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父子在城楼上向下去看时,也是一惊,虽然西国立国以来,也大战不断,但是哪里经过这等阵仗,城下竟然数十万人,而且个个魔阶极高,最为重要的是最前面蔺壮哉所统领横约弟子的是按方位摆列,他们踏平西蒙城,并不是大话,真有这样的能力。
忽听得戴青传向下喊道:“好儿子,爹为你骄傲,起来,带着你的人,把这城踏平了,那样便为我们报了仇怨,纵然我和你娘死了,也值!哈哈哈哈……”最后又一阵狂笑,惊得晚霞涌动。
严百齐连忙回头,叫道:“住嘴,你就不怕死么?”戴青传哪里会听他吩咐,仍然哈哈狂笑道:“不是我怕死,是你不敢让我死,我们夫妇一死,我儿子就是真的踏平你们西蒙城。”
这话还真的中了严百齐的内心,此时他真的怕戴青传夫妇死去,那样的话,戴天就只有仇恨,其他再无顾虑,自然西蒙城也就难保了。
看着严百齐脸色,戴青传又哈哈笑道:“要不要我现在就死给你看!”严百齐连忙吩咐军士:“把他看好了!”看着严百齐的紧张神色,戴青传又是一阵指手嘲笑,他不会就这么死的,他相信自己的儿子戴天,一定能把自己活着救出去,他还要报仇呢?
严百齐却不知道他的内心,越是看到戴青传那样,越是让他心里发毛,真怕戴青传一怒抢出去,跃城而死。连忙吩咐兵士:“来呀,套车辇来!”
便见城楼下,推出一架车辇来,严百齐坐了上去,从军士手中接过鞭子,再对戴青传夫妇道:“接辇来!”
此时,戴天已经在城下站起了身,向城上默默看着,他以前在华途岛岛主华阳口中,也听到了自己父母大雪天为严百齐拉车,但当时,也只是听,没有现在直观的感受,现在看见,心里五味杂陈,两听拳头紧紧握住,牙齿也咬得“格格”响。
只见城楼上戴青传夫妇,却也没有任何反抗,直接钻入车辕内,架起了车,向前便走。一边向前拉,一边转头向下道:“儿子,不要觉得我们夫妇可∫⌒∫⌒∫⌒∫⌒,m.¢.co∧m怜,这是我愿意的,因为我相信迟早有一天,会把这些债尽数讨还,既然是债,他要借,我还乐得给呢!”一边,拉着车辇,伴着“啪啪”鞭响,顺马道下城去了。
戴天听在耳里,看在眼里,一份恨念占满心头,心里暗暗道:“便让他们父子尽数偿还!”
沉默在那里时,周围的众横约弟子却纷纷叫嚷起来:“严狗可恶,现在又攻城,灭了他们!”
就连蔺壮哉也看不下去了,吩咐一声,就要摔他手下弟子往城上去攻,忽听城墙上严索道:“我知道你们横约能轻而易举攻下这城,但是你们不敢,因为你们攻城之始,便是戴天父母丧命之时,相信你们不忍看到这场面……”
听到这声音,众横约弟子也都纷纷冷静下来,转头去看戴天。
见制止住了城下的骚乱,严索脸上挂出一丝冷笑,再道:“量你们也不敢!”看到他那模样,城下的众横约弟子气愤愤的,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只是向前喊叫怒骂。
正在这时,突然便听见身后“轰”地一声巨响,惊得众人回头去看,只见东边那一道山谷之中,一道亮白翻起,映着落日夕阳,十分显眼,明显是一道大水扑来。
一时之间,纷纷高叫:“怎么回事!”
“怎么晴朗的天色,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水涌来!”
一边纷纷议论之间,更有人向那山谷里去看,只见水过之处,山上草木全枯,纵然是山石也都纷纷碎裂,冒出青烟来,一时之间,更让人惊了,但是只是大水涌来,这些人倒并不害怕,但是这水极为奇怪,水到之处,万物皆蚀。
“快,快魔魂御体躲水!”戴天叫道。
应着戴天叫声,所有人便都纷纷魔魂御体,升到了空中,索性横约的弟子个个好手,都能魔魂御体,都魔魂载着身体,升到了高空。
他们刚刚升起,便见那道亮白之水,已经在身下漫过去,直涌到城墙之下。“吱吱”有声,那城墙之下,青烟升起,城头上的守军们感觉到这城墙正在下沉。
严索初看那山谷涌来的水时,也是一惊,因为他站得高,自然也看得远远,一见两道山梁之后的恶海翻涌澎湃起来,正过海面上升,漫过了几条山梁,挤着山谷涌过来,心里叫道:“怎么回事,怎么会恶海倒灌?”
待感觉到那水涌到城下之时,城墙又开始下沉,一时又懵了好几圈,暗暗叫道:“怎么这恶海之水还能腐蚀了?”
