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里不气反笑,道:"昌大侠你有所不知,不但你不知,救助室长也是不知,你道那只鹿逃回去是为什么?原来它是只母鹿,窝中还有两只幼儿,是以它急急回到孩子身边哺乳去了。我怕这药母鹿吃了药物传给小鹿,又见母鹿伤情已经好了一大半,是以把药带回来,先禀报室长再作处理。"
昌亚听了放手,满是歉仄,道:"原来错怪你了,不要见怪!"
皮里喜道:"昌大侠白天的行为就教我佩服,今晚更是让皮里打心里喜欢,你是个真正的侠士。"
昌亚正要说话,忽听远处有交谈之声,共来了三人。他摇手叫他们不可出声,左右看看,见堂中一张大木椅,拉着两人躲在椅后。这条木椅镂刻着奇花神兽,有的地方刻得深了便被刻出孔洞来,三人躲在后面从孔洞中向外望去,见三人站在门外台阶下说话,声音清清楚楚地传了进来。
左首那人较矮,但很粗壮,手上拿了一根铁棒,显然是个力士。中间一个又高又壮,手上一柄闪着绿光的大刀。右首那人又小又矮,拿的是一把细口的剑,这把剑倒是很合他的身材。
那矮壮的说道:"仲父大人真是胸襟宏伟,只要出手,必定是百无一失,令我等甘愿追随他。"
右首瘦小之人道:"贲主少年英雄、霸气毕现,论武功那是当世罕有敌手吧?我看贲主才是我们的真正的主上,哎!我被你一说倒乱了,贲主不正是主上吗?什么真正不真正的。"
那矮壮者道:"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嘻嘻!"
中间那人似是两人小上司,一个小头目,他道:"仲父主智划大业,贲主以武定乾坤,你们不可背后争论他们的短长,要叫上面知道,你有几条腿可以打折。"
左右两人吓了一跳,左首矮壮的道:"那是那是的。只是我们闲时八卦,无聊的紧。你说这'西涤上痒';本是传说中的地方,怎地还真是有的。偏仲父就能打听得出,你说他恁地有这么大本事,怎知进来的途径,令我们能长驱直入。"说着提起胸前的牌子用手指弹了两下,发出两"玎玎"的声音。再明白不过了,那个仲父早就打探到了这块有仙力的牌子,并取到了许多这牌子,带了人直接就闯入了。
中间那人道:"这个我们做下人的怎么就知道了,喂,你是从哪听来的这乱七八糟的话?你想割舌头啊?"
矮壮者不屑一顾,道:"众兄弟私下都这么传,可不会假吧?"
瘦小者道:"只是手段不免有点那个不太光明正大,一下药倒了几千人。"听到这里,椅后三人都是怒从心起,皮里的拳头捏起挥动了两下。
中间那人怒道:"成大事者都像你这般胆小怕事,既想功成,又想什么气概,还要一本正经,还不是到头一事无成,只怕会自己害死自己。兵不厌诈你也不懂的么?"
瘦小者道:"我也就说说,怎么就扯那么远,你说这里面静悄悄的,哪里会有漏网之鱼?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粗壮者道:"正说你胆小,偏要嘴犟,怕里面有鬼吗?"这人似乎胆子较大,先上了台阶,一脚搭在门槛上,等他二人一齐进入,同时眼睛放着精光,机灵谨慎。
昌亚想:"这矮壮的人力气必定特大,看他那根铁棍,少说有五十斤以上,也不是难对付,用重手法当能震倒他。中间那个武功更高,不知他刀法如何,待会用剑一试便知。那瘦小的人武功最低,还最胆小,留给皮里。"对皮里作了个手势,大略说了敌人的分配。皮里点头同意。
那三人谁也不愿居先,一齐排好了进来。那瘦小的道:"哪有人?我...我们走吧?"
