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呼!”像是马戏团的空中飞人表演,一个少年挥舞着手中的火棒,从众人头顶上呼啸而过。
“妈的!差点烧了老子的头发。”个子最高的孙贤愤怒地朝经过的马戏少年嚷嚷。味王的肚子空旷的回音比孙贤的怒吼声还要大。
“我说鹤清老弟,为什么不给我们吃东西啊?我整个人都要饿成真空了……”味王一脸生不如死的表情,往苏鹤清身边凑了凑。
得到苏鹤清提醒的众人现在一个个饿得前胸贴后背,也是不解地看着苏鹤清。
苏鹤清叹了一口气,慢慢解释:“这些食物,都是用人肉做的。”
“噗!”味王笑了,“怎么可能?鹤清老弟你是从哪道听途说来的?”
“我亲眼见到的。”苏鹤清定了定,为其余人解释昨晚通过一丫看到的景象。众人先是由不信,转为狐疑,再转为诧异,最后恶心地说不出话来。
“我的天啦……这……得有人去告诉韩逸尘和安宁吧?他俩还不知道这么可怕的事情,万一误食了这些食物,恶心不说,获取了别人的记忆,岂不是乱套了?”味王刚说完,突觉不对,慌忙看了眼君寻的眼色。
君寻果然生气了,转过脸不看味王,味王的脸顿时灰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局促不安。
“君寻……小姐,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当真。要论恶心,我啥都吃过,恶心之王非我莫属。”味王屁颠颠地自黑着,想要哄君寻开心,就像很久以前一样。
但君寻没有理睬他,挪到了离味王更远的位置。
这回味王彻底蔫了。
“有人看到这俩个娃吗?真是的,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到处玩。”孙贤不开心地抱怨着,苏鹤清在一旁,脸色阴沉得可怕。
“我提醒过了,一小时后在此集合。”苏鹤清冷冷地说了一句,引起了味王的注意。
“可安宁不是你的……”味王想往下说,但看见苏鹤清铁青的脸,咕嘟一声将未说完的话咽了下去。
那一边,韩逸尘和安宁漫无目的地走在繁华的商业街,因为心里装着事,韩逸尘难得没有活蹦乱跳地到处瞎跑。但随意乱逛的两人还是越拐越远。
两人走到一处色彩斑斓的巨大酒店前,停下了脚步。周遭没有比它更绚烂的建筑了,酒店上的霓虹板耀眼夺目。
“狐狸,”倒是安宁先开了口,“你记不记得,我们在**与贪婪的那一战,贪婪说过一个地名?我当时神志不清,没听清楚。”
“恩……你是说苏鹤清掏出钥匙来的时候吗?好像是英文……”韩逸尘费力回忆着,隐隐约约记得贪婪看见钥匙时不敢置信的神情,嘴里嘟囔着什么不可能我明明将它藏在冥都什么什么之类的。
“是不是Avarice?贪婪的英文?”安宁指着酒店霓虹灯拼成的巨大英文名称,问韩逸尘。
“好像是的……”韩逸尘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当时连冥都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更别说后面的那个英文单词了。
“莫非,这里就是贪婪在冥都的巢穴?”安宁对韩逸尘使了个眼色,跃跃欲试。
“你不是打算进去吧?”韩逸尘望着斑斓的酒店二字,犯了怵。
“走吧,还等什么?”安宁一把拉起韩逸尘,竖起衣领挡住半张脸,直接把他拽进酒店。
冥都的酒店除了装修的比人间的奢华不少外,还不需要抵押身份证,也不需要钱。尖尖耳朵的亲切前台双手奉上房间的钥匙,那是一枚圆圆的如同纽扣般的小芯片。
“这个怎么用?”跟着服务生往房间走的时候,安宁和韩逸尘小心地研究着这奇怪的小圆片。
“好的,这里就是二位的房间了,祝二位度过快乐的一天。”服务生取过芯片,往门上一贴,门唰的一声就开了。服务生深鞠90度一躬,小碎步退出了房间。
二人这才好好研究这座房间的摆设,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安宁也算懂了这座奢华的酒店为什么不收钱了。墙壁天花板上装满了摄像头,全方位60度无死角,就连洗手间也装满了摄像头,足以将房间里的客人拍的一清二楚。看来他们既是消费者又是生产者,他们在酒店里的行为被拍摄成片,以满足一些人的古怪癖好。
“天啦,这……”安宁不敢说话,因为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听得清清楚楚。
韩逸尘拉过安宁,两人并肩坐在床上,他在安宁的手上轻轻地写着字。
“你留在此处演戏,我去调查。”
安宁的表情顿时惊慌,不管是留下来还是去调查,都是很头痛的事情。留下来的话,难免要为掩人耳目做些羞耻的事情。但出去调查的风险更大,硕大的酒店想必到处都是监控,要在不被人发现之前探得情报。
安宁开始后悔进入这间酒店,如若自己猜错,此处不是贪婪的巢穴,两人这一回就白犯险了。
房间某一处传来咔咔咔的响声,似乎是在催促房间里的“演员”赶紧入戏。
没办法,相信韩逸尘吧。安宁点点头,注视着韩逸尘的眼睛。
