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俞贝娜滚到了一楼,虽然只有短短的十几个台阶,滚落的时间也就几秒,但马小可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不止是身体不受控制,她整个人都呆愣在那里,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只见俞贝娜倒在地上,还能动,手肘撑着地面想起身,却根本做不到,额头上摔出了一个血口子,正止不住地往外流着血。
马小可突然觉得身体一阵紧缩,似乎有什么东西冲了出去,顿时一阵轻松感,但人也跟着松懈下来,瘫软在地,但眼睛还直直地盯着俞贝娜,像失了魂一样傻了。
这时俞贝娜无力地看向马小可,伸着手轻声唤着:“救我!救我!”
直到这时马小可才反应过来,豁的站了起来,发现自己已经行动自如了,也来不及研究原因,迅速地冲下楼梯,将俞贝娜扶了起来,“娜娜,你怎么样?”马小可急得哭了出来。
俞贝娜似乎很痛苦,捂着肚子说不出话来,再看她脸色刷白,痛得满脸是汗,又看有一股不寻常的血水顺着她的裤腿流了一地,马小可惊得呆住了,俞贝娜也看到了,拼尽了全力握住了马小可的手,虚弱地说:“快救我的孩子,快!”刚说完,就疼得昏了过去,不醒人世了。
接到通知的其他人立刻赶到了医院,先来的是王伟,此时的俞贝娜已经送到抢救室抢救了,王伟一来就看到坐在等候区的马小可,正全身发抖地喃喃自语着。王伟赶紧跑上去蹲在她面前问道:“小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马小可根本就像没有听到,依然全身发着抖自言自语着,王伟觉得疑惑,凑近了耳朵想听她到底在说着什么,“是我把她推下去的,是我把她推下去的……”反复着同样的话。
王伟惊讶地看着她,扶正了她的脸,“小可,你在胡说什么呢?”
虽然马小可的眼睛是看着他的,但眼神根本就是失焦,嘴里还在嘀咕着同样的话。
“马小可,你清醒一点!”王伟大声吼了起来。
这时马小可才回过神来,看到眼前是王伟,突然哽咽着说:“王伟,我不是有心的,是我亲手把娜娜推下楼的,我对不起娜娜,怎么办?怎么办啊?”接着便捂着脸,痛哭失声。
看她情绪失控,王伟也不忍心继续问下去,只能将她搂在怀里安慰着。
这时小胡也赶到了,警服都没来得及换,神色慌张地走到他们面前,“小可,下午不是还好好的吗?这怎么就出事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马小可抬起头,一脸地愧疚,“小胡,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怎么了,我,我……”哽咽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王伟赶紧接过话来,“娜娜从他家的楼梯摔了下来,现在医生正在抢救。”搂着马小可的手紧了紧,似乎在给她暗示,眼前最重要的是俞贝娜的安危,王伟不想让小胡再分心,等俞贝娜出来了再说。
感觉到他的意思,马小可惊讶地看着王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正这时,医生出来了,小胡立刻冲上去询问,医生一脸愁容,“大人没什么事,额头缝了针,膝关节只是软组织挫伤,但流血过多,孩子没保住,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小胡很受打击,只低声自言自语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看到小胡如此难过,连医生都有些不忍心,“不要太伤心了,你们还年轻,孩子终究会有的,大人没事就好,好好安慰病人吧。”说完就摇着头走了。
而更受刺激的是马小可,要不是王伟一直扶着她,几乎都要瘫软下去,接着就是护士推着病床,而俞贝娜正面色苍白地昏睡在上面,小胡立刻冲了过去,跟着病床一直走到病房。
马小可摇着头,在病房外面哭泣,根本没有勇气再去看俞贝娜一眼,不管当时自己是什么情况,都改变不了把俞贝娜推下楼的事实。
正陷入万分自责的状态,走廊的尽头出现了一个人,马小可看了过去,正是许子濯,他也看到了伤心难过的马小可,心疼到无可救药,默默地向她走过去。
待走近面前,王伟叹了口气,“小可情绪很激动,你还是安慰安慰她吧,我相信她一定有苦衷,我先进去了。”
冲王伟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去,这才仔细地观察着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无尽地委屈和自责,但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不停地流着眼泪,许子濯温柔地轻拭着她的脸,心疼地说:“别哭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只这一句话,就给马小可带来了无尽的安全感,她猛然冲进他怀里,痛哭起来,声嘶力竭,仿佛要道尽心中所有的愧疚和不安。
