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小丫鬟将笔墨纸砚在她的面前铺陈开来,庄妃手指颤抖的拿起笔来,所有的人都以为自己是小产的缘故,可只有她才知道是为了让那个狗皇帝和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放心,她才会变成这样。
庄妃用笔写了几个字,可很快手就抖了起来。
庄妃闭了闭眼,该死的,偏偏这个时候犯了瘾,恐怕那两个人也不好受吧,不知道太医有没有查出来呢。
“娘娘!”旁边有小丫鬟轻唤了一声,“您就不要再写了,等身体好些了再说!”
“你懂什么,滚出去!”
庄妃提着嗓子道,可惜她太过柔弱嗓音十分的酥软,那小丫鬟扑腾跪在了地上,看着自家主子吃力的往那纸条上一个字一个字的写着。
好半晌,庄妃才颤抖着将那纸条写完,一个写给庄府,一个竟然是写给萧侯府的。
“分别送出去,若是落到别人手里,咱们整个大殿都要陪葬!”
两个小丫鬟颤抖着接了纸条,他们都是庄妃最看重的人,如今娘娘这般,恐怕是心有遗愿。
庄府
庄重和很诧异这个素来和自己不亲近的大女儿会给自己送信,手指在信中抖开,庄重和的神色大变,女儿的意思分明是皇上没多少时日了,让庄府造作准备。
几个皇子年幼,若是拥立大皇子,庄府被灭是迟早的事情,虽然庄伊人行事有差错,但是她的孩子尚且年幼,又是我庄府的血脉,最合适不过。
庄重和有些忧虑的皱了皱眉,女儿说的没错,可是那庄伊人不识好歹得罪了自己的妹妹含烟,这事儿还是得伺从长计议才是。
庄妃心中不喜庄府,如此也只是希望那个女人能够掌握大权罢了。
庄妃冷笑,她是棋子,别人又何尝不是她的棋子,只是莫名的想到了那个女人,她竟然一点都不恨,还十分想和她结交。
很快陈拂香也收到了庄妃递出来的消息。
前些时日庄妃就曾给过自己一个要合作的消息,后来是庄伊人,庄家内斗,她是没有心情参与的,只是这庄妃这个时候又给自己送什么信息,真是添乱。
自己的计划也压根就没有她这一环。
陈拂香将纸条铺陈开,上面写着:赠你锦绣前程。
陈拂香冷笑,这庄妃未免太把自己当块料了吧,锦绣前程?
她又不是男人,不需要这些。
不过权力嘛,能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够放心。
挽春捧了一盏热茶过来,“主子,大小姐竟然会做女工了,专门托陈府的人给您送来了她的绣品。”
说着挽春掩嘴轻笑。
陈拂香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惜姐绣出什么好东西,让你这么开心。”说着从一旁的托盘里展开了萧于惜的绣品,脸色顿时僵住了,“这是什么?”
“这是天鹅……”
“看起来像是只落水的鸭子!”
歪七扭八的绣花,让陈拂香暗暗好笑,自己当初可是出了名的大才女,这女工虽然不好,可也没有差到这种地步,在想想女儿那头疼的性子,不禁一阵扶额。
“萧凤月也进了陈府?”
挽春点点头。
“国公爷可说什么?”
挽春想了想,“我问过陈府的人,他们说国公爷一视同仁,陈府也未曾有人苛待萧县主。”
“爷爷总是这么春光霁月!”陈拂香道,“罢了,也不过是一个傻丫头!”只是这傻丫头前世让自己的女儿吃足了苦头,她心底还是真有些不放心。
西郊的别院内,陈拂香将西厢改造了一下,如今这里装满了她的藏书,陈拂香一进屋内,就见萧清波正抱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那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个身子孱弱的孩子。
陈拂香拿过书,轻轻扫了一眼,果然又是像从前一样,这些书的内容竟然都被自己记住了,果真是过目不忘。
陈拂香翻书翻的很快,几乎是一目十行,萧清波渐渐放下了手里的书本好奇的看着母亲,“娘,你这么看书能记住什么?”
陈拂香抬眸看了一下儿子,“自然是都能记住了!”
萧清波将那本诗词拽了过来,“我不信,我要考考你!”
“好呀!”陈拂香笑道。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下一句是什么?”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嗯,这不算,我再考你,扈江离与辟芷兮,下一句呢?”萧清波得意洋洋的扬起小下巴,这个总算是难住了吧!
