛心手段雷霆,不免有些错愕。女人狠成这样的,他不是没见过,只是秦黛心长得太水灵了,出手狠辣,果决勇猛,简直就像是个死士是的。
难道,她真是睿新王培养的死士?可看样子,却又不像,睿亲王待她,可不像是对待死士的样子。
秦黛心拍了拍手,怒问道:“还不走,错过最佳撤退时间,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中年汉子讪讪的,没说话,他跟在秦黛心身后,跑到慕容擎身边。
“皇上,没事吧?”
慕容擎摇了摇头,“朕没事。”
慕容景已经把多困铎制住了,“此地不宜久留,只怕多困铎的人马上就来了。”
“离开这儿。”秦黛心睨了慕容擎主仆一眼,心想这两个人真是累赘,不过救都救了,想必慕容景不会丢下他们不管。
“当初是不是还有一条上山路线?”来玉龙雪山的时候,秦黛心等人勘察了两条上山路线,一条就是乞科族人留下来的上山之路,还有一条十分险峻,山路狭窄且陡峭,常人很难通过。当时他们放弃了这条路,现在看来,这条路正好用来逃生之用。
“是啊。”秦黛心一下子就明白了慕容景的意思,不过,他们是不是遗忘了什么?
“赛托哪儿去了?”
是啊,那老鬼哪儿去了。
四个四下寻找,谁也没看到赛托的影子。
看来他们都大意了,把这个人给忘到脑后去了。
“此人与婉儿姐姐有不共戴天之仇,一定不能放过他。”秦黛心咬牙道:“不如咱们分头行事。”
慕容景坚决不同意,“想都不要想。”这里地域广阔,地形复杂,各方势力聚集,实在是太危险了,他绝不可能跟秦黛心分开,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秦黛心想了一下,没说话。
慕容擎却道:“我们也带了人来,你们的人也相安无事,何必就怕了他们?”
慕容景和秦黛心都转过头来看他,他一笑,给中年汉子递了个眼色,中年男人点头,从身后拿出个小巧的信号弹来,同样拉开引信,一抹又快又亮的光线猛的窜上半空,然后炸开,爆出一声尖锐的巨响。
“我们的人很快就会来了。”
秦黛心侧耳倾听,冷笑道:“在那之前,得先把他们的人干掉。”
中年汉子觉得奇怪,便道:“怎么,来的不能是我们的人吗?”他也听到远处有脚步声,而且跑得似乎很急。
“这些人步子沉重,说明来人都是健硕的,除了瓦那人,谁还能有那么大个头。”
秦黛心把身上的飞镖抽出来,只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冲出去才有机会与你们的人汇合。”她全身绷得紧紧的,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朕以为,你会恨我,巴不得朕死。”慕容擎这话,是对慕容景说得,与是对秦黛心说的。
秦黛心冷笑,“你说得对,我是巴不得你死!可惜啊,九爷一向以大局为重,他可以漠视你,却不能漠视整个大雍,漠视那些百姓。”这似乎,为慕容景的行为找到了最合理的解释。
还没等慕容擎再说什么,那些人便走近了,一场恶战再所难免。秦黛心知道慕容景要分神保护慕容擎,因此她第一个冲了出去,希望能吸引更多的瓦那人,好缓解慕容景那边的压力。中年人虽然受了些轻微的内伤,但面对如同喽啰般战斗力的瓦那人,他还是能帮上一些忙的,慕容擎虽然武功不济,可也不是完全没有自保能力,慕容景虽然要分神照顾他,但攻击力不减,把那些人打了个落花流水之余,还能照顾到慕容擎。
比想象中要容易对付些,没一会儿,山林里就倒下了许多瓦那人的尸体,有些人虽然还没有死透,可是却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再难起身了。
秦黛心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血迹,四下看了看,“下山吧,多困铎在我们手下,想必也有些作用。”
慕容景点了点头,“下山。”
几个人略微收拾一下,就往山下去了。
大雾迷漫,很容易让人没了方向感,好在众人早有准备,上山时又经历了一回,故而倒能应付。通过先前迷阵的时候,也很顺利,只是还是没有遇到慕容擎的人。
