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上啊,对不起了,现在的我什么都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原本拥有的魔法才能早已枯竭殆尽,半路出家的超能力又停留在毫无用处的等级0阶段,为了潜入学园都市,我已经不再是个魔法师。我已经失去战斗能力了。”
土御门看着已经因为昏迷而解除变身状态,从当麻子变回当麻,失去意识的上条慢慢说道:
“——但是,敌人是不会等我的。”
上御门用平静的语气接着又说:
“——所以,不管用任何手段我都非赢不可。”
既然与生俱来的才能已经不复存在,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获得任何成果,那么土御门唯一的力量就只有一股非赢不可的执着了,将拳头在炼狱般的战场中烧炙,在地狱般的死斗中锻炼,以无数的伤痕为代价,换来了死里求生的犯规技巧。
卑鄙根本不足挂齿。
土御门元春为了获得胜利,即使违反人性也在所不惜。
因为土御门心中,有某个想要保护的东西。
有一样东西让土御门就算在泥土里翻滚,尝尽鲜血的滋味,欺骗所有人,背叛全世界,也非守护住不可,所以任何卑劣的行为都不会让土御门有半点迟疑,绝对不会。
接着,土御门看了一眼同样被**迷晕在地的上条刀夜,却没有立刻动手的意思,明明只要杀掉刀夜一个人就能拯救世界,土御门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一分钟后,土御门行动了。
“——结立法坛。持纸雪天花驱除现世污秽涤尽八方制定法坛。(各位观众,机关骗术应有尽有的魔术秀即将开演!)”
土御门从怀中取出一个底片盒,打开盖子将里面的东西往四周洒开,边长一公分的四方形纸片大量飞舞。
“——指画结界。镇守四方封印四地始获至宝。(就用这里当舞台吧,虽然有点麻烦,让我先安排一下!)”
周围的空气开始逐渐变得冰冷,气息完全改变。从炎热的热带之夜宛如变成了森林深处的泉水池畔。
“——摺纸为记依附神灵持之以为法式根基。(现在为各位介绍这场魔术表演的登场人物!)”
土御门毫不停歇地继续喃喃自语,并陆续取出四个底片盒,然后装着龟、虎、鸟、龙四种极小尺寸动物摺纸的底片盒,被投向房间的四个角落。
“——号令四兽。北之黑式、西之白式、南之赤式、东之青式。(你们这些家伙动作快!玄武、白虎、朱雀、青龙!)”
四周的墙壁宛如在回应土御门的命令,开始放出淡淡光芒,黑、白、赤、青。配合着摺纸颜色,以四个底片盒为中心,墙壁的光芒越来越耀眼。
“——纳献立式之坛。招唤凶式镇于坛中。(手枪准备好了,接下来得装子弹!)”
这是魔法一一明明用拳头就可以轻易杀人,土御门却用了魔法,宛如在向昏迷的上条夸耀。
“——丑时执钉之凶煞巫女到此供吾驱策。(我们用的是最可怕、最要命的子弹!)”
土御门笑了。
“——以此结界代草人。(手枪即结界!)”
土御门笑得相当开心。
“——以吾式神代命钉。(子弹即式神!)”
但是笑得相当开心的土御门,嘴角却流下了鲜血,可他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以吾之拳代铜鎚。(扳机即你手!)”
超能力者是不能使用魔法的。
这一点土御门当初就说过了,何况为了抵御天使坠落,土御门已经用不能使用魔法的肉体勉强使用过一次魔法,肉体早已伤残败坏,如果再使用一次魔法,肯定会没命。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还要使用魔法?想要杀死已经昏迷的门外汉刀夜,用他的拳头便已绰绰有余,杀死施法者刀夜,根本不需要使用魔法,这么说来,难道土御门想要采用的方法又是为什么呢……
“我说过了,阿上。”
这时,土御门笑着自言自语的说道:“想要解除天使坠落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杀死施法者,一种是彻底破坏魔法阵。”
宛如无数刀子正在切割土御门的肉体,鲜血从无数伤口喷出,没错,土御门确实说过,要解决这件事情,非得牺牲一个人的性命。
但是,土御门从来没说过要杀死上条刀夜。
肉体在转瞬之间便已满目疮痍,但土御门却依然笑着,他自己应该最清楚,超能力者使用魔法会有什么后果,正因为太清楚了,所以才不得不学习各种背叛及贱招。
土御门像个孩子般笑了。
他已经打算牺牲自己了,真是的,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呢?
“不用担心,阿上。区区天使坠落的仪式现场,在我的超距离魔法炮击下保证被轰得一干二净。虽然因为‘水’被‘神之力’控制住,我没办法使用最拿手的黑术式——但偶而用用不熟练的赤术式也不错。”
土御门轻描淡写地自言自语着。
“抱歉了,阿上,本来不想用**来对付你的,但是正因为知道你会怎么做,所以我才得让你动弹不得。阿上,你跟神裂很像。如果让你知道我打算用这个方法,你一定会尽全力阻止我对吧?如果不是,我保护你就没意义了。”
“所以只好让你睡一觉了,我这个魔法绝对不能失败,绝对不能被你用右手——幻想杀手给破坏掉……机率虽然不高,但并非绝无可能,不是吗?”
土御门微微眯起眼睛继续说道:“阿上啊,人要死是很简单的,真的很简单。我很清楚,所以绝对不能有万一——就算失败的可能性只有1%的百分之一,也必须将它排除。因为人的性命是如此脆弱。”
所以这个魔法绝对不能有万分之一的失败可能性,绝对必须成功。
“阿上,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土御门微笑着说道。
但是……遍体鳞伤的土御门元春再次使用了魔法,这意味着……
“哈哈哈……‘如果这种需要牺牲他人的残酷法则真的存在,我就先杀了这个荒谬的幻想’……真是句好词,虽然是对我说的,却也让我大受感动。”
土御门突然想了起来,对着躺在地上的上条说道,他脸上带着静静的笑容,宛如即将病故的病人,土御门最后送给了挚友一句话。
“对不起了,阿上,我可能要一个人孤零零的退场了,因为,土御门元春就是这样一个我行我素的骗子啊。”
就这样,就在昏迷的好友上条当麻的身边,土御门元春以跟平常没两样的语气,准备诵唱完最后的咒语。
刺眼的白光满溢四周,一股力量从土御门四周的魔法阵中涌出,轰隆巨响传入耳中,听起来像野兽咆哮的爆破之音撕裂夜空,他们即将挣脱魔法阵的束缚冲破天际。
而那时,名为土御门元春的魔法师将在最后一句咒语结束之时,身体崩裂而死。
但在一刻,破局的人出现了。
在这一刻,终于赶来的神裂毫不犹豫,毫不顾忌,毫不宽容,毫不恐惧,毫不焦躁地的挥出了一刀。
一阵风啸之声响起,有道看不见的斩击瞬间划过房间,卷起一面由风所形成的冲击波,将土御门风水魔法的仪式在千钧一发之间捣毁。
浑身是血的土御门身边,还站着不知何时也赶来的史提尔。
“还好,还活着,虽然因为魔法被打断受到了反噬,但总比因为强行使用使用魔法身体崩坏好。”
史提尔仔细检查了一下土御门的身体,这才松了一口气的说道。
神裂走到土御门的身前,紧紧握住腰间的日本刀,静静地看着染血的金发笨蛋。
“背后捅人刀(fallere825),土御门元春,你可真是一个大笨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