“纫秋兰以为佩……”陈拂香伸手在萧清波的脑袋上点了一下,“你还小,这些书我早些时候被你外祖爷爷可是拿着戒尺教训过的。”
“外祖爷爷好厉害!”萧清波盯着眼前的书,心中隐隐带上了几分向往,陈国公可以说是名儒中神话般的存在,能够和他说上一句话,就足够受用一生。
就连当朝宰辅刘士诚都很想结交于他,可惜陈国公自从回来之后一直是闭门不出,谢绝见客。
陈拂香明白,陈家虽然没落了,但是陈家的枝蔓是不会那么一下子就打破了,不说老爷子的弟子遍布九州,就算是官场上那些枝枝蔓蔓,都依旧有陈家的存在,消除的不过是表面上的毒瘤。
难怪刘昭一定要砍除陈家这颗大树呢,否则他的皇位就无法做的安稳。
庄含烟许就是个契机,她可不相信男人会有多么爱一个女人,尤其是刘昭那样的人,所有的付出都会有所图,这也是当初她为何看不上他的原因。
萧靖寒比起刘昭来,最起码喜欢就是真的喜欢。
不过陈拂香还是要承认自己选错了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童话,结束的很快。
“娘!”萧清波唤了她一声。
陈拂香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等清波身子好点了,我就带你去外祖父家上学堂好不好?”
“好!”萧清波喜笑颜开。
这会儿陈拂香才从他的身上察觉了几分小孩子的味道。
外面挽春又开始唤了,“夫人,杜太医今日遣人说不过来了,不要让大公子忘了换药!”
“知道了!”陈拂香看了看时辰,又到了泡药澡的时候了。
萧清波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很配合,小小的身子泡在绿呼呼的药草之中,陈拂香心中阵阵哀痛。
“娘,没事的,等我好起来,就可以保护你了,还可以跟着外祖爷爷学好多东西,我也会像娘一样聪明的,我还会保护好弟弟妹妹。”
陈拂香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疼就说话,娘来给你读故事听。”
萧清波点点头,心中欢喜,弟弟妹妹不在,现在娘亲就只陪着他一个人,他好想就这么一直下去,哪怕生病。
夜凉如水,,昭宣帝躺在床上气愤的看着底下跪着的人,“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朕?”
底下的奴才们皆是战战兢兢,云内侍站在昭宣帝的床头冷眼瞧着这些人,庄夫人被关进慎刑司竟然没一个人肯告诉自己和皇上,若不是自己偶然经过险些不敢相信,那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女子会是庄夫人。
云内侍觉得一股火气冲上头顶。
“这群废物!来人给朕拖下去斩了!”
昭宣帝话音刚落就有几个侍卫跑了过来将这些奴才都给拽了出去。
昭宣帝面色涨红,“咳咳咳……朝堂里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现在要求处决庄夫人,还要求皇上您早立太子!”云内侍想了想道,他和皇上是绑在一根线上的蚂蚱,若是皇上死了,新皇也不一定会重用自己。
更何况大皇子又是养在皇后娘娘跟前的。
即便知道皇上听说了这件事可能会加重病情,但是为了自己和庄夫人,自己也不得不告诉她,说不定自己还能够带着庄夫人远走高飞。
昭宣帝重重的一拍桌案,“这群废物,朕还没死呢,大皇子,大皇子怎么想的?”如今他身子确实孱弱,皇子稀少,三皇子和四皇子一个刚满两周一个还在包裹里,如今也只有大皇子了,昭宣帝冷笑几声,“他莫不是吃准了我不敢拿他怎么样,这个不孝子!”
云内侍站在一旁低头不语,笑话,皇上说的那都是金科玉律,他怎么能够掺和呢,更何况他是听说了慎刑司敢这么行事有张皇后的一份功劳,这个恶毒的女人看似什么都不管,下手可是毫不留情。
庄夫人不过一个善良的小女子。
云内侍出神的这会儿,昭宣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云飞,你去将朕的宝盒拿来!”
宝盒!
云内侍眼睛闪了闪,他虽然没有见过,但是皇上却是告诉过自己,那里装的是保命的东西,想了想云内侍照着皇帝的要求拿了来,如今只有皇帝在才能够保住自己。
昭宣帝躺在床上看着云内侍从自己床头的小匣子里将那盒子取出来,示意他打开,便见一颗深红色的药丸。
“皇上!”云内侍端着那药丸看了皇上一眼。
昭宣帝笑了笑,“他们想朕死,朕偏不死给他们看。”说着将那红丸一口吞了下去,云内侍看着是个好东西,但是这会儿也不好动手,只能够看着昭宣帝将那东西咽了下去才道,“这是什么宝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