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韶跟着空气中的那股甜香一路向前走。
当香气愈演愈浓时,祁韶发现她已经站在了内城的处理厂外。
垃圾处理厂?她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却发现这里的香味简直让她整个人都蠢蠢欲动。
……难道她的嗅觉已经退化到闻垃圾也会觉得香的地步了么?
然而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穿过铁丝网进去一探究竟。
绝城的内外两城都有各自的处理厂。祁韶曾经去过外城的处理厂,那里垃圾漫天,也不像这里还用铁丝网围住并且有有人员看管。相较之下,内城连处理厂都比外城来得高端,祁韶在心里默默地吐槽,然后爬越铁丝网,轻巧地落地。
太久没做这些动作,肌肉居然都酸了。祁韶慢慢地靠近处理厂,趁着交换看守人员产生的一瞬间盲点潜入仓库,在黑暗中猫着腰听了一会动静,发现没有引起什么骚动于是安心地站起来活动身体。
这个仓库是香味最浓郁的地方,而且单从外表上看也不像是存放垃圾的,可惜里面是全封闭的,除了两边最上面的大通风口和一扇门,竟是一点光都漏不进来。祁韶只能一点一点向前摸索,生怕碰到些什么。
然而越怕什么就会来什么,祁韶刚想着要小心地走着,却在下一秒被一个僵硬的东西绊了一脚,踉跄着想要站稳却不小心抓到了冰冷又僵硬的东西,下意识缩手的瞬间她狠狠地摔倒在地。
“喂,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你放屁的声音?”
“滚!老子和你说正事呢!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倒了?”
“你家死人还能活蹦乱跳地发出声音啊?老实站着吧!”
祁韶屏住呼吸,听得外头的说话声散了,才敢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地爬坐起来。揉了揉摔疼的膝盖,她只觉得置身于一片甜香的海洋,胃已经饿到疼痛,好想全部都吞掉——
想起方才让她摔倒的罪魁祸首,祁韶小心地往前爬了一点,直到又触摸到那冰冷的质感,她才凑近去看。
肉色的……像是人的机理,但是这一长条是什么?
她将手掌贴在上面,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只见掌心发出淡绿色微光,然后光芒愈来愈盛,照亮了整个仓库。光芒下的仓库显现出它原本的样貌,周遭堆满的都是类似人一样的生物,但它们或是比例不协调或是体积过于庞大,并且统一的,它们都没有头。祁韶震惊于眼前所见的一切,刚想收手却发现手掌紧紧地贴在机理上,并且仿佛是在手掌的作用下,眼前的机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融化重组,直到它们凝聚成一颗淡绿的小珠子安静地漂浮在她手掌上方。
光芒渐弱,祁韶颤抖地收回手掌,连同那颗淡绿色的珠子一起,周围黑漆漆的,只有她手掌中央还留有些许微光。
祁韶拿起它,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自带的冲动就告诉她,好想、好想将它吞下去,全部,一点不留。
这到底是什么?
饥饿一波一波刺激着她的大脑,前所未有的渴望充斥着她所有的思绪,她有些迟疑地将珠子慢慢放入口中。
只一瞬间,她仿佛置身于温暖的海洋中,浑身上下都被一股温柔的力量牵引,然后这股力量迅速游走在她的血脉之中,从温柔到蛮横,它一遍又一遍地在她体内来回游走。而一开始的温柔感触全部消失,她唯一剩下的感觉就是痛。
非常痛,哪里都痛。眼眶里、骨髓中、心脏乃至指甲都痛的不可自制。祁韶想要发出声音却发现连嗓子都疼的说不出话来。
难道她就要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了?死因就因为吃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珠子?她还没有重新活的像个人样还没有重新站到那个人面前,甚至她还没有——
不想死,不能死,她不该死!
疼痛还在加剧,祁韶却咬着牙死死地撑着。不知过了多久,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感终于削弱,祁韶放松下来才发现她躺着的地方已经全部都被血浸湿。
被血浸湿?
她在黑暗中能清晰地看见一切?
血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撑坐起来,却发现左手手掌掌心仍旧在微微发光,并且在光芒中有细小的粒子在飞舞,仿佛有生命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祁韶将左手举到眼前,那飞舞的粒子突然暴乱似地直接冲向她的双眼,一瞬间剧烈的疼痛也终于让她彻底地虚脱昏迷。
与此同时的华夏联盟一区内:
沈樟屈起食指敲打桌面,对面前跪着的一干人等不做任何评价。
“少爷,我们真的没有找到她八岁以前的任何记录……想来也许是某个家族的女儿,因为资质不好被丢弃了——”
敲打桌面的声音一瞬间停止了,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而危险。
“我对她的过去不感兴趣。”沈樟理了理衣领从容地站起来,语气淡漠。就在众人下意识松了口气的瞬间,他抬脚将眼前的书桌猛得踹了出去,巨大的轰鸣声在房间里响起。
沈樟闲庭却步般地从废墟中往外走,语气依旧是淡漠却狠绝:“三天之内我要看到关于祁韶所有的评估,尤其是她的潜能评估。”
“可是少爷她不过是个基因测试是E的垃圾,怎么会有人去测她的潜能评估呢?”
