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太阳风暴的影响，同盟正在陆续关闭通信卫星，我们的直播节目可能会在稍后中断，目前战况尚不明朗，我们只知道ACA针对所有的飞行目标——包括民间红十字机构以及新闻媒体的载具展开无差别的攻击，已经有数名记者殉职，其中就包括两名本台记者，但我们将持续保持对战况的密切关注，上帝保佑同盟……”
——同盟自由电视台。
***
“二十年前，ACA攻击德克萨斯的炼油厂，他就是前往处理的消防员之一，”冯志新拿出电子板，在手里翻了翻，“他们整个消防站，他是唯一的幸存者。”
“二十年前吗……”凌羽闭上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
“是的，十年前他所在的消防站被流淌火围困在罐区内，队员很快出现了伤亡，当时他和另外一个年轻的消防员，在队长的帮助下用一辆消防车冲出了火场幸存下来，大体就是这样。”
“这一次应该不会重蹈覆辙了，那些消防员也算没有白死。”凌羽轻轻地摇了摇头，吸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赫丽斯的手背，“联系上指挥官了吗，现在整个战场情况怎么样？”
“不休息一下吗？”冯志新轻轻一挑眉毛，不过看到凌羽坚决的态度，于是给出了解释，“我们刚刚联系上渥太华司令部，那边说现在陆军副总参谋长杨成泽负责整个战况，他很快就会到达纽约的布雷德利要塞，我可以派一只小队护送你们过去。”
“好的，”凌羽轻轻点点头，不过又多问了一句，“第四舰队什么时候能够出港增援？”
“四十八个小时内不可能。”冯志新轻轻地摇了摇头，“大火其实跟我们关系不大，虽然有些过分，但如果条件允许，我第一时间就会把第四舰队从港口里开出去，哪怕港口炸上天，都和我们没关系。”
“我理解。”凌羽点点头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第四舰队的最大任务是援救巴尔地摩，就算抛开这个，在通讯被压制的情况下，舰队司令也必须考虑如何保住舰队避免被敌人的远程炮击，导弹和空袭打残，按照几个小时前的情景，十几艘ACA的鱼雷快艇就可以让第四舰队基本失去作战能力，被封在港口痛打是舰队最悲惨的下场。
“但是4号工业都市阻挡了我们出海的道路，我刚刚派蛙人突击队看过了，虽然我们拆除了铺设在四号都市承重结构上面的炸药，避免了坐沉，但是ACA还是成功引爆了四号都市的轮机区域，现在我们已经抽调了一些港外的舰船，他们将在火势被扑灭后将四号都市拖拽到港口外，不过虽然这样说，但是四号都市因为吃水太深，所以现在和坐沉也没什么两样，拖离工作会花一点功夫……”
“能不能把它切开拖曳，”凌羽皱了皱眉头，虽然四号都市也是重要的战略资源，但是现在巴尔地摩的情况无疑更紧急。
“从技术上讲，行不通。”房间门被打开，韩飞推着眼镜走了进来，先看向了冯志新，“长官，无线电信号已经全部整理优化完毕，指挥系统流畅，我的工作完成了，顺带，乔队长刚才回报，阀门已经关闭了，十五分钟内他将安排消防队伍开始压缩火场，此外，危险化学品罐区已经没有问题，没有伤亡，只是器材损毁严重，乔队长希望军方作出补偿。”
“这个好说，上面不给他赔，我用第四舰队的预算给他赔。”冯志新摇头笑了笑。
“关于切割拖带，毕竟这里还有几十个十万吨的储油罐，切割的时候不光无法保证不造成污染，也无法保证不引燃成品油，所以必须整体拖带，而且我们还要对薄弱点进行加固，不过那都是后话了。”韩飞转身看向凌羽，给他作出解释，而后转身重新看向冯志新，“具体方案您手下的工程参谋已经提出了，我看了一下，很优秀。”
“多谢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凌羽看向韩飞，皱了皱眉头。
我知道你担心华盛顿，但是现在，不说你，琳妮雅和罗根的体力肯定也到极限了，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去华盛顿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吧。
赫丽斯伸出手轻轻地戳了戳凌羽被绷带包裹的手背，用轻微的疼痛唤起凌羽的注意，然后将自己的话显示在了电子板上。
“罗根和赫丽斯现在严重需要休息，三个小时转完了八万圈，每秒钟差不多八圈，也是够拼。”韩飞轻轻推了一下眼镜，“最新消息，两个人已经睡倒了。”
“好吧。”凌羽冲着赫丽斯和韩飞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站起身准备出去的冯志新，“我想和杨成泽将军通电话，报上我的名字，他会抽时间的。”
“好吧，看来你的来头比我想的还大，”冯志新轻轻地摇了摇头，“之前我和杨成泽将军汇报的时候，说到棱镜小队在我这里，他马上就问起你——总之我会尽快安排联络。”
“多谢了。”
“没事，那我先走了。”
凌羽点点头，目送着冯志新离开了房间。
“总的来看，现在战况可能不太好。”等到冯志新走出了房间，韩飞推了推眼镜，看向凌羽，“我刚才窃听了他们的第一次通讯，杨成泽将军现在手里几乎没有可以调动的部队，而华盛顿处处都需要援兵……所以我建议你多休息一下，因为很可能，接下来就是真正的恶战了。”
“好吧……希望我们到的时候不要太晚。”凌羽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趴在床边的赫丽斯，无奈地摇了摇头。