许子濯不发一言,温柔着搂着她的肩膀,轻抚着她的背给予安慰,哭了好一会才终于转成断断续续地抽噎声。
看她哭得差不多了,许子濯扶正了她,低声问着:“现在好多了吗?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马小可点了点头,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生怕漏掉了什么。“就这样,等我能行动自如的时候,娜娜已经摔了下去,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推下楼的,我真的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可是我又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说着又哽咽了起来。
“这事你不用自责,相信娜娜会理解的,也许这个戾鬼跟娜娜有什么仇,只是借用一下你的身体,因为你的特殊体质,很容易被那些东西利用,所以这种时候我们就应该勇敢面对,查出原因才是事情的关键。”许子濯努力安慰着。
马小可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深呼吸一口气说:“那我们进去吧!估计娜娜要醒了。”
许子濯也微笑着挽起她的手,一起走进病房。当看到小胡依然紧紧握着昏迷不醒的俞贝娜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苍白小脸的时候,马小可心里很不是滋味,正想上前告诉他前因后果的时候,俞贝娜这时候醒了。
大家都涌上前,想去问她好不好,但又怕她太虚弱,不能多说话,只能这么紧张地盯着她看。
好不容易从昏迷中醒来的俞贝娜一时还不太清醒,直把周围的人看了一圈才想起来发生的可怕事情,第一个反应就是孩子,“小胡,孩子怎么样?”
小胡一个铁铮铮的男子汉,此时也红了眼眶,但又不想影响到她,强忍住流泪的冲动,声音哽咽地说:“医生说了,我们还年轻,将来一定会有可爱的小宝宝的,你只要安心调养身子就行了,知道了吗?”
俞贝娜根本不相信,“小胡,平时开开玩笑就好,别拿孩子说笑,知道吗?”
听到这里,房间里的人都有些控制不住,看他们的表情,多少都能猜到一些,俞贝娜收住了笑容,“你们不会是说真的吧?”看他们都不说话,表情凝重,她抚上了小腹,不知道是不是有感应,她感觉不到那份温暖,那里似乎空落落的,接着她疯了似地想拼命坐起来,可还是没成功,然后痛苦的闭上眼睛,“宝宝,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这一切让马小可悲痛万分,想上前安慰她,可突然俞贝娜睁开双眼,目露凶光地盯着马小可看,“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推了我,我怎么能这样,你走!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她几乎疯了似的大声吼叫。
小胡难以置信地转头看着马小可,“她说的是真的吗?是你把她推下楼梯的?为什么?快告诉我们为什么!”
马小可早已泣不成声了,抽噎着说:“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根本就控制不住我自己。”于是又将经过复述给他们听。
说完以后,又将视线转到俞贝娜那里,“娜娜,我的为人你是知道的,我把你当成我的亲姐妹一样,又怎么会去做伤害你的事呢。”
俞贝娜只闭着眼睛啜泣,并不理会她,任谁发生了这种事情可能都不能释怀,也许马小可是有苦衷,但现在的她正承受着常人无法承受的丧子之痛,毕竟这一切都是马小可造成的,她实在是无法去面对马小可。
看到俞贝娜这个样子,马小可更难受,她的内心充满了自责,“娜娜,我……”
可话还没讲完,小胡却开口了,连头都没有回,“好了!小可,你们就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等娜娜好些了再说吧!”这明显是下了逐客令了。
马小可无奈,只得任由许子濯半推半抱地将她扶了出去,王伟也跟了出来,说先找地方坐下来慢慢聊,许子濯也同意了,于是架着马小可出了医院。
随便找了个餐厅坐了下来,王伟首先安慰着马小可,“小可,你不要太难过,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去自责也没有用,再说这事跟你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找出真相才是重中之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