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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涛趴在冰冷的地上,死命的铲着土,渐渐地,他脑袋前的土堆越来越高。
“啾啾”!
机枪的枪声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猛烈了,有气无力的偶尔打上一梭子,打在土堆上“噗噗”作响。
还真没什么可怕的!
他现在能从容的面对横飞的子弹,得感谢关那一个星期的禁闭。
头三天里,他和邓拓吵也吵过,打也打过,到最后浑身伤痕气喘吁吁的邓拓哈哈大笑着拍着他的肩头说,这tm才像个爷们儿。
那一刻,他感觉心底有什么东西“噗”的一下通了。
正如邓拓所说,这个该死的末世里,能活下来已经赚了,怕个鸟!
既然死都不怕了,还会怕苦?怕累?
邓拓走后,他自己又想了很多,最终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北宁军给他吃给他穿给他武器,就是要让他拼命的。但无论如何,枪拿在自己手里,总比被别人拿枪指着自己的头要好得多!
所以从出禁闭室那一刻起,他就像变了个人,训练再不哼哼了,规定的动作一板一眼的照着做好,为此,还得过一次上别墅的奖励,那房间的奢华让他眼界大开,记忆深刻。
不过训练和上战场完全是两回事儿,刚才邓拓领着他们靠近暗堡,机枪“突突突”的响起时,他仍然吓得两腿打颤。
看着邓拓时而左躲右闪,时而匍匐前进时,他才明白,原来那些看起来傻乎乎的训练课目,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在子弹横飞的战场上活下来!
有样学样的跟着邓拓往前冲了一会儿,他心底的恐惧渐渐消失了。
冲到距离暗堡仅仅五十米远时,他彻底平静下来了,在邓组长的命令下开始挖掩体。
“兄弟们加把劲儿呀!”打头的邓拓高声喊着,“挖壕沟咱们一组可是从没落后过,往前再挖个二十来米,暗堡里的杂碎就要抓瞎啦!”
他的喊声之大,连在他身后六七十米远,趴在一堵小土墙后面的于涛都听得清清楚楚。
“突突突”!两个暗堡冲着邓拓同时开火。
透过土墙的缝隙,于涛看到邓拓面前的土堆上腾起一串烟尘,他心里一紧,手指抠动了扳机,瞄向左边暗堡的枪口喷射出一串火光,短短几秒,三十发子弹就已经打完。
他周围马路两侧的火力点也纷纷开火,压制着暗堡的火力——四组四个人全上了,一组也只上了四个人,其他人跟着于涛充当压制火力。
“扔烟雾弹!”打空了弹匣的于涛高声喊了起来,手里则麻利地换着弹匣。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组四组的掩体里飞出了几个冒着火花的黑点,直落在暗堡前四五米处,很快,浓厚的白烟就弥漫在了暗堡的上空。
透过升腾而起的白烟,于涛注意到了一个身影从暗堡中钻出来,朝独山大桥跑去。
他赶紧瞄准,抠动扳机,可因为烟雾的原因,一匣子弹打光了也没任何效果。
打完了于涛才开始想这人要干什么?逃兵吗?
没多一会儿,答案就来了,大桥上影影绰绰出现了几个奔跑着的身影——原来是桥那一头暗堡里的敌人来增援了!
“打!”于涛暴喝一声,抠动了扳机,他周围的一组组员们也纷纷开火。
“啊!啊!”惨叫声接二连三的从桥上传来。
一梭子打完,于涛看到还是有几个身影躲过了弹幕,钻进了暗堡里,他不禁狠狠一拳砸在地面上。
这要是能全放倒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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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于涛能看到暗堡里的混乱和恐惧,他就不会这么懊恼了。
“杨队!杨队!”汪平捧着话筒声嘶力竭的狂喊着,“快来救救我们呀!敌人太厉害啦,看都看不到,就摸到我们鼻子底下啦!”——为了加强联络,杨士海给两个桥头堡阵地都拉上了电话线。
不知道电话那头杨士海问了句什么,只听汪平哀嚎着回答道,“不不不!杨队,不是昨天那伙人!绝对不是!”
