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被称为‘能源危机新贵族’的家族利用铁血的手段,整合了因为能源危机而几乎失去作战能力的欧洲军队,这些家族培养出的军官在欧洲军队中形成了一股强硬的势力,并且最终促成了欧洲大部分国家加入同盟。然而,即使有着抵御ACA的功绩,不可否认的是,整个能源危机期间,拥有垄断资源的四大家族,依然因为自我利益而加剧了能源危机,尤其是非欧洲大陆国家,如北欧,和地中海等国的危机程度……”
——《欧洲新贵族,四大家族揭秘》
***
“所以,到底有什么东西要给我看呢?”
早上七点,已经是凌羽等人返回布洛尼亚兵营的第二天,罗根早早地叫了琳妮雅,而后巧取豪夺了一辆吉普车,向西南飞驰而去。
五月初莫斯科的大地已经是一片纯色,虽然不如已经开始温暖的巴黎,但是至少也称得上是生机盎然。
罗根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绕过稀疏的车辆,轻轻一笑。
“如果我说是约会会怎么样。”
“停车。”
“开玩笑的。”看到琳妮雅去拉车门,罗根赶忙伸出手拉住了少女的胳膊,不过,琳妮雅也只是做了个动作,没有真的跳车的打算。
“到底是为什么,大清早叫我出来?”琳妮雅甩了甩手,将罗根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拨下来,有点不带好气的再次提问。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到底是谁吗?”
罗根踩下刹车,在一个路口把车停下,冲着路边的行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走,而后转过头,冲着琳妮雅笑了笑。
琳妮雅看了罗根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这种沉闷并没有持续太久,吉普车缓缓驶入莫斯科西郊,一条河流渐渐地出现在琳妮雅的视野里,琳妮雅知道,这是莫斯科河,奥卡河左岸的重要支流。
“就这里吧。”
从声音里听不出是在询问,还是只是喃喃自语的罗根只是打了一下方向盘,将车开下公路,停在了河边。
罗根解开安全带走下车,从另一侧下车的琳妮雅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梳理了一下自己被和风吹乱的头发。
“那么,你到底是谁?或者说,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
琳妮雅用手将头发别在耳朵后面,绕过引擎,走到了沉默不语地盯着河流的罗根面前。
“因为我喜欢你。”
单手叉腰的罗根依然盯着面前流淌的河流,而后平淡地开口,语气就像是在陈述早上吃了什么一样。
“……”琳妮雅用沉默选择了回应,但是她的神情里却没有太多的惊讶——相处了那么久,如果自己真的看不出来的话,那真该做个测试检查一下自己的情商。
“我是说,谈恋爱的那种喜欢,不是一夜情那种,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从来没有像喜欢你一样喜欢上一个人。”
罗根向前走了一步,俯下身,捡起一块被河水冲刷的圆润而光滑的鹅卵石,甩手丢进河里,却没能打起水漂,直接沉入了河底。
“那个……我……”琳妮雅双手抱在胸前,仿佛这样可以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尴尬。
“不过,你也可以不当这是表白,或者慢慢考虑一下什么时候把这当做表白。”罗根转过头,轻轻地笑了笑,而后轻轻地吸了口气,重新看向河流。
“我叫里希特.渥佛根.冯.席勒,没错,就是你知道的那个席勒。”
“席勒……你是说!”琳妮雅直接抬起头,脸上终于带上了一丝惊讶。
“没错,能源危机新贵族四大家族之一,现在同盟欧洲战区大批优秀军官的培养者。”罗根轻轻地摇了摇头,摊开双手,转过身,让琳妮雅看到无奈的笑容,“同时,也是当年北欧危机时,最坚定的要求同盟出兵北欧三国的那个席勒家族。”
“正如你猜想的那样,我的父母,都是席勒家族的成员,但是又不重要到能够在那场危机中安然无恙,他们都是军人,父亲当时就在同盟的军队里服役,经常不在家,因为是旁系,平常也没什么人走动,家里就只有我和母亲而已,直到有一天,身为义务兵的母亲也被抽调到一只秘密部队,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当时三大主战派家族组织了一支秘密部队,在芬兰政府的要求下秘密入境帮助抵抗骑士团的进攻,而我母亲就战死在芬兰的冰天雪地里……战死在骑士团的手里。”
“因为是秘密任务,所以没有办法将尸体带回德国,所有阵亡士兵的遗骸被就地火花,而直到现在,我的母亲的档案上,依然是死于车祸。”
“这……”琳妮雅的牙齿咬着她的下唇,她想要开口辩解什么,但是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诚然,骑士团确实帮助北欧三国摆脱了经济危机,但是侵略也是确有其事的事实,为了维护统治,骑士团在北欧三国的冰天雪地里对游击队的镇压,也不可谓不残酷,而北欧和英国,也一直是同盟没办法和骑士团结盟的最大门槛。
“放心,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似乎看穿了琳妮雅的纠结和无奈,罗根转过身,走到琳妮雅的身边,低着头,没有去看她的表情。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这个时代是多么的混蛋,在这个时代生存,是多么的艰难。”
“罗根。”
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琳妮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闭上了眼睛,“罗根.克雷格。”
“有事吗,美丽的骑士小姐。”
罗根盯着地面,双手插在裤兜里,而后抬起头,又将目光挪向碧蓝的天空,轻轻地笑着。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骑士,你能放下你的过去吗?”