“亲爱的你在这等着,我出去买点东西,马上回来。”韩逸尘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那么自己能干些什么呢?咔咔咔的声音一遍遍地传来,自己唯有替韩逸尘拖延时间了。安宁想着,开始解身上的衣衫。果然,咔咔咔的催促声停止了。
一想到自己在很多双眼睛盯着看,就不由得恶心。安宁慢吞吞地脱着外衣,咔咔咔的声音又响起来了,看来观众已经不耐烦。
狐狸……你赶快回来啊……安宁悲伤地站起来,脱去外衣,朝浴室走去。
韩逸尘灵巧地在酒店里穿行,竭力避着走廊上的监控,见到一间房间写着“闲人勿进”,他想都没想地分解出一个洞口,钻了进去。
他以极快的速度穿过长长的杂物堆,好不容易见到头了,没留神一脚踏空,直接掉了下去。好在韩逸尘反应够快,在落地前一刻软化了着陆点,才不至于被摔得鼻青脸肿。
他站起来,环视着周围这奇怪的落差,才发现自己竟生生地坠了一层楼,现在身处于一间窄小的隔间里。
“这是哪呀?”韩逸尘往前摸索,灰尘扑扑,像是百八年没人打扫过了。在满是蜘蛛网的角落,他无意摸到一个小盒子,还有一卷纸。
韩逸尘来不及检查,本能觉得是好东西,便着急地往外拿。突然呜呜呜的警报响起,他这才发现触到了机关,赶忙飞也似的往外跑。
这间隔间没有同层的出口,要想出去只能原路返回。韩逸尘分解出一块块石踏板,朝空中丢去,敏捷地向上一跃,借着登在踏板上的反作用力跃上了二层。
警报声越来越大,韩逸尘顾不得会不会被人发现了,直接分解了眼前的杂物,顿时锅碗瓢盆的灰色粉末满天飞,到处都是扫把和拖布的残渣。韩逸尘在一片灰沉沉中冲了出去,发现外面果然乱套了。工作人员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糟!安宁!韩逸尘飞速往房间奔去。
安宁磨磨蹭蹭地在洗手间里脱得上身只剩内衣,突然听到警报响起,一下子慌了神,砰地一声碰倒了旁边的置物架,上面的瓶瓶罐罐撒了一地。安宁手忙脚乱地捡起一瓶开了盖的洗发水,韩逸尘就冲了进来。
安静了0.01秒,安宁本能地尖叫。
“小宁宁!别叫了,快穿上衣服逃啊!”韩逸尘红着脸别过头,将盒子往安宁手里一塞,传递的当儿,盒子开了,里头的东西飞了出来,安宁手没拿稳,直接掉进手里的洗发水瓶中。
“啊!”安宁惊呼一声,往里一看,是一把精致的小钥匙,正想去够,被韩逸尘一把拉起。
“快走了!”韩逸尘抓起衣衫不整的安宁,往外冲去。安宁慌忙中套上上衣,还没冲多远,便被服务生拦住了。
韩逸尘护住安宁,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不好意思小姐,酒店里的洗发水是不可以带走的。”这个服务生似乎没搞清楚情况,只是教条地指了指安宁手里的洗发水瓶子。
韩逸尘舒了一口气,对安宁悄声说:“先放回去,等会再说。”
安宁只好点点头,将洗发水瓶放在了走廊上的样品柜里。
服务生满意地点点头,绅士地挥了下手:“希望二位再次光临。”
韩逸尘拉着惊魂未定的安宁往前走。一路上只有疯跑的服务生,两人竟出乎意料地无人阻拦,顺利地出了酒店大门。
刚出门,韩逸尘便将安宁拉到偏僻的角落:“刚才掉进去的是什么?”
“是一把钥匙……”安宁想了想,补充道,“奇怪,是和上次一模一样的小钥匙。”
“恩?那把钥匙,不是已经开了箱子,掉在**了吗?难不成有两把?可是已经开了箱子钥匙也没什么用了吧……”韩逸尘有点疑惑不解。
“我也很奇怪,但我应该不会看错的,纹路宝石都一样,是一模一样的钥匙。”安宁很相信自己的视觉。
韩逸尘挠了挠头,突然想起了什么,掏出和钥匙一同发现的卷纸。
“这是……”安宁凑上前,发现纸上密密麻麻地记着很多字。
像是一首寓言诗。
“Gluttony的别西卜,红色的利刃插入心脏,饕餮的盛宴将你咒罚,蛇鼠将你的尸身埋葬;
Wrath的萨麦尔,浅绿的剑早已上膛,你因愤怒而被诅咒,活体肢解便是你的下场;
Envy的利维坦,粉色的冰锥静静流淌,妒忌的火焰将你燃尽,极寒的炼狱此生流放;
Avarice的玛门,蓝色的核心失而复得,贪婪的深渊黑暗无底,愿你在滚烫的油锅中得到安息;
Pride的路西法,黄色的权力害人害己,傲慢的云层虚无缥缈,轮裂之死是唯一的结局;
Sloth的贝利尔,深绿的浪潮将你吞没,你被懒惰的泥潭拉向地狱,蛇坑的归宿抵消功过;
Lust的阿斯莫蒂尔斯,紫色的烟尘迫你窒息,纵欲的代价万劫不复,硫磺和火焰的牢笼将你囚禁。”
安宁念完整张纸上的内容,和韩逸尘面面相觑。
这封寓言,好像不光完整交代了七宗罪的破解之法,还传递了一些别的内容。
例如七宗罪巢穴的名字和灵片的颜色。
细细研究,似乎还包含着很多信息。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先将这张纸拿回去给大家看。
至于那把钥匙,暂且先放一放吧。韩逸尘和安宁望了眼乱成一团的酒店,转身赶往异能者们的集合地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