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士组的行程还在继续,离京都的距离也正在慢慢的缩短。而此时在江户城,百姓们依旧在掏着自己的生活,前一段时间的考核处,现在一个个的都已经偃旗息鼓了,这大大的减少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虽然百姓的谈资少了但是在江户的统治层,一件大事正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这件事情就是我的家督接任仪式,武田家世之名门,之前德川家茂虽然在“物理”层面上把武田家交给了我,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实际上并不多,这一次德川家茂算是大加操办了,把江户城内的众高家,所有留下来的大名都邀请了过来一同见证我的接任。
任何仪式都是极度的复杂,费劲的,首先就是衣着,重大仪式有专门的衣着这个道理在哪个国家都是通用的,放在日本那就是一套你说不上好看,甚至觉得有些滑稽的衣着了。其次就是做什么动作说什么话,这些非常细致的问题,总而言之,自从那一天我和德川家茂与德川容保见面以后,我就陷入了这样的繁文缛节的地狱,小丫头就和我在健行队驻地住了一夜,第二天就找自己的爹妈去了。
一连三天每天我都在不停地被培训着,幕府有专门负责礼仪的官员,这种官员往往都是一些老人家担任的,这些老人往往对于细节真的是吹毛求疵,管礼仪的人啊,结果这三天我就像提线木偶一样,被这帮老家伙弄来弄去的。衣服要穿的得体,不能有褶皱,帽子要戴正,要知道日本人的正服,那帽子可是非常的高,尖顶高帽子怎么看怎么别扭,还要戴正感觉真的是坏极了。
到了正式仪式那一天,仪式却并不复杂。我继承武田家的家名采用的乃是婿养子的手段,所以当天在场的不仅有已经归隐的武田崇信,还有小丫头,也怯生生的坐在了武田崇信的旁边。大殿里面,德川家茂坐在了高处,我和武田崇信对面而坐,其他前来观礼的人则是隔着一段距离围坐在周围。武田崇信先是握住自己女儿的手然后把她交给了我,小丫头被这样拉着从武田崇信旁边做到了我的旁边,然后武田崇信坐回自己的位置,片刻只见山信和尚双手捧着一个纸卷走了进来。
他来到我和武田崇信之间,打开了纸卷先是给德川家茂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又给我看了一眼,上面写了一个“信”字,最后再把这个字给周围观礼的人看了一眼。此礼毕山信就退下去了,武田崇信则说了几句“有你这个儿子我很宽心,希望你不要坠了武田家的家名。”之类的话,仪式实际上就结束了。这样的仪式几乎每年都要在江户城上演,所以大家对于这样的仪式已经厌烦了,他们能来,首先是因为家茂的缘故,将军的面子谁会不买尤其还是一位现在看起来很有为的将军,其次就是我,能够得到这么大的“殊荣”让将军主持家督继承,这样的人是不是值得结交,这都是这些政坛老油条十分注意
“信辅,你的名字怎么说都还是听起来别扭了些,今天既然是一个喜庆的日子我就再送你一件礼物,从此以后你就叫武田信茂好了。”就在仪式即将结束的时候,德川家茂一句话让这些老油条和我都呆了。将军赐名,这样的情况可以的通理解为中国封建时代皇帝给一个孩子起名字一样,这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一件大事,虽然在战国时代足利家的将军几乎把这个手段作为自己谋生的手段,但是现在是德川幕府啊,虽然现在幕府没有几十年前那么硬了,可依旧是幕府啊。
德川家茂这样赐名给我,等同于一下就把我拉进了贵圈里面了。武田家的家名确实是一个著名的家名,但是那是在战国时代,战国时代以后很多当年威震天下的家名都已经没落了,织田,武田,北条,上杉,这些家名或许都流传了下来但是其如雷贯耳的效果已经不存在了,所以就算我继承了武田家,也不过是拿到走进贵圈的钥匙罢了,能不能走进去还要看我会不会钻营,会不会处事,而现在德川家茂的这个举动,可以说帮我把贵圈的门打开同时还把我拉了进来,这是不是德川家茂别有用心,我真的不知道了。
不过眼下该给德川家茂的还是要给,“这等殊荣下臣怎敢轻借,还请将军大人收回成命。”做样子么,这是必须的。这就是虚伪,虽然不好但是不得不做,看历史上所谓的禅让哪一次不得这样虚伪一下,直接就收了,这是一种很失礼的行为,显得人没品。“好了,不要推辞了,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我做主,来的诸位今天就在江户城里好好的庆贺一番吧。”德川家茂说道。
老油条们彻底的震惊了,又是主持,又是赐名,最后还代替别人坐庄请客,这样的举动,要么就是德川家茂失心疯了,要么就是眼前这个人实在是一个重要的人物,很有可能以后就是一个闪耀的新星。而此时此刻对于我而言则是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奇怪,在这个时代我一直是没有找到任何的归属感,我的存在我自己一直都很迷茫,虽然后来定心定性要改变这个时代,但是更多的我是一种以第三者的角度变化着这个时代,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改变时代的人不一定需要站在时代的风口浪尖,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一样可以达到效果。
可是这个仪式以后,我已然站在了风口浪尖上面,同时一种奇怪的归属感也油然而生,先是小丫头的那种亲情,现在则是德川家茂这种几乎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提拔,我也是人啊,虽然我是一个异国人,还是一个心中怀有深沉的仇恨的异国人,可面对这一切我觉得自己的内心还是在形成一种情感。
具体的餐饮就不用多说了,那一天我认识了很多人,一桥庆喜,牧野忠恭,等等人这些人都是幕府在北方重要的大藩,不过有一件事情还是要说的,德川容保又一次和我提到了那份钱,不过他还是笑容,表示给了我就给了我,不会找法子收回来的,之前不过是玩笑罢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这次仪式的缘故还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想的了。
又过了两天,一支一千人的队伍到达了江户城,他们都是第一次到这里,没有见过江户城都是十分惊讶,这支队伍就是我的藩兵,在江户城没有呆的太久,这支藩兵就围绕着我和德川容保踏上了京都之旅,我们这一支队伍走的是东海道,那条路就是当年武田信玄高举着武田楞走的道路。
“信茂,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么?”走过了骏府城以后,路上德川容保看了看周围和我闲聊到,德川容保上洛只带两个我不认识的家臣还有十几个兵卒,其他的并没有多带。“恕下属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可能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就是当年让信玄公再也不能前进一步的地方。我的眼神一聚,立马明白了,这里就是当年野田城,也就是武田信玄魂归之处,“犹记得书中写,信玄公高喊要把自己的旗帜插进京都,可惜终生终其后代也没有成功,你这一去算不算是给信玄公了了一桩心愿呢。”德川容保看着我说道。
把武田家的旗帜插进京都,一个武田家的夙愿,居然让我这个外来人达成了,虽然意义不同时间不同,真正经手的人也不同,但是在实际上却是让我达成了,我笑了笑,“此时一时彼一时,事过情迁,现在是为了将军,而不是为了武田,下属一定尽心尽力把京都守护起来,这里面还要大人多多协助,提携啊。”我对德川容保说道。
德川容保笑笑不说话,打马超过了我,我看着迎风耳动的武田棱还有孙子旗,一直没有说话,然后低下了头,“驾”,打马扬鞭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