枪声密集起来,汪平把话筒死死贴到耳朵上,恨不得塞进耳朵里,这才勉强听清杨士海的话,听完后他语带哭腔的回答道,“不知道呀,反正枪打得特准!顺着缝隙往里钻,小唐已经被打死啦!”
听筒里传来杨士海的骂声,“打了半天你tm连对方多少人都不知道?你吃屎去吧!等着!老子马上过来!”
“嘟嘟”电话里传来挂断后的忙音,汪平拿着话筒木然站着,他被刚才杨士海的那通臭骂给骂懵了。
“班长!”昨晚值夜的那个哥们儿连滚带爬的钻了进来,哭喊着,“老三他们全死啦!在桥上被打死啦!”
哭喊声惊醒了呆如木鸡的汪平,他骤然暴怒,“哭个球啊!赶紧的,把机枪架起来,杨队刚说啦,他们马上就来!”
看到那哥们儿还筛糠似的瘫坐在墙边,他气不打一出来,上前抢过他手里的轻机枪,架到暗堡的缝隙后,朝着外面一片的白茫茫盲目的射击起来。
声嘶力竭的吼声在暗堡里回荡:
“顶住!杨队他们马上就到!”
为了给手下打气,他只能这么喊,可他心里不禁嘀咕起来。
根据昨天求援的经验,从指挥部到这里,差不多十公里的河道,就算杨士海坐的是摩托快艇,也得二十来分钟,自己能顶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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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闻轩侧耳听着山谷里传来的爆豆般的枪声,心里挺着急。
他的身后,整个车队静静地停在马路旁的一块空地上。
这是210国道上的一个岔路口,指示牌上写着“g市学院”,李闻轩知道,这条岔路是通往g市学院的——那是个拥有一两万学生的大学。
过了岔路口,拐个弯就能看到独山大桥了。
李闻轩很想去看看战况如何了,可他不能动,因为他的任务就是和三组一起,确保整个车队的安全。
来路方向静悄悄的,晨雾已经消散,210国道宛如一条黑色的巨蟒,从群山中蜿蜒而来。
道路两侧的山坡上,满是深绿色的松柏,其间星星点点缀着几许新绿,让人仿佛嗅到了一丝春天的气息。
岔路也是黑色柏油路,不过路面稍窄而已,朝着西边延伸过去,消失在五六十米外的一个小山坡后。
李闻轩四周看了一遍后,目光停留在了靠在越野车引擎盖上的邓跃进身上,老头儿看似闲适,实际上心里肯定紧张的不行,要不然,他那只背在身后的手干嘛不停的搓揉着。
李闻轩心头暗笑,这老头儿!
突然,来路的旁边的松林中“噗嗤嗤”飞起了一群麻雀,四散而逃。
靠在引擎盖上的邓跃进一下站直了身子,死死盯着松林看了一会儿,大声叫了起来,“隐蔽!有情况!”
李闻轩条件反射般一个虎扑,趴到了马路旁的水泥墩子后,枪口瞄准了松林。
眼角余光里,后勤部还有普通幸存者那帮女人带着孩子们匆匆逃到两辆集装箱车后面藏好了。
“砰!砰砰!”
对面松林里的人许是察觉到了自己被发现了,开始朝着车队放枪。
松林距离车队差不多有两百米了,远远的能看到松林中不时闪现的枪口焰火,不过李闻轩以及二组三组的其他组员们都沉住气没开枪,距离太远,根本没什么准头。
“09,09,”匍匐在地的邓跃进腰里的步话机响了起来,传出于涛焦急的呼叫声,“我是00,我是00,什么情况?怎么有枪声?”
“00,00”邓跃进一边朝李闻轩爬过来,一边回答着,“车队受到袭击,不过对方看来是帮菜鸟,我们正在组织反击,你们别分心!完毕。”
那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于涛的声音再度响起,“邓老,那边就靠你啦!我们这边会抓紧的。”
“啾啾”的子弹声中,老头儿已经爬到了李闻轩身边,拿出望远镜小心的探出头观察起来。
“是个刀疤脸!”不一会儿他低声的嘀咕了句。
刀疤脸?李闻轩一下灵醒过来,接过了老头儿手中的望远镜。
“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