琳妮雅的气息似乎有点急促,阿尔卑斯山的针叶林,米兰地下暗河的水道,巴黎的女神雕塑……这些身影渐渐地和那个坐在病床上缓缓削苹果的身影重叠在一起,让她下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
“罗根.克雷格没有过去。”罗根摇晃了一下身体,突然噗嗤地笑出了声,“真是没想到我也有这么尴尬的时候。”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琳妮雅将头埋得更深,而后抬起手,触摸了一下领子上冰冷的骑士团徽章,而后握紧了左拳。
“其实,说出喜欢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想通了。”罗根突然打断了斟酌词语的琳妮雅,转过头,看着亚麻色头发的骑士,歪着头笑了笑,“谁让我遇到你了呢?”
“所以,现在你还是安安心心地当你的骑士,好好地回报骑士团的救命之恩吧。”
罗根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让琳妮雅愣了一下,少女骑士抬起头,甚至退了半步,才等到了罗根的下半句话。
“等什么时候你觉得债已经还完了,再来和我讨论谈恋爱的事情吧,和工作一样,谈恋爱也是要认真投入的哦。”
罗根伸出手指,轻轻地弹了一下琳妮雅的额头,被突袭的少女骑士愣了一下,而后就带着通红的脸颊开启了暴怒模式。
“你给我站住!!”
清晨的阳光公平地洒在河岸的两侧,将两个影子缓缓地拉长。
而莫斯科河依然缓缓地蜿蜒在大地上,静静流淌。
***
“哟,欢迎欢迎~~我想死你啦老板。”
“到底是什么事情,一定要我们过来啊。”
时针指向10点的时候,凌羽和赫丽斯也走进了婕丝的病房,凌羽的观点很明确——婕丝现在需要静养,任何人最好都不要去打扰,而凌羽自己则是几分钟就查看一下各种通讯器,等着敖德萨那边的消息。
然而,早上九点的时候,赫丽斯突然跑上门,说婕丝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见一下两个人,于是两个人就上了骑士团的专车,进了戒备森严的病房。
“不是说了吗?我超级想你的,老板!”
“没见面连二十四个小时都不到好吗……”
凌羽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上,事先准备好的责备婕丝不好好休息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不过看到婕丝这么有精神,凌羽倒也放心了不少,他绕过屏风,走到病床前,清晨温暖的阳光下,将金色的长发披在身后的婕丝,美的不可思议。
“身体怎么样?”凌羽目送着赫丽斯踩着金属靴绕过病床,将手中的鲜花插在婕丝床头的花瓶里, 有些例行公事的开口。
“没问题啦,老板你就放心吧,此时此刻我也可以打翻三个谢芸呢。”
婕丝伸出右手的机械臂,做了个OK的手势,冲着凌羽眨了眨眼睛。
你们和谢芸有仇吗……凌羽叹了口气,无奈地笑笑,抬手拍了一下病床底端的隔板,“说吧,到底什么事情,没事的话,我们可就走了啊。”
“唔……没事就不能陪陪我吗?我可是病人哎,老板真是不懂人心……”婕丝嘟了嘟嘴,伸出手掀开赫丽斯银色斗篷的兜帽,用机械的手指梳理着女孩银色的头发,赫丽斯少有地露出一脸享受的表情,趴在婕丝的腿上,看着凌羽。
“好吧,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要不要我再给你一个长吻安慰一下你?”
凌羽犹豫了一下,说出了一句让房间里一大一小两个美女下巴掉下来的台词。
“你你你你你真的是我家老板吗?!不会是什么外星人伪装的吧?”婕丝伸出手指指着凌羽,一脸仿佛见鬼了一样的表情,而后,第一次,在凌羽面前,脸红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脸红呢。”凌羽走到病床的另一侧,坐在婕丝的身边,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婕丝通红的脸庞,而婕丝居然少有地低下了头。
结婚!结婚!结婚!!!
赫丽斯突然从病床上一个翻身爬起来,而后从斗篷下面掏出一个电子板,用大号闪烁加粗的红体字表达着自己的情绪。
“咳咳,不要闹,不然罚你没有晚饭吃。”
不过这个动作似乎反而打断了正在**的凌羽和婕丝,一男一女不约而同地清了清嗓子,而后婕丝先开了口。
“其实是你们两个的东西到啦,把床底下那个箱子拿出来。”
凌羽点点头,俯身从床下拿出了一大一小,一白一红两个箱子。
“那个大箱子就是老板你的新的战斗服了,这一两天我可能还没办法跟你一起战斗,你穿上这身,我也放心一点。”
凌羽没有打开箱子,只是点了点头,而后将箱子放在了一边,“不是一两天的问题,没有骑士团的权威证明,你不许出院。”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婕丝挥了挥手,而后伸手将另一个粉红色的小箱子拿在手里,“这里是赫丽斯的新衣服,上次巴黎袭击让交货延迟了几天,总算是赶上了,老板你先出去一下,我要亲手给赫丽斯穿上。”
“好。”凌羽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忍,但是很快消失无踪,青年走出房间,带上房门的瞬间,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人。
是在布宜诺斯艾利斯见过的,骑兵队第四队的副队长,布鲁斯.佩恩。
“你好。”佩恩友善地伸出了手,凌羽自然也不好拒绝,回应了一句问候。
“今天的安保好像特别严密。”凌羽走到佩恩的旁边,靠在墙壁上,百无聊赖地随口说道。
“其实,婕丝的父亲,来过了。”
单手按着剑柄的佩恩,小声地开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