“你们的人速度也太慢了,咱们可都要走到山下了,他们还没来。”秦黛心调侃起人来,嘴下一点也不留情。知道裴虎等人性命无虞,她的心情也是十分轻松的。
慕容擎转头看了慕容景一眼,意思是你也不管管,让一个女人爬到男人头上去了。
慕容景宠溺的看了秦黛心一眼,轻飘飘的道:“说得没错。”
“你就惯着她吧!她嘲笑朕的人无能呢。”
秦黛心就笑,颇有几分得意的看了慕容擎一眼,才道:“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大概不知道专情二字怎么写。这好男人啊,就要惯着女人的。我们平头百姓家,讲究夫唱妇随,又有举案齐眉的说法,男人宠着女人,是天经地义的,是绅士。不像皇上,想要专宠哪个后宫妃嫔,还要顾及着她的家世,家世太显赫了不成,家世太微末也不行,既要讲究平衡之术,又要讲究一个度,真真是累人呢。”
中年汉子扭过脸去,心道开口闭口把情字挂在嘴边,也不知道害臊。胆子也够大的,居然敢当着圣上的面讽刺他。
“那些人是上不了山。”慕容景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笑着道:“你忘了,又是迷阵,又是奇门遁甲的,他们能上得来才怪。”
“我知道。”秦黛心笑笑,“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能干的。我理解。”
慕容擎翻了白眼,心说真是够了,这两人在自己面前秀恩爱,真的是拿肉麻当有趣。
几个人边说边走,时间过得到也快。
天要黑的时候,几个人在林子里遇到了慕容擎的人。双方见面时还有些冲突,还好没造成什么损失,便相互认出来了。
“皇上恕罪,臣等救驾来迟。”好几十人跪了一地,看起来非常有气势。
秦黛心真想大笑三声,好像每个皇帝的侍卫出场,都会说这句开场白。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一点眼色也没有。”慕容擎有几分不耐烦,挥手让这些人起来了。
秦黛心不厚道的想,还好,他没说什么众卿平身的话,不然自己非得掉一身鸡皮疙瘩不可。
“主子,三小姐。”人群中走过几个人来,秦黛心一见,大喜。
“段大哥,顾大哥。”秦黛心看着两人身后,裴虎等人也安然无恙,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婉儿姐姐。”秦黛心连忙拉着纪婉儿的手上下打量,她虽是江湖儿女,到底也是个女孩子,秦黛心怕她受伤。
纪婉儿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
纪婉儿只道:“那个蒋大兴……”
秦黛心安抚她道:“我都知道了,不关你的事。”这傻妞明显是在内疚。
“他偷了我的药,把大家都迷番了,我……”
“好了,慕容擎早有打算,一早打定主意让他做内线,我尚不知情,更何况是你。”
纪婉儿见她说得真诚,这才点点头,心里也好过了点。
那边段惜败和杜绝风,也把他们被迷晕后的事情跟慕容景作了交待。
“……属下等人醒来后,就发现跟他们在一起,不过皇上的人并没有为难我们,途中发现了你们的信号弹,可惜无论如何也到不了山上去!属下等人想先到半山腰上等着,可惜他们不同意。”杜绝风看了慕容擎的人一眼,语气有些落寞,毕竟他们是皇上的人,眼下这层窗户纸没被捅破,他们不好太过。
慕容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慕容擎那边也得到了汇报。
兄弟两个远远的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走到了彼此的面前。
慕容擎身边的人似乎很紧张,有点想要拔刀相向的意思。慕容擎一挥手,那些人便放下了刀,虽然依旧是全身紧绷,但是杀气似乎退去了不少。
相比慕容擎的君王气场,慕容景似乎更淡定一些。
“宝藏没了,格日桑耶死了,多困铎成了朕的俘虏!我们两兄弟似乎也该好好谈谈了。”
慕容景星目微闪,只道:“愿闻其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