粗壮的"哼"了一声,走到左边,对着一扇门一脚踢飞,见里面只是一个茶室,便是小几小凳的,并没什么,退了出来。见大厅正中一张宝贵豪华之极的一张木椅,道:"这便是那女痒主的座位么?我也来试试。不信有多舒服。"过来便要坐下。
这一下打乱了昌亚的战斗设想,原本是这三人站在一起,突然出现,打他个措手不及。现在这个矮壮人过来坐椅,如果先将他打倒,另两个便有时间加以准备,再打就不叫偷袭了。说不定那两个一见不妙,直接转身就逃,向同伴发出讯息,那可就难办多了。
正不知怎么办,那矮壮者已经走近了,一屁股坐下,这人虽矮却是出奇的重,木椅被压得"吱吱"作响,凤凰惊飞起来,那两个站着的叫道:"什么东西?"昌亚紧握拳头,暗运小宇宙,对着眼前的木椅一拳打去,木椅碎屑纷飞,拳头打在那人背上,那人闷哼一声像箭一般直飞出大门,掉在地上,弹跳了一下,像个冬瓜一样滚下台阶,昌亚不知自己的真力怎地一下大得这么多,自己也是吃惊不小,他不知道,白天他吸了痒主不少仙力。他的小宇宙本就是个大杂烩,包罗万象,各种真气越全,力道越强,如今有了仙力,自然更上一层楼了。
那个高壮之人果然转身就逃,一个飞纵就到了门外场上,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号炮仗,伸出右手去拉引信。昌亚叫声"苦也,失算!"忽见两道光直射向那人,那人慢慢软倒在地,炮仗滚在一旁。那小头目就像白天的左右护卫被小迷离眼光所射,躺在地上正自难受,昌亚足尖一点,穿堂而过到他身边,倒转剑柄在他后脑上一磕,见了晕了,便提了他与那矮壮者两个进来。
那个瘦小的被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惊得目瞪口呆,便挪不动脚步,站在堂中浑身发抖。昌亚见他瘦小偏还留了一脸络腮胡子,抽剑"唰唰唰",那人只觉得眼睛一花,剑光在前,更不敢乱动,猛觉下巴一阵清凉,一摸下巴胡子,早已经根根精光,顿时跪求饶命。
昌亚听他说话带着娜娜人的口音,厉声问:"你们是什么人?"
那瘦子道:"我不敢说,说了就会死。仲父大人不会饶过我。"
昌亚道:"你怕仲父,偏不怕我么?"
瘦子举起双手乱摇,急道:"不,不,不,是,是,是,你比仲父和气多了,是个好人。"他见昌亚一脸书生气,便觉得他和气。
但是他摇手之际,直把昌亚、皮里、小迷离惊了一吓。他的左手不是手,却是一只爪。这只爪生得恐怖之极,像鹰爪且比之更长。如果不看他的左手还像个人,一看他的左手简直是个怪物。
小迷离怪叫一声,扑到昌亚怀里,指着地上两个,口不择言:"那...那..."
顺着他手指看去,地上两人也同这瘦子一样,左手生成爪子。刚才急于制服他们,昌亚竟没注意到那两个的手。三人都是奇怪之极,都不知世上竟有一只手是爪子的人种。
他伸手按在那瘦子的肩上,那瘦子立即浑身上下火烧,用爪子直扯自己的衣服,要脱光了才感凉快。衣服顿时被扯得一条条撕烂。忽然又感觉浑身冰冷,刚才热出的汗立即结成了冰霜,牙齿冻得咯咯打颤。这样又从头开始了一遍,瘦子随即从冰窟中跳入了火坑,又从火坑掉入冰窟。再也受不住了,叫道:"我说,你问什么,我说什么?"
昌亚道:"你们左手成爪,是从哪来的?"
"暗无天日沟,在天朝帝国以北,我们是...是,你们叫我们做獠人的便是。"三人早就听说獠人,只是今日第一次见到,甚以为怪。
昌亚早在娜娜族中就听说獠人是娜娜人的远亲,只是獠人是一个变种,这个变却变在手上,那只爪手俨然就是一件极厉害的武器。两人对决,獠人是不用去拔刀拔剑的,伸手一抓就是攻招,比对手更快出击。
原来这暗无天日沟与迷雾山脉只一水之隔,这水是什么?便是海河,此处又是海河的源头,水道不宽,轻易就渡河过来了。
昌亚道"刚才听你说你们仲父行事不光明正大,知你还有些良心,因此留下你一条狗命。"
瘦子感激涕零,磕头道:"多谢好汉饶命,但有所命,小的尽心尽力。"
昌亚道:"如此最好。我问你,听你们所说那个仲父是个极厉害的阴损人物,他使的什么方法让这里数千人众都中了毒,如有半句假话,叫你体内起火活活烧死。"
瘦子一听不寒而栗,道:"不敢,仲父是我獠人掌管族规的大人物,他发明了一种迷药,没有味道,却能让人浑身乏力。"
昌亚道:"拿来!"
瘦子道:"拿...拿什么来?"
昌亚道:"迷药。"
瘦子道:"我没有,这药只在仲父大人手中有,我们只有解药。"说着从怀中拿了出来,递给了昌亚。随即又告诉了用的方法,原来只是一块树皮,只要放在嘴里用牙咬一下,迷药的药性立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