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陵的战事传到了夏口,周瑜和程普在做什么呢?
之前潘璋求援的报告早就躺在了周瑜的案头。以程普的意思,是要立马点兵,出发解竟陵之围。却被周瑜给劝住了。
程普就问周瑜道:“曹仁率大军而围竟陵,竟陵危急,岂能不救。若竟陵失陷,华容必定不保。我军西进无望矣。公瑾这是何故?”
周瑜一身锦袍,闻言朗声大笑,他胸有成竹的道:“有文向与文珪在,再给曹仁半年,他也破不了竟陵城,至于华容,能守就则,不能守就弃之也是无防。曹仁围竟陵,欲诱我军援竟陵,而后好给夏侯渊机会?他是休想!”
若是曹仁知道了周瑜的想法,他也只能一脸懵逼的表示,你们聪明人想得真多,我可真没这么想过。
周瑜劝住程普,不要中了曹仁的圈套,让他牵着鼻子走。而是把目光投向安陆,先以优势兵力破了进犯安陆的来敌再说。
说白了就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你围竟陵、攻华容,好,随你。我就提兵打安陆的曹军。以优势兵力吃掉敌方的薄弱势力。这就是周瑜的思路。
程普一听,立马就同意了。杮子都得选软的捏,这个道理,他当然知道。
安陆北面的敌人,有两部分。一部分是臧霸所率领的部队;一部分是南阳兵,由李通的副将赵恪率领。他们在汇合之后,一起攻打云杜和南新市,然后又屯兵于安陆城外。威胁着夏口的北大门。
现在守安陆的,正是猛将周泰。臧霸与赵恪率领