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觉察到铭风的目光,南宫祭酒一点都不避嫌,絮絮叨叨的道:“你可别小看这些东西,这可是我祭酒一脉吃饭的家伙。”
铭风也没有小看这些东西的意思,当他集中神念的时候,当即从这些东西上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首先是那个青铜杯,不足巴掌大小,却比一般人用的就被要大,看上去更像是古代某种祭祀用的杯子。
或许是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青铜杯的颜色变成了暗金色,其上斑纹点点,很像不知么的污迹,铭风却知道不是这样,而是这青铜杯本身如此。
亦或是,用的时间太久,让青铜杯发生了不可知的变化。
但不管怎么样,他能从青铜杯上感到一股伟岸的力量,就像是一头被人封印的凶兽,只要给它机会,便可肆虐人间。
再看那枚龟甲,足有成人巴掌大小,却也没大的太离谱,其上线条纵横,骤然看去杂乱无章,细看之下,那线条暗含天地至理,冥冥中似有一股玄妙之力作用其上。
就连那块最破最普通的兽皮也显得不凡,其上深沉的印记点点。从里面他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波动,似乎一头远古巨兽在眼前肆内。
他敢肯定这兽皮应该是从远古某只凶兽身上扒下来的,兽皮上的点点印记不是别物,正是凶兽血液,也只有如此,才能保存数百年而凶性不失。
这里的每一件放出去,毫无疑问都是至宝。以他如今的眼光,能被称之为至宝的东西可想而知。
但这些宝物又与寻常法宝不同,处处透着古怪之意。
铭风虽能感觉到不同,却无法准确将之描述出来。
很快南宫祭酒便将身前一堆东西摆弄好,最下方铺着古老兽皮,青铜杯摆在右上角,龟甲摆在正中。但见他抬起右手,左手指尖在其掌心一划。
一缕鲜血喷射而出,不偏不倚的落在青铜杯中。
原本古旧生锈的青铜杯,刹那间绽放出一抹青光,落入杯中的血液似有灵性般转动着,渐渐地化作一道小型漩涡。
南宫祭酒将手掌偏移,离开青铜杯。掌心血口并未止住,就那样洒落在兽皮和龟甲之上。
兽皮和龟甲好似活了过来,表面流光浮动扭曲,隐隐出现几个古怪的篆体字,仅是一现便消失不见。
南宫祭酒似打了一场大战,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起来,掌心血口渐渐合拢,最终消失不见。虽气色不好,眼中却散发着灼目之光。
但见青铜杯自主漂浮起来,杯中血液飞速旋转,却没洒出一滴,下方龟甲和兽皮各自射出一道朦胧之光,落入青铜杯。
这样的场景不知维持了多久,南宫祭酒面色逐渐凝重,双手轻拍,嘴中念着古怪的音节。突地张口“哇”的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似有一双无形之手控制着一切,鲜血点滴不落的洒在兽皮上。
与此同时青铜杯倒翻,经长久转动,似被赋予了神奇能力的血液倾洒而出。
颗颗翡翠般晶莹如玉的点滴落下,兽皮顿时亮了起来,如同褪去尘埃的珠玉,变得晶莹如玉,隐约可见内里有脉络涌动。
“这是什么东西?”铭风望着兽皮满脸惊诧之意,他甚至有种感觉,这兽皮似要活过来一般。
吸收了青铜杯中的血液,龟甲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上面的刻痕变得越深,隐隐的有种亘古沧桑之意传出。
南宫祭酒满脸肃容,骤然清喝一声,食指轻点虚空。
刹那,似有一缕灵光闪现没入龟甲之中。
“噼里啪啦”一通乱想,一枚枚晶莹如玉的铜钱自其中跳出,一字儿排开。
铜钱杂乱无章,却又暗含玄妙。
南宫祭酒死死地盯着地上铜钱图案,像是看到了一名绝世美女,目光一瞬不瞬。
铭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屏息敛气生怕惊扰了南宫祭酒。
南宫祭酒面色几度变换,突然苍白起来,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再来。”
眸中狠辣之意一闪而过,他再度举手,这一次不再是掌心血,而是食指轻点眉心,一缕眉心血飘洒而出。
铭风眉头微皱,虽然看不懂南宫祭酒在做什么,但这滴眉心血一出,整个天地间灵气便蜂拥而来,纵使他妹用神识,也能感应到这滴血中所蕴含的恐怖能量。
眉心血一出,南宫祭酒面色愈发不堪,连身形都变得摇摇欲坠起来,最终他还是稳住了身形,眸中带着一抹前所未有的坚定,一指点在龟甲上。
本已被吐出的铜钱再度落入龟甲,龟甲之上刻痕愈发深邃,隐有一丝血红煞气出现。
人就是这般玄妙,当你可以看破天下人的时候,你会觉得人生百无聊赖。
某一天,出现一个你无法看破之人,你就会拼命去看破,哪怕明知道事不可为,也会前仆后继的去做。
飞蛾扑火,或许便是这个道理。
当初的无量玉璧如是,现在的南宫祭酒亦如是。
“噼里啪啦”龟甲里面响声愈来愈大,足足半刻钟过去,仍旧没什么动向,反倒是南宫祭酒面色愈发苍白,摇晃的身形让人毫不怀疑下一刻他就会倒下。
“一定要算出,一定要……”他的神色逐渐狰狞起来,一股令人心惊的气息散发而出。
虽只是冰山一角,足以让铭风震惊。他不知试探了多少遍,始终感知不到南宫祭酒的真元,现在心神动荡之下,这位老祭酒总算显露了自己力量的冰山一角。
突然“咔嚓”一声轻响,老祭酒的面色陡然大变,铭风看得分明,但见那枚古老的龟甲正中,不知何时出现一道细小的裂缝。
老祭酒闭目,口中念念有词,在其头顶隐有袅袅白雾升腾。
龟甲这次没有再发出爆裂之音,反倒是响声越来越大。
老祭酒蓦然睁眼,眸中精芒射出寸许,张口大喝道:“给我开。”
声若雷霆,震动九天。似有无上威能,铭风心神狠狠地一震,仿佛被巨锤砸中。
“呛啷!”龟甲中总算不再有声音响起,紧接着“叮铃叮铃”一枚枚铜钱自龟甲中跳出,分列八方,隐有一股镇压天地四方之意。
南宫祭酒认真的看着,半响眉头深深皱起,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