佬浦洞反复响起乔的呼唤:“我不想你们再有什么伤害了,好好的生活在这里吧。”
人们慢慢地向坛台上看去,沸沸扬扬的吵嚷渐渐地停下来。
只见乔凌乱的刘海垂在脸上,看不清她的眼睛,嘴轻轻地张开:“一定要去复仇吗?打打杀杀的,要死多少人?为什么就不能安安静静地生活?”
杨柳山族长摇摇头:“罗波大师,这不是我们去招惹他们,是他们把我们天猎坡赶尽杀绝了。”
陆枇长老也道:“本来就是,几百年前,我们的祖先被人家从郁水赶到这里来,三十多年前大石河抢夺我们的粮食,都发誓不再侵犯了,去年不是又来了吗?天猎坡三千多条活生生的人命,现在只剩下三百多。我们招惹谁了?难道我们就不想好好的生活吗?”
陆枇长老哽咽了,他蹲下去,埋头不再吭声,但是我们可以听到他痛心的抽鼻子。
万艾克长老就站在坛台下,望了望乔,再看看周围的人,然后道:“我是怕打仗,不想看打打杀杀的,可是整天躲在黑麽崖这里,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活,我真的受够了!”
白水亢惊讶地盯着万艾克的背影,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阿爸万艾克这样,在白水亢眼里,阿爸万艾克就是个胆的人,跟万刺伯父相比,真的是天差地远,不过今天他还是对阿爸万艾克另眼相看。
“晚上睡觉,一闭眼不是杀人,就是老婆在叫我……”
白水亢上前抓住万艾克是手:“阿爸!”
万艾克盯住乔,继续道:“罗波大师,救救我吧!我不想再受折磨了!”
韦陌长老道:“是啊,整天躲躲藏藏也不是办法,以其躲避,还不如主动出击。可惜啊,我们天猎坡现在人太少了。”
乔何曾不是经常做噩梦呢?何曾不想跟阿爸阿妈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呢?她侧脸看着风巴,她的心灵真的很累,不知道如何是好。
风巴从乔迷茫的眼神中知道了诉求,他利用情义连绵**和她偷偷对话起来:“怎么了?”
“风巴,我该怎么办?”
“你不同意复仇是吗?”
“复仇会死更多人,我不想再有人死了。你同意复仇吗?”
“我……我要为阿爸阿妈报仇。”
“可是……”
“乔,你看看他们,躲在黑麽崖这里,哪里会开心呢?”
“哎……是不是当初不回来就没事了。”
……
大家都看着乔和风巴的对视,但不知道他们在偷偷的对话。
杨柳山族长上前问道:“罗波大师?罗波大师?”
乔愣了一下:“啊?”
“罗波大师,风巴侄子,你们怎么了?”
乔应道:“没,没。”
韦陌长老感叹着:“我们没有人数优势,复仇还得从长计议啊。”
白水亢接着道:“韦陌长老,我们可以想个对策呀。”
“对策?你有什么想法?”
白水亢挠挠头发:“还没想好。”
韦陌长老道:“你们还太嫩,别以为复仇是打架,打输了回家睡一觉也么事。复仇,可是拿命去搏的啊!输了,就回不来了!”
听到韦陌长老这么,很多人灰心丧气地沉下脸。
这个时候,风巴伸出手,发起九尾真火,照耀着佬浦洞。
大家凝视着风巴,他玩弄着九尾真火,问道:“大石河有多少人?”
杨柳山族长和万艾克他们相互看了看,然后道:“大石河,在三十多年前,应该有七八百人,现在不太清楚。”
“七八百人,三十年。”风巴收起九尾真火,转身来回踱步,所有人都盯着他,当然韦陌长老眼睛瞎了是看不见的啦。
风巴走到坛台边,双手拄着鲲鹏明月刀问道:“我需要一百人,能打仗的,谁愿意去?”
陆枇长老不屑地看着风巴:“你想怎么样?”
风巴铿锵有力地答道:“复仇!”
“一百人,你就想复仇?”
“陆枇长老,你不敢了吗?”
陆枇长老针锋相对:“一百人,你怎么带?”
“秘密!”
白水亢举起手来:“我报名!”
万艾克长老看着白水亢,头:“上阵父子兵,我也报名。”
“阿爸!”
莫大头挤开前面的同伴,走到白水亢身边:“我也报名!”
……
很多男子都举起了手,甚至还有妇女。
风巴满意地头:“很好,给大家一个月的时间准备,夏收季节到来前出战,有没有信心?”
佬浦洞砰然响起:“有——!”
乔眼睛湿润着,她扫视了一圈佬浦洞,看见大家都满血热情,她犹豫了许久才道:“我同意主动出击去报仇,不过,我有个要求。”
杨柳山族长道:“罗波大师,你吧。”
乔头:“嗯。不许杀投降的人,更不许杀害女人和孩子。”
杨柳山族长重复一遍:“不许杀投降的人,更不许杀害女人和孩子。”
风巴望着乔,眼神中掠过一丝轻蔑:“那就这么定了,我需要有人铸造兵器,谁能帮忙?”
万艾克长老道:“风巴侄子,西山熔炉已经被破坏了。”
风巴失望地问道:“铸造不了兵器了吗?”
“不是,修好熔炉大概需要五天时间,只不过……”
风巴着急地盯着万艾克长老:“不过什么?”
“我们没有多少青铜了,要重新烧。”
“万艾克长老,铸造一百把大刀,需要多久时间?”
万艾克长老想了想,答道:“从早到晚,熔炉柴火不断的话,二十天应该可以了。”
“二十天,够了。”
万艾克长老道:“那我来负责铸造兵器吧。”
白水亢附和着:“我也铸造兵器。”
万艾克头,自豪地拍了拍白水亢的手。
……
安排好了分工,大家就散了,开始着手准备复仇工作。
风巴和乔吃过早饭,乔心情很不好,她要风巴陪她出去散散心。走在荒败的天猎坡部落,时不时遇到劳作的人们,大家都恭恭敬敬地向乔问好。
天猎坡部落,一派沧桑。还可以看见练武场旁边的围栏,大火洗劫后残留的大樟树、楠木的木桩,昔日关押猎物的池塘已经长满野草。
他们来到了以前经常玩耍的溪水边,青郁郁的草地,艾草、鱼腥草、薰衣草,还有一些其他的花草,都已经高过膝盖。
从前的欢乐,只像流淌的溪水,一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