***
“我是凌羽，将军。”
两个小时后，已经完成了脱水治疗的凌羽登上了第四舰队的旗舰，密西西比号的甲板，之前被砸毁的通讯室里的量子通讯装置终于被找出来修复好，同盟为所有的量子通讯装置都提供了可以与飞机黑匣子媲美的防护箱，因此本身损坏就不是很严重。
此时的密西西比号已经具备了放飞作战飞机的能力，还派出了一架有人侦察机去目视侦查巴尔地摩的情况，但是几乎是刚起飞没多久就被已经部署好的ACA防空雷达照射，只能迅速返航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而此时的凌羽，就站在舰岛上一个临时充当通讯室的房间里，用量子通讯装置和杨成泽交谈。
“你小子竟然还没死，真是命大。”屏幕里的杨成泽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身后的指挥部里一片忙碌，杨成泽自己也有了重重的黑眼圈。
“我听说整个第四舰队都要谢谢你，外带北美东部海岸的十几万人，刚才有个记者把电话都打到渥太华了，你小子真是天生救人的料。”
“职责所在而已，将军。”凌羽抬手敬了一个军礼，他发现自己敬礼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别跟我谈什么狗屁职责，我知道你不是说漂亮话的人，”杨成泽甩了甩手，然后切入了正题，“巴尔地摩，总统，制空权，米德堡……所有地方都需要增援，都需要TF去处理。”
“我想您一定有顺序的优先级吧。”凌羽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个老将军虽然嘴上这么抱怨着，但是心里肯定已经有了打算。
“最优先级的肯定是总统。”屏幕里的杨成泽挺了挺胸膛，“我知道你对政治不感兴趣，但是这是我们最急迫的一个问题，只要能找到，救出总统不论从政治上，还是士气上，就重挫了ACA，至少他们最主要的一个目的就失败了。”
“我明白，”凌羽点点头，自己又不是傻子，虽然总统这种东西在现在只具有象征性意义，但是这个象征性意义可不容小觑，否则ACA怎么会近乎送死的来破坏这个“象征意义”？
“不过，我听说特勤局在这件事情上扮演了一些……不太光彩的角色，我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总统还活着？”
凌羽之前已经听韩飞说了关于特勤局的问题，自杀的摩根显然是那个他们一直以来寻找的叛徒，但是正因为如此，摩根将会成为英雄——特勤局局长叛变对于舆论是一次恐怖的打击，因此摩根必须“光荣的战死”在华盛顿的战斗中，但是一场大清洗恐怕就不可避免了。
此外的问题是，安德森有没有参与？有的话，又参与了多少？
“我们一直在监听ACA的频道，他们没有抓住总统，‘宙斯’的位置目前还不明朗，但是对方已经展开了大规模的搜捕活动，明天天亮前就能找到总统。”杨成泽轻轻地摇了摇头，“虽然从军事上说，摇摇欲坠的米德堡更需要你们，但是现在你们必须去把总统救出来。”
“这种情况下监听ACA的频道？你们怎么做到的？”凌羽愣了一下。
“克洛诺斯公司有一名擅长潜伏，侦查，对电子设备很有研究的TF正好在华盛顿，我们花了一些功夫联络到她，只要物理距离足够近，干扰是不会起作用的。”杨成泽轻轻地笑了笑，“和你身边那只小猫一样，也是个白头发的小女孩。”
“你知道我对少年兵的态度，将军，”凌羽皱了皱眉头，这是他的一个禁区，“克洛诺斯也一样。”
“她不是克洛诺斯改造的，只是克洛诺斯收留而已，”杨成泽自然了解凌羽，于是给出了解释，“战斗任务也是她自己要求的，我们试图阻止，但差点造成更严重的伤亡，所以，和你身边那个小女孩一样。”
“我希望你不会也觉得我是个恋童癖。”凌羽尴尬地笑了笑，他虽然知道这是杨成泽的玩笑，但还是婉转地抗议了一下。
“我管你是不是恋童癖，那是司法部的事情。”杨成泽甩了甩手示意凌羽不要接着扯淡，“你们到达华盛顿后会和她联系，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总统的下落，但是她已经开始进行搜查了。”
“我明白了，我们很快就出发。”凌羽点点头。
“不，不是现在。”杨成泽轻轻地摇了摇头，“你们这么傻乎乎的冲进去很容易被ACA当做优先处理的目标，大概在凌晨五点左右，克洛诺斯公司拼凑起来的一支突击队会向着白宫方向进攻，可以制造出总统在那附近的假象，你们在那个时候进入，不算路上三个小时，还有5个小时，好好休息一下。”杨成泽点点头，拉了拉自己的领口，“我听说你差点被烧成炭。”
“好的，正好我的队员也需要休息一下。”凌羽点点头，正好八个小时也够他的烧伤基本恢复了。
对于新陈代谢极快的TF，烧伤反而比贯通伤或者骨骼断裂要更容易愈合得多。
“此外，还有一件事，”杨成泽皱了皱眉头，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刚才给你提到的那个小女孩，你们可能的话，尽量不要和她接触。”
“我总觉得，她好像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虽然克洛诺斯方面检查过很多次，都没有发现，但是……”杨成泽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
“好的，我明白了。”凌羽沉默了数秒，而后点头确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