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的等待中,早朝正式开始,所有人跪拜迎接皇帝,高呼吾皇万岁。当皇帝高坐于金殿之上,轻手一挥,身旁宦官连忙叫喝“平身”,尖锐声传播较远,殿外跪拜的文武百官连忙爬起来,又一副正经的站在那里。
当今陛下名叫李勋奇,六十有八,年纪非常大了,但身体倍棒,吃嘛嘛香,至今未退位,算是大夏国至今最长寿的皇帝了。至于太子急不急,以前急,现在不急了。三年前,太子身染恶疾,寻遍天下名医都未治愈,只留下年幼皇太孙,便撒手人寰英年早逝,从那以后,皇帝并未另立太子,自己牢牢坐在皇位上。
皇帝虽然老,但越老越奸猾,老而不死是为贼,这句话一没错,他一不糊涂,没有人能糊弄他,所以当今夏国国泰民安,几位王爷都老老实实地本分过日子,不敢提再立太子之事,至于大臣们,更是不敢。
今天是殿试,皇帝的心情非常高,他高坐于龙椅之上,扫视玉阶下两侧文武重臣,心胸愉悦,他的声音虽然苍老,但却洪亮:“今日殿试大考,乃三年来的盛世,朕很欣慰啊。朕治国四十年来,一直致力于民,强盛于国,虽未开疆拓土,但百姓安居乐业,五谷丰登,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这里面,也有诸位爱卿之功劳。”
皇帝一完,玉阶下右侧最前的人群中的闪出一位老者,此人身穿紫色官袍,束金玉带配金鱼带,只听他躬身道:“陛下仁爱治国,皇恩浩荡,天恩浩荡,乃百姓之福也。身为臣子,定要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此人叫赵丰都,乃中书令,领特进光禄大夫,中书省最高长官,响当当的宰相,决策国家大事——没错,是赵家人,赵幼诚的孙子,如今位居中书令,可见赵家的根系有多庞大了。不过赵家人世代尽忠报国,不管是入仕,而是为将,都一心一意,赵家儿郎多人在与突厥的战役中牺牲,这也是赵家起于毫末却不逊望族的最主要原因。
“吾皇恩泽浩荡,乃天下之福,臣等鞠躬尽瘁!”顿时,殿内官员高呼呼叫,整体一统,就像排列过无数次一样。
老皇帝呵呵大笑,心情格外的好,然后看了一眼身旁的内侍太监,道:“今日不参政,是为殿试开早朝,宣举子进殿吧。”
内侍太监躬着身,连忙尖叫道:“宣,会考举子入殿觐见!”
“宣,会考举子入殿觐见…”
声音陆续传出,张浩然连忙打起精神,在侍从太监的带领下,步伐稳重,低头看脚,双手虚握于胸,缓缓走进太极殿内。
张浩然为第一名会元,自然是第一位,他领头走进,双眼不失转动,观察四周。
太极殿乃皇帝议政之地,不用也能猜到的是辉煌壮观。大殿上方,先是一排整理玉阶,上刻锦绣山河,两侧龙栏,上有龙纹图腾。再往上,金灿灿黄金龙椅,坐着一位态度威严的老者,他身穿黑色绣金纹龙袍,头戴垂珠朝天帝冠,脚下龙戏云靴,巍峨如山,高高在上,身后是大夏疆域锦图。
张浩然不敢多看,忙低头正经而走。
来到玉阶下五米处,张浩然听罢,身后众人陆续排开,每一排五人,共计四排,站罢,而后众人齐齐三跪九叩,用最隆重的敬意参拜皇帝。
“学生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声喝道。
皇帝李勋奇哈哈大笑,忙道:“平身,平身,你们是我大夏最杰出的人才之一,国家和百姓都需要你们这样的才华之人,你们有殊荣在面对朕时,不需要跪拜。好了,朕也闲话少,把时间给你们,今天的早朝,是为殿试而开,也是为你们特意而开,今天你们是主角,而朕和文武百官则是旁观者,看你们意气风发,看你们叱咤风云。今天,朕赐你们无罪,你们可以尽显才华,畅所欲言,就算骂朕老糊涂了都可以,哈哈…”
这话出来,让李勋奇少量了几分威严,却更加亲密平和,不像高高在上的皇帝,却似慈祥的爷爷。
其他考生顿时送了一口气,觉得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至于张浩然,他根本就不紧张,心里也没有对皇权的恐惧——他可是在人人平等的社会混过的。
此时他正在打量左右官员,文右武左,泾渭分明。虽然不认识这些人,但混个脸熟,从他们的官服上,也能看出些信息来。
这时,李勋奇又道:“殿试是科举的最后一项,大多考的是策问,朕问,你们答,哪个回答的题目最有道理,征服了最多的大臣,出了朕的心意,便是此次的状元。不过再策问前,我想认认你们。从最后一名开始,先自我介绍一下吧,介绍内容尽量详细,朕想知道你们的事情。”
“是,陛下!”众人忙应道。
第二十名是钟大奎,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站在最后一排的左侧。一听要他先开始介绍,他顿时吓得肝颤,颤巍巍走了出来,差就吓跪了。
“学生钟大奎,字仓谷,山东临淄县人士,天宝四年人,家中父母聚在。我的爱好是……”
哆嗦中,钟大奎介绍完自己。
其他考生嗤之以鼻,连话都发颤,声音的像蚊子,你还有脸啊,真是丢人。
皇帝李勋奇却无异样,他捋着胡须认真听着,还不时头。
“好,下一位!”李勋奇笑道。
随后,便见诸葛空站了出来,一也不紧张,很是自然,缓缓道:“学生诸葛空,字修文,叩拜陛下。学生京城人士,天宝二十年人……”
诸葛空虽然纨绔,但不愧是大家族出身,普通百姓见到皇帝,吓得站不稳,声音发抖,但诸葛空却从容应对,看起来落落大方。
李勋奇再听诸葛空介绍时,还不忘瞥了一眼人群中的礼部尚书诸葛天南,看的出来,他早就知晓诸位考生的底细。
随后,考生一个个介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到了最后一位,会元第一位张浩然。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张浩然的身上。一些文武百官也有些动静,八风不动的面容上也有些变换。
张浩然一身得体青色袍衫,虽然有些破损,但却干净,头发随意玩个髻,扎着巾子,面容干净,身体挺拔。
这是夏国殿试的传统,没有统一服饰,完全自由打扮。这也是李勋奇做皇帝后立下的规矩。他从一个人的装扮,能看出一个人的本性。不过近乎所有举人都是新买的丝绸锦绣,像张浩然这样一身朴素袍衫,很容易被人暗暗诽议沽名钓誉,甚至是有辱圣恩。也就,穿得不好不行,穿得太好也不行。
张浩然超前一步,恭声道:“陛下,学生张浩然,字子敬,徐州彭城县人,学生只是个君子而已。”
之后?就没有之后了,这就是张浩然的自我介绍。
全场顿愣了,大眼瞪眼,就连老皇帝李勋奇也明显一滞,捋龙须的手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