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心疼周晓莉,打算让她先走,这姑娘却很倔强的拉着刘淑芬叫爸妈一起进屋去谈,别在外面给人看西洋镜。
在众多邻居的簇拥中,爱娃和丈夫再次惊讶了亲家屋里的简陋,刘淑芬倒不觉得丢脸,还热情的想烧水泡茶被周晓莉代劳了,于是她只能尽量解释:小明给我们买了房子的,但我们觉得还是住在这里习惯。巴克当外交国事访问的翻译,他那一口流利的乌克兰语顿时让窗台上趴着的街坊们惊讶极了,还鼓掌
也许得益于最近一段时间操持金属家具加工车间业务,巴大成反而比以前有担当多了:这是小明做的错事,是我们没教育好周晓莉连忙松开婆婆过去拉了公公小声解释人家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但也不敢把其实复杂到好几倍儿媳妇的情况给巴大成说,周晓莉的装饰公司其实已经接管了所有巴大成的业务,说起来她才是跟公公接触最多,巴大成有些恍然大悟的拉张小板凳坐旁边了。
巴克也就没翻这句,把爱娃的问候礼节以及他们的现状拣能说的给刘淑芬讲述,所有邻居也当成国际新闻听了,反正两边都一点听不懂对方说什么,全凭巴克一张嘴,连周晓莉听到后来都觉得其中是巴克自个儿随意发挥了。
但直到最后抱着父亲的喀秋莎流着口水入睡了,爱娃就想带过去陪陪自己,毕竟她从小协助单身女儿养育外孙女,感情深厚,巴大成两口子有些舍不得孙女,周晓莉干净利落的挥手:那行一起过去,公司那边的公寓都能住,好不好她也最近当老板习惯指挥了。
那还好,只是巴克准备陪着她单独去二十二楼呆一会儿的时候,周晓莉摇头:我说你看看你搞的这些事儿,我看着都替你觉得累,你有多少精力都耗费在这些丈母娘之类的事情上了走吧,我跟你们一起过去,我最近就在办公室休息,这几天够得你累,就不让你东奔西跑了,有空到办公室来陪陪我。
连一贯心里最有疙瘩的周晓莉现在都不得不因为看他忙得焦头烂额松口不独树一帜了。
叶明静跟方灵颖也不在这个时候跟他闹腾什么,只是强调这些天方灵颖她妈经常过来看女儿女婿,叫他自己小心点别穿帮,好好处理自己的婚礼,然后再说别的。
向婉更是忙碌于整理扩展整个东南亚计划的报告,但详细的让巴克把整个从东欧开始的作战行为描述记录一遍,很显然冀冬阳夫妇在另一边是给巴克的行为做出了评价判断的,让丈夫就等着上级部门来找他谈话吧。
巴克其实就想搞清为什么好端端的东南亚计划,非得跟牟家联姻。
当然他本身也是一点都不抗拒这起婚姻的,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行政命令似的行为还助长了他的荒唐。
这点从巴克第二天乐淘淘去拍婚纱照就看得出来,当然出门时候不敢表现得太欢乐,就跟任何口是心非男人一样心虚的溜出家门,还找个出租车过去,要多低调有多低调。
牟天博对他不重视婚礼的态度也很不待见:你说你在搞什么名堂我牟天博嫁女儿,还要我们家一手一脚来安排所有事情特么每天应付解释你是何方神圣就够烦我了
但也很明显,这种口气没有把巴克当外人,就算不稀罕老丈人的钱,巴克现在也态度好多了,拿出向婉连夜整理出来的初稿给牟天博:小菲应该给您解释过,我去乌克兰处理以前的事情,现在基本把摊子铺开了,这份计划书如果不再修改,今天晚上就会传送到安全部我所属于的上级部门,您过个目,但千万别外传。既然双方被捆绑到一起,巴克就觉得有必要让对方了解自己的在做什么,虽然他不保证一定会按照计划行事。
牟天过的保密文件还少了,金融市场上的那些捕风捉影哪个不是这种口气,我还差你这点但还是取出玳瑁水晶眼镜戴上细读,岁月不饶人啊,保养得再好,身体机能的退化是无法逆转的。
巴克再次把自己那点小担心阐述一遍,面对政治或者商业领域,牟天博比他有气度多了,从眼镜上方看看他不回应,坚持细致的看完,才摘下眼镜:上面这么做,肯定有原因,我也不怕跟你分享,这么大的国家,依然有巨量级的利益团体,这种隐藏在所谓央企民营企业之下的利益团体肯定会影响左右国家方针,你担心是这种高层利益团体看中了我牟家的产业,想吞并我
巴克站在老丈人书桌前,觉得这种事情跟自己多遥远的:不知道,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些,一直都没觉得我拥有什么值得大利益团体看得上眼的东西,我就是个作战人员,是个军医,所以无论拍卖翡翠还是未来的黄金都化整为零的做,没什么实体,我原来认为这样我就不会被谁控制或者盯上,但跟小菲的结婚,我就觉得把牟家绑到这件事上,我有些不安,我不希望牟家的产业因此受到什么影响,我得说我在东南亚做的事情是提着脑袋在冒险,和天正集团的商业运作还是有区别的。
牟天博就算清楚这个女婿没有什么商业天分,却也终于第一次惊讶他的思路:你居然担心的是我受到你的影响有种难以置信的嗤笑,巴克这种说法还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巴克耸耸肩:您应该明白我对您没多少尊重,也许很多人把您当亿万富翁,希望从您这里得到什么,我没有。
牟天博冷笑:小菲就是我最珍贵的宝贝
巴克给噎了一下:我也会珍惜她,所以我才会尊重您,金钱我真的不在乎,够用就行,当然能拥有更多金钱做更多我未曾体验过的生活,那当然好,而且这个过程能报效国家,帮助别人,那就最好,这就是我的想法。
牟天博嘲讽:报效祖国,好久没听到这个说法,我刚才说了,假如国家上层是一些利益团体,你也要去报效他们
巴克皱了眉:真没想得这么深,但在乌克兰,我接触到的情况,就是没了国家,什么都是狗屁,所以我只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至于我没有能力去考虑的那些什么巨量级的利益团体,那是他们的事情,如果把国家搞糟搞砸了,我看不出他们有什么好处,他们的利益基础还是在这个国家吧
这种政治经济学说的高深论调,显然不是巴克那大学都没念完的家伙能说出个所以然的,但简单的态度却让牟天博止住了刻意的嘲笑,手里摩挲着眼镜,好一会儿才开口推过手边的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文件:签了字,就去楼上找小菲吧,把婚纱照拍漂亮点,我丢不起这个人。
巴克有些莫名其妙的伸头看看那份所谓财产公证书,随手翻翻没有细看就在后面签字,礼貌告辞才转身出去了,他觉得自己做出了足够的警示那就行了,至于那个财产公证中对女婿的诸多防备条款,也许有人会觉得是种对穷人的侮辱,他却毫不在意。
就算是那个刚从绑架案中获得一百万酬劳的洗车工,都没觉得有钱人有多了不起。
更何况谁比谁有钱,还说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