众横约弟子看在眼里,指手向城墙上叫道:“哈哈哈哈,这次看你还有什么本事,虽然你能要挟我们,但是却要挟不得这海水!”
听到人多嘲笑声音,严索气得直跺脚,是的,他虽然能使用戴天父母要挟横约,但是这海水却要挟不得。但是连连跺了几脚,便见城墙下陷的速度更快了,再向远处去看,只见那恶海之潮翻起来的浪更高了,叠叠拍来,几乎整个山都没有了颜色,水也已经漫到了城门处。心里想道:“这水本就有腐蚀之功,现在水位又这么深,眼看城墙不保了!”
果然,“吱吱”青烟升起之时,也不知道是城墙下陷,还是水位上涨,眼看要到了垛口处。
严索一脸惊色之时,所有的守城军兵比他更慌张,纷纷向严索跪下来道:“少国主,这是天谴呀,你们囚了戴青传夫妇,让他为你们做牛马生活,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这才恶海倒灌!”
“对呀,我看还是把他们夫妇放了吧,你们折磨他们也够多了!”
“我们的妻儿老都在城里呢,如果是这水漫进了城里,哪里会有一个能活!”
眼见那恶海之水,纵然是城墙也能腐蚀,若是沾到人身上,哪个又能受得了?因此便都跪下纷纷各严索乞求。
严索自然不会相信天谴之,但是眼下他还真的难以解释其中道理。本就心里烦恶,看到这些军兵求饶,更加让他心里火起,叫道:“你们是在为那对老不死夫妇求情么!”
推手出去,一声龙吟,一道龙影划过,那些跪地的守军便都个个横尸当场。其他的守军虽然想救自己的家人,却哪里还敢求情,眼看那水要漫上城来,便都纷纷叫着,下城去了。
“回来,回来!”严索高叫数声,哪有一个肯听他的,再一道狂龙影迹追去,连连击杀了数十人,但是却也震慑不住剩下的冠军,便有一口气在,连滚带爬地,向城下而去,想要带着家人,快些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虽然严索想要阻挡军兵溃逃,但是突然发现,即使在城墙之上,也守不住什么,因为眼看那城墙也快要被淹没了,即使是自己城墙上,也难有半作用,因为自己制止不住这城墙被腐蚀。
突然感觉脚下一阵凉意,低头去看,只见水已经漫到了自己脚下,虽然严索自侍有九龙之力,但是也不敢挑战这水的腐蚀性,急急一挥,推出一条龙来,飘身骑上去,回头又去看叶芽芽,只见她仍然手扶垛口,向不远处去看,似乎是眼下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纵然是城墙下陷,把她推入水里,也没有任何关系。
自然严索然道她的心,恶声叫道:“你这贱人,看到戴天就不想走了么!”叶芽芽只是转头茫然看一眼,又转过头来,向横约人群中去看。
严索气急,猛喝一声,催龙而前,拱翻了城楼,伸手把叶芽芽抓了来,按在龙背之上,叶芽芽也没有反抗,也没有躲闪,只似是没有魂儿的人一般,幽幽向戴天那里望几眼,再转过头去,被飞龙载着飞走了。
严索刚刚离开,大水便已经漫过城头,“吱吱”乱响之下,连垛带残破的城楼,都在水中消失了。没有了城墙,那水也没有了阻碍,向城里直涌,所过之处,冲倒了房舍,有些逃得慢的人,也被卷入水中,但是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落入水中,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被腐蚀得没有了。
蔺壮哉道:“我们也随着杀过去!”
戴天头,所有的横约弟子,魔魂御体,飞在大水之上,向前而去。待看到城内一片狼藉之时,戴天叫道:“二姐,不要,不能这么杀人!”
连连唤了多声,便听得水中一个女子声音叹道:“唉!好傻的戴天哥哥,你都在为别人着想,却谁为你着想了!当初,把逐你出西国时,也见不到他们的善良,而且他们看到你父母受罪,却没有一个人解救,这里的人都该死!”
应着声音之时,便见那水涌来的力量更大了,顺着大街直灌,混乱人群难以躲得及,也都被卷入水中,呛叫了几声便也都化作一缕青烟。
自然这恶海倒灌,并不是自然之力,而是陆习习。
自从上一次,在纵天门陆习习出手,伤得拜平门之后,便离开了,又重新归于水中,这些天来,因为他得到了拜平门的戾水元水,这些天来,先是熟悉了戾水的控制,经过他一翻摸索练习,竟然能把戾和自己的弱水相融合在一起。一时心下甚喜。
便又用水感知的能力,感知戴天的位置,戴天一路的行程,也都在她的感知之中,只是见戴天没有什么危险,也没有什么让他生气的地方,自然也是戴天所在的地方离水源极远,便也只是隐在水中,而这一次,严索的一番话,却把这个丫头给惹怒了,西芝蒙城又在恶海之滨,因此,陆习习便驱恶海之水,直淹西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