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铭风十步之内退霸军,他的大名便在西大陆传开。
就算最后人们知道这与诸多反王攻击圣城有关,但从铭风一句“十步之内,霸军必退。”不难看出这位铭太子早有算计。
或者说反王攻圣城,本就是出自这位铭太子的计划。
如此才智,再加上雄厚的势力,天下诸多英雄莫不是趋之若鹜。
一时间雪月城再度人满为患,好在司马相如不是吃素的,对于内务很有一套。要是换一个人,恐怕雪月城早已大乱。
铭风近日未出门,他就呆在城主府。每日除了抚琴弄月,便是醉酒舞剑。
自从与剑王巫心一战后,他发现自己对剑的领悟越发凝实了。
剑乃百刃之君。棍棒刀枪皆可为剑,剑亦可化棍棒刀枪十八帮武艺。
剑术基本技法有击、刺、格、洗、挽花等。
剑走轻灵、飘逸若云。剑势沉稳、可开山石。
用之柔则柔、用之刚则刚。正如人在面对不同的人,需要以不同心去面对。
善者善、恶者恶。
唯一与他相伴的便是蝶舞,整个雪月城都很繁忙,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很闲。
蝶舞没有固定的兵刃,唯一传承的便是暗刺的短刃。这个女孩似乎就不是这世间人,每一天她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与之前相比她的速度更快了。
铭风甚至怀疑连自己都不是她的对手,她没有固定的招式,只有那快到极致的快。
刀借风势、风借刀势,二者叠加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这也是为什么以狼妖那超强的防御力,都能被蝶舞刮下一层皮来。换做别人早就死了不知多少遍。
这一日,铭风在练剑之后,照常去琴房。近日来,他练剑的时间越来越少。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被卡在某个点上,若能突破便是新的天地,若不能突破,那便再无寸进。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发现以琴艺养剑心,竟能使心神通明,内外如一。所以每当这时候,他便会去弹琴。
蝶舞早已为他备好香案琴台,在一旁等候。
红衣罗裙,眉目不施粉黛,素面却远比别的女人精致。低目垂首,看上去就像邻家姑娘般乖巧,娇小的身形却不难看出未来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少女。
任谁见到此刻的蝶舞,都不会想到她就是那日在雪月城下,以一手快刀将狼妖重创的少女。
铭风踏入琴房,双目交汇旋即错开,彼此都没有说话,却似已说了千万句。
铭风入座,蝶舞为他点燃熏香。
熏香本为帮助抚琴之人凝心静神,以铭风如今的修为,已不需要任何外物辅助,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入定。
只是多年来的习惯难改,所以他还是习惯在抚琴前,点燃一缕熏香。
“叮!”修长如玉的指尖在琴弦上一拨。
万籁俱寂,天地间似乎不再有其他声音,蝶舞那双漠然冰冷的双眸中,渐渐地浮现出一抹光泽,似沉迷、似追逐……
心境随着琴音起起伏伏,时而若高山流水、时而若青草嬉戏。
似见到了什么趣事,蝶舞嘴角微扬,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筝”蓦然一声杂音,打破了完美的情境,琴音戈然而止,蝶舞就好似做了坏事被抓到的小孩,面色瞬间通红。
也只有铭风面前,她才会恢复一丝女孩的天性。
只是这羞涩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她的面庞已是一片冷漠。她听到了脚步声,正是这道脚步声打扰了琴音。
抬头门口,蝶舞一双眸子清冷冰寒,隐有道道杀机闪现。
铭风感受到蝶舞的杀机,眉头不由的皱起:如此重的杀气,也不知是好是坏?
蝶舞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身子一颤,杀机顿敛,重又低目垂首。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门口骤然停下,一道抑扬顿挫的声音传了进来:“臣司马相如,前来拜见。”
铭风听得出,来的不仅司马相如一人,面色微沉,正了正身形,道:“进来。”
司马相如略一踌躇,似乎在考虑该怎么说,顿了顿才有有些犹豫的道:“殿下,这次非臣一人前来,还有……”
“恩?”铭风眸光乍现,似想起了什么,表情出现瞬间变化,连呼吸都有些不稳起来。
感受着铭风的异状,蝶舞面色瞬间冰寒一片,道道杀机不可遏制的涌现出来,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波的冲向门外。
门外躬身而立的司马相如蓦的一颤,面部变得僵硬起来,最终挤出一个比哭还难堪的表情,
在他身旁立着一个高大的男子,似乎也感受到了那道冰冷凌冽的杀机,被帽檐遮住的脸庞微抬,一双眼中似有利剑射出。
感受到两股不同气息的碰撞,铭风才觉察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再次睁眼已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淡然。
蝶舞眸中杀机闪动,最终隐藏了下去。
铭风起身,长袖拂动,真气如同潮水般喷涌而出,一沾即退,房门已然打开。
司马相如那张还未变过的僵硬表情首先映入眼帘,铭风的目光却直接越过了他,落在其身后男子身上。
这人体型宽阔高大,穿着一件仆人才会穿的青衣,头上戴着一个巨大的风帽,令人看不清长相,一看就是有心人乔装打扮而成。
铭风眸中光芒一闪而逝,道:“请进。”
司马相如落后半步,等着身旁之人进来,这才随后跟进,小心的掩上房门,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小心恭敬的态度。
铭风望着那名被帽子遮住半张脸的高大之人,眼中似有道道精光迸射,他能感觉的道,在那帽檐之下也有一道目光在扫视着自己。
半响,那名乔装之人伸手摘下帽子,露出一张白净的脸来。
二十四五的样子龙眉虎目,霸气中却又不失秀气,任谁看到这青年的第一眼,都不会把他当做一个凡俗之辈。
望着眼前这个青年人,铭风的眸光由深邃化作沧桑,沧桑中似蕴含了一丝悲苦,半响,一生轻叹,满目复杂的道:“小清,你还好吗?”
青年望向铭风的眼神也有些不对,似缅怀似追忆,更带着一抹沉痛之意,蓦然翻身下拜,带着颤音道:“姐夫……”
来人正是前朝雪国太子雪月清,也是幻雪的亲弟弟。小时候总喜欢留着两行鼻涕,追在铭风屁股后面,姐夫姐夫的叫着。
这一声“姐夫”颤动了两个人,一个是铭风,一个是蝶舞。
铭风百感交集,强忍着体内汹涌澎湃的情感,伸手将青年拉了起来:“小清,这么多年了,你还认我这个姐夫?”
“因为我知道,姐姐她一定会认你这个丈夫。”雪月清望着铭风,语音锵锵,神情坚定。
“好,好,好。”铭风连说三个好,嗓音哽咽,却有些说不出话来。
蝶舞和司马相如识趣的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铭风和雪月清,他们数年未见,相必会有很多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