“做不到?”
众人默然。
金色的异能元素在他身上跳跃,沈樟举起右手将金系异能实体化成一弯利刃然后顺其掉落。
“所谓的基因等级测试,不过是联盟的那些老废物弄出来安稳人心的手段罢了。就像周家的陈词,他7岁的基因等级测试不一样是E么?可是他现在可是水系二阶异能者。”沈樟半蹲下来伸出手拂过地上的利刃,将落于它上的灰尘轻轻扫去,“从她本人身上得不出什么那就从她周围身上去查。我记得她有个挚友叫林囹,还有她买营养液的店子,租房的地址……这些还需要我来教你们?”
“少爷慢走!”
沈樟直起身,跳跃的金系异能元素在他周身慢慢散去,“这把东西你们拿去玩吧。查的时候遇到不安分的东西直接除掉。”
“是!”
另一边,当祁韶慢慢苏醒的时候,她还以为在梦中。
混沌的周围,她在其中上不知天下未着地的漂浮状态,一切都像极了当初她所拥有的那个空间。
她仿若在梦中一般怔怔地看着,然后猛然惊醒。
是了,她记得最后是无数的粒子冲进她的双眼……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在这里。那也就是说这里是真实的?她现在在……她的空间?!
她怀念般地深吸一口气然后在心中默念出,眼前的景色瞬间变成了仓库。
有什么不一样了。
她不仅能在黑暗中清晰地看清整个世界,而且还能看清在她眼前呈现的宛如人体一般的机理上浮动的浅绿色能量。
难道都是那颗珠子的功劳?说到珠子……祁韶举起左手,果不其然的,在左手掌心深处依旧闪烁着微光,只是没有了飞舞的粒子。
如果说一粒珠子就能让她产生那么多的变化并且重新觉醒空间异能,那如果她多服用些呢?是不是就能重回七年前的三阶了?
她的心跳在不断加快,在如此静谧的夜里,如雷如鼓般地在她耳边回响。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她甚至分辨不出她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她就这样放空般地站立着,傻傻地掉眼泪。
“欢迎回来,空间。”终于,她小声地说道。而后她擦干眼泪,将左手掌心贴于另一块机理上——她需要很多那样的珠子,越多越好。
如果她的异能都能恢复,那林囹的雷系异能呢,是不是也可以恢复?
多少年了,她都生不如死地活在这个世界的最底层。看人脸色,小心翼翼,唯恐得罪他人后被像垃圾一样的处理掉。一切的根源都在于她没有力量,没有力量就什么都不能做,没有据理力争的勇气,没有不可一世的权利——而原本这一切于她都唾手可得。没有失去过一切的人似乎永远都不能明白,活着的意义追根溯源就是活着本身,而想要自由地活着,就必须拥有力量。
掌心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心情,微光愈盛,机理溶解重组的速度也在不断加快。祁韶觉得自己仿佛就要站不稳了,思绪混乱成一团完全不能思考,她只能机械地重复动作。
一颗两颗三颗……直到晨光微曦,她才虚脱般地收回手躺在地上。口袋里装满了珠子,而整个仓库基本都被她溶解干净了。
天很快就要大亮了,到时候再走就很会很艰难。祁韶掂了掂口袋里的珠子苦恼地弯了眉毛。
[笨,放空间里啊!]
=口=!对噢,她都忘记她现在已经有空间了!将珠子用意念转移到空间中并用意念固定好后,她才长吁了一口气。她迅速地贴着靠门一侧的墙壁蹲下,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下一次换班……等等,天马上就要亮了,白天不比黑夜,她要怎么溜出去?!
[笨蛋!你终于发现了么!]
智商都被珠子吃掉了,怎么办?祁韶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她咬下唇仔细思考逃跑的对策,然而下一秒她就僵在原地。
偌大的仓库里只有她一个人,那从刚才起和她说话的……是什么?
[哼!]
小剧场一:关于画风问题╮(╯▽╰)╭
祁韶(故作深沉):文案已经剧透了我的画风是萌哒哒的女强人!
沈樟(举起筷子挑起下巴):霸道总裁爱上我!
何楼(露出两颗小虎牙):根据我帅哒哒的退场来看,我是知错就改的好孩子!
木折(名字什么鬼?):老头?米老头?木老头?……作者你出来我们谈谈人生。
林囹/周列/陈词:作者你又偷懒!我们为什么没有画风!
团团子:(两手一摊装死)╮(╯_╰)╭(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