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们招来,是为了立遗诏之事!"李勋奇坐在龙椅上,神情显得有些疲惫,但一双眼睛却格外有神。
他的这句话,让下面的文武百官和几位王爷身躯一震,脸上没有表情,心中却是心潮澎湃,心中都暗暗想来,终于来了!
李勋奇咳嗽一声,继续道:"朕的身体如何,朕心里明白,众位爱卿也都看在眼中,想来也都暗中焦急,生怕朕撒手西归之日,没有留下遗诏,造成朝野动弹,坏了大周根基。不是朕不想尽快立下遗诏,而是这皇位交给谁,朕也没有头绪。太子早逝后,这些年来太子人选久久为定,朕也认真考虑到,但一直难以抉择,到现在,朕依然没有选择。不是朕优柔寡断,而是他们几个都很优秀啊。"
说到这儿,李勋奇指向了李枫等几位王爷,这个举动,让几位王爷精神一震,连大气都不敢喘。
李勋奇笑着问道:"诸位爱卿,你们觉得谁能继承大统?"
此话问出,文武百官们面无表情,连讨论的声音都没有。开玩笑,这种情况,谁敢多说话?
李勋奇又道:"贤王,你是朕最得力的帮手,兢兢业业为大周付出了这么多年,一转念,你也变成了一位老翁,你觉得朕该把皇位交给谁?谁能治理好大周?"
贤王李勋开躬身道:"回禀陛下,臣无能,对于谁能继承大统,臣不敢妄言,请陛下饶恕老臣。"
即便是贤王李勋开,皇帝的弟弟,李勋开也不敢多说。
李勋奇的嘴上扬起了笑容,道:"朕知道你的担心,既然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吧。你们其他人呢?"他扫视其他人,但都低下头不言语。
李勋奇道:"既然都不愿意开口,看来此事还需由朕自己来做。李英,你们六人呢?"
李英,正是二王爷的名字,李勋奇看向他们六位王爷,出声问道。
李英和李枫、李默等人齐声道:"儿臣不敢!"
也许心里期盼已久,但李勋奇这样问出来,他们什么都不敢说。
李勋奇的脸色慢慢有些苍白,他被总管太监扶着站起来,道:"本来打算趁着身体好一些,把你们召集来商议一下太子人选,叫你来了,都学会了沉默,既然如此,那就退朝吧。"
说完,李勋奇离开了大殿,转身进入了后面的行宫中。
"恭送陛下!"众大臣躬身拜送。
过后,文武众臣们才松了一口气,互相看了看。不过他们相互议论,而是互望一眼,各自离开,脚步匆匆,不一会,剩下六位王爷。
李晋推着李枫的轮椅,陪着他离开,二王爷、四王爷和八王爷也陆续离开,片刻后,整个大殿内只剩下九王爷李默。
李默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龙座,眯着眼睛突然泛起一抹冷笑,自言自语道:"父皇啊,你到底唱的哪一出啊?突然召集大臣是真的为了立遗诏吗?更何况立遗诏此等大事,还需要你询问大臣们的意见,甚至把我们六兄弟都叫来了?你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呢?"
李默禁不住地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随即,大殿内陷入死寂。
却说张浩然和金婆婆为李隆泽施针完毕,便离开了养心殿。正巧,去见李红鸾的路上正好碰到从无极殿中走出的一众文武大臣以及几位王爷。
看到这一幕,张浩然一愣,不解发生了什么事。
见到李勋开、鹿渊等人后,他们对着张浩然打个招呼,张浩然连忙回礼,但他们没有停下脚步交谈,皇宫重地,他们也不敢太逾越。最后走出来的人正是李默。
他也注意到了张浩然,随即抬脚从身前而过,并道:"这不是张大人吗?元晦的病情怎么样了?听说他得的不是疱疮,而是某种怪病,而你们也没有办法治疗,既然如此,你们还在宫中干什么?莫非元晦出了什么事?"
"王爷千岁。"张浩然拱手拜见,然后笑着说道:"小王爷他并无异样,虽然所得怪病来历不详,但陛下已派人去请医仙的徒弟厉千秋,相信小王爷吉人自有天相。"
李默笑道:"那就好,那就麻烦张大人多多操心了。"
说完,李默也离开了,看来他也没有心情多说什么。
找到李红鸾时,她正在皱着眉思索。直到张浩然轻唤了两声,才反应过来。
"施过针了?"李红鸾笑着问道。
金婆婆点了点头。
张浩然责问道:"公主,没事吧?"
"没事!"李红鸾笑道:"一些小事罢了。对了,刚刚下人来报,派去上京的驿人到了彭城,想来找到厉千秋不是困难事,另外驿站还送来了彭城的消息,你可以看看。"
说着,李红鸾将一道折子递给了张浩然。
张浩然拿过来细细一看,脸上顿喜。
折子是赵亮写的,他写道,张浩然离开后,瘟疫并没有扩大肆虐,仍然被有效的控制范围内,虽然死亡人数不断增加,但更多的人种痘成功,并且一大部分感染者挺过了瘟疫。据赵亮推测,按照这个情况,再过一个多月,瘟疫便能被彻底控制,封锁的徐州也能解封。
这个结果让张浩然高兴不已,终于将瘟疫控制在了有效的范围内,这绝对是一件好事!
而后,看到李红鸾有些心事,张浩然便和金婆婆一同告辞。回到秦王府后,方九尹已经离开,而这时,张浩然才得知刚刚在宫中,为何遇到那么多文武重臣,原来是李勋奇召集他们为了立太子一事。
听李三果说出这事,张浩然也赶到好奇,李勋奇搞的哪一出,立太子就立太子吧,为何还这么张扬的询问其他人的建议?这哪里是寻找太子,更像是…敲打!没错,敲打!
这很正常,李勋奇还没有死呢,有些大臣便开始蠢蠢欲动,不敲打他们是不行。只不过李勋奇的意图只是这些吗?张浩然表示猜不透。
想来不仅是他,这次面圣的众人中,很少有人明白李勋奇的真正意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