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烛火摇曳。微微的烛光照耀出两个人影,一个躺在地上,而另一个则是坐在这个人的身边,烛光之下两个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看起来充满了违和感。这两个人自然就是我和德川家茂两个人了,我的话就像是滔滔江水一样,而德川家茂就在一旁的听着,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我说的内容那就是责任内阁以及君主立宪了。君主立宪的出现最早要从英国人的宪法说起,立宪指的不是后来的《权利法案》,而是《大宪章》。这份大宪章最早制定的时候其实是一群英国贵族用自己的武力威逼着一个不论从法统继承还是从文治武功上都有问题的英国国王签订的一份几乎完全放弃皇室所有权利的这么一份文件,后来虽然几经波折,内战,再发布,修订,再发布,最终成为了一份让后世不论是国王还是贵族都接受了的这么一份带有法律性质的文件,它在文字内容上限制了王权并为以后很多的其他补充法律提供了最基础的原型,可是《大宪章》在真实的实行过程中还是会被有心人给刻意的遗忘,并没有那么强大。
而君主立宪真正形成的一个标志就是“光荣革命”,“光荣革命”的具体过程没有必要细说,期间纷纷扰扰好几十年,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但是到最后还是东风胜利了,光荣革命发生以后英国的政治家们为了彻底把王权给关进笼子里面,最后弄出了一部《权利法案》把王室的权力给全面的限制起来,但是限制不等于剥夺,王室依旧还是英国的最高统治者。
所权利法案的颁布的时候君王的权力虽然遭到了限制,但是他的权威还是无二的,那么对于国事君王还是拥有话语权的,毕竟内阁在理论上还是要英国国王来主持,因为内阁的本质就是英国国王为了管理国事而设置的一个咨询机构。而国王彻底成为吉祥物还是要从责任内阁制的形成说起,英国实行责任内阁实际上是一个临时性的应急措施,因为新的英王他的前半生不是在英国过的而是在德意志过的,所以他说不好英语,也没有办法主持内阁会议,于是他只好命令一个内阁大臣来主持这个内阁会议,自己呢就在旁边听听就当学英语了,本来么就这么应急一下,结果这让本来就一直致力于削弱王权的政治家们逮着机会了,通过不断的操作,最后这位被选中的大臣成为了唯一向英王的负责的首相,并且领导内阁建立起英国的实际政府,彻底把国王给扔到一边去了。
本来就已经被限制了权力的国王从此以后终于变成了人畜无害的吉祥物,而伴随着议会的逐渐民主化以及议会权力的逐渐扩大,责任内阁就此稳固了下来,于是形成了英国后世的政府。说到了这里就还要说到一个重要的部分,那就是议会,议会的前身多种多样,比如罗马的元老院,比如雅典城邦,这些都有议会的影子。而到了文艺复兴时期,由于手工业与商业的进一步发展这些曾经在中世纪饱受欺凌的行业也开始寻找如何表达自己的政治诉求,于是在一些比较有活力的城市当中就出现了以这些行业人士为主的城市议会,虽然这些议会和现在的议会来比还是有很大差异性但是可以说这就是现在议会的实际前身。
英国也不例外自然也形成了自己的议会前身,但随后伴随的权力的不停的从王室中和平的分割出来,原先的那些个政治家所代表的党派或团体已经无法承受了,或者说真的要是全部接受下来,且不论会不会导致党派碾压,最直接的问题就是就会形成一个新的权力怪物,为了英国的未来与稳定,这些有远见的政治家们慢慢的把分出来的权力过渡到了新兴的议的手中,而议会也伴随着权力成长了起来,最后和从国王手中分离出来的内阁结合到了一起,构成了英国以后所有的政府形态。
可以说英国的君主立宪就是这样的一环扣一环的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那么这就导致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那就是日本这一块土地根本就不可能立马执行,为什么?因为权力已经在一个无君之名而有君之实的将军手中,或者说是已经在一个以将军为首的名叫幕府的政治集团的手中了,而君权也就是天皇的权力自从应仁之乱以后就再也没有过了,这样的话,日本根本就没有实行英国式君主立宪的土壤和基石,况且君主立宪责任内阁里面还有一个无法回避的东西,那就是权力的分散化,权力不是集中一个人或是几个人的手中,而是分散到了一个几百人的议会当中,并且还不世袭,这样体制,你说交给一个幕府将军,他会愿意么?
正史里的日本,与其说是什么要还政于天皇还不如说是,英国式的君主立宪根本就不可能在日本实现,而日本当时的实际情况显然和已经通过三次王朝战争统一起来的德意志相仿(都是封建向资本,都是分裂到统一,都有皇帝,都有官僚集团),所以日本上下的主流人士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德国式的君主立宪,一是土壤合适,二么也可以堵住世人悠悠之口(倒幕就是为了还政天皇),最后还不用担心议会这么一个夺权的东西。所以在后面的实行中,我们可以清楚地发现,这帮子长州人在实际操作过程中还是把幕府的老传统独裁给继承了下来,既不要议会,也不要天皇,政府自成一脉,军队自成一脉,政治变成了军队和政府之间的博弈。
而在这里,我选择了最难的一条路并且正在慷慨激昂向德川家茂说着丝毫没有考虑到这条路的困难性。“信茂,你是说,我德川家要放弃这来之不易的世袭权力么?”终于德川家茂开口问话了,一问就是直指本源。德川家茂的打断,让我浑身一抖,随后我咬紧了牙关,想了想说道,“将军大人,这就如同土地和权柄一样,王谁都想当,这就表明这是一个靶子只有放弃了世袭才能摘掉这个靶子,只要能够实际掌握权柄,那么就可以保证德川家的经久不衰,所以下臣认为世袭是一定要放弃的,而想要像清国废藩置县加强中央的权力,就一定要以身作则把自己的土地先废除,不然没有人会做的。”
这样的话已经有点大逆不道了,毕竟这里还是一个封建的国度,面前还是一个封建的君王,如果这样的一番话出现在明朝或者清朝那已经是诛灭九族的事情了,但是现在我的眼前是一个新兴的君主,一个图强的人,所以我再赌,沉默,深深的沉默,“很好我知道了,你说的很大胆。”德川家茂最后不置可否,但是在我的感觉中,德川家茂此时此刻的心情不是暴怒,也不是嘲弄,而是一种深深的纠结,想要在封建的土地上种出近代化的花何其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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