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铭风转头望向陈风笑,“想必只有侯爷知道那名先生的下落吧?”
陈风笑身形猛地一颤,一张老脸上再难保持平静,神色几度变换,这才有些感叹的道:
“殿下之智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此秘密传至今日已无人知晓,想不到殿下竟能推算而出。不错我就是那位先生的后人。”
“恩,”铭风点头,道:“既然如此,想来侯爷对这术法变换之道并不陌生。”
陈风笑面色有些不好,似乎对隐藏数百年的秘密被揭破感到有些不习惯,沉默片刻才道:“先祖所留的东西,我只是学了一点皮毛,不过倒是可以一试。”
“无妨,皮毛便够了。”铭风并未多言,就在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到了城主府的入口处。平日里这是什么深府禁地,可今日月夜漆黑,却无人把守。
铭风也不在意,迈步踏入城中。望着身形渐渐被涌起的白雾所吞噬的铭风,陈风笑面上神色再度变换起来,好似在挣扎着什么,最终一咬牙,在铭风即将消失的时候冲入了其中。
“轰隆”随着二人的踏入,天地巨变,日月倒悬。眼前一花,四面已是茫茫白雾不可见物。
“殿下小心,切记不可乱走乱闯。”陈风笑眼见这变化,伸手在怀中一掏,等他摊开手掌,掌中已多了一块巴掌大小的圆形铜块。
铜块上刻有几个陌生的刻度,亦有一道黑色指针,此刻正不断摆动着,最终指向了迷雾中的某个方向。
“这就是指南针?”铭风似乎对陈风笑手中的这件东西很感兴趣,双目紧紧地盯着这件小小的铜块。
陈风笑点头,暗自摸了一把汗,道:“司马相如竟能将一座偌大的城主府隐藏,其造诣之高难易度量,幸好老祖宗的东西还带在身上。”
“侯爷这可算是遇到对手了。”铭风轻笑,在这迷茫白雾中,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陈风笑嘴角一扯,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可不想遇到他。”
铭风不置可否,两人循着一个方向走了数分之后,眼前还是白茫茫的雾气。四面没有一点参照物,给人的感觉便是一直在原地转圈。
陈风笑开口了,两眼紧盯着手中的指南针,道:
“殿下莫急,这风水幻阵说穿了,就是借助一些阴阳五行之术迷惑人的视线,实际上并没有改变物理位置,也就说我们现在已经在城主府中,只要循着一个方向走下去,必然能够走出去,反之若是现在变换方位,那就是真正的走不出去了。”
铭风听了自觉得有理,暗叹这术业有专攻。自己先去还真是有种想换个方向的想法,如此一来先去所走的路恐怕就白费了,说不定还会原路返回。
难怪之前相国陈静之和大将军东流水会转转悠悠的走到原地。
十分钟过去,估摸着时间,再有几分钟下去,恐怕就要走到头了,就算走不到头,也会撞倒柱子什么的,到时候这幻境恐怕就要破了。
铭风正自想着,蓦然眼前景象再度一变,好似走马观花般,重重叠叠,月色在空中一现一隐重新消失不见。
“殿下小心了,看来是这司马相如察觉到了什么,所以变换阵型了。”陈风笑一边向铭风解说,一边小心翼翼的盯着四周。
眼前还是那白茫茫的迷雾,只是这次却有了不同。迷雾中影影幢幢似乎隐藏了千军万马,又好似草木林地魅影重重,风起云涌间充满了波诡云谲的气息。
“杀阵?”陈风笑蓦然变了脸色,一拉铭风就要向后退去,然而却有些晚了,只见云雾涌动间,一团黑色的东西从天而降。
如雨如剑、如木如林,四面一片迷茫,根本没有躲避的地方。
反倒是铭风一扯陈风笑的衣袖,长袖挥动,“轰隆”一声,一道巨型盾牌出现在身前,牢牢地将两人笼罩其中。
紧接着便是“叮叮当当”一大片剧烈的震动,约莫数分钟之后,声音才渐渐停歇下来。
铭风勉强将盾牌收起,早已气喘如牛,手掌好似被千斤巨锤打过一般,一片通红,手腕高肿,剧烈的颤动着。
陈风笑被他压下了身子,所以并没受到丝毫伤害,当然也没看到铭风施展什么手段挡住了进攻。
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只见满地的碎石飞蝗箭雨刀枪。以两人为中心围了一个圆圈,这样的数量足以射杀一只千人军队。
陈风笑满面惊诧与后怕,想想刚刚差点被这么多东西穿心而过,他就感到一阵胆战心惊。
当他看到铭风凌乱的长袍,和那双红肿的手掌,即使没看到过程,也知道是谁救了自己,眸中显出一抹复杂之意,道:“殿下,你……还好吧?”
铭风嘴唇紧抿,抬头望向前方,眸中闪烁着慑人的寒芒,轻轻的摇头。体内真气随心而动,所过之处,那股酸痛肿胀感渐渐消失。
“幻阵过后便是杀阵,如今且看着司马相如还有什么本事?”陈风笑面上罕见的出现一丝怒容。
“哎!”一声幽幽的轻叹传来,铭风和陈风笑的心瞬间收紧,刚刚那一幕可是差点要了他们的命,对这神秘的司马相如自然多了一层警惕。
伴随着轻叹,只见一道人影从那迷雾之中走出,手中还牵着一匹马。
这马是马、却又不像是马。只因为它比寻常的马还要高出两个头,足有两米高下。偏偏又生的骨瘦如柴,看上去就像是一副站立的骨架。
牵马的一个矮胖子,两者可谓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这样一对奇异的组合,一步步走到了铭风面前,胖子虽矮小,一双眯着的小眼却精光闪闪,紧紧地盯着铭风,好似在看着一件稀世珍宝。
“司马相如?”铭风冷眼望着走来的胖子,语气中多了一丝丝的不客气。
胖子嘿嘿一笑,并不在意,拱了拱手道:“久闻殿下大名,今日某家可算是见到了真容,可喜可贺也!”
“你就是会相马的司马相如?”陈风笑亦是冷眼看着司马相如,显然对之前的事情有些耿耿于怀,扫过那匹大马,道:“人人皆言司马家会相马,想不到到了司马相如这一代,竟相出了这样一匹马。”
“我这马儿怎么了?”司马相如伸手想要拍拍马背,结果以他的身高只能够到马腿,无奈只得改拍为摸,满面的感叹之意:“马儿,马儿,想不到你也会有被人看不起的一天。”
那匹骨瘦如柴的大马似能听懂司马相如之话,闻言猛地一抖缰绳,扬起头颅,冲着迷雾重重的天空便是一生嘶叫:“吼!”
声音震天,猝不及防之下的陈风笑竟是一个趔趄,等他站稳身子再看向大马,面色已然变了。
这匹骨瘦如柴的大马,嘶吼起来竟如狼似虎更有一股百兽之王的雄风,如果真要说的话,那就是如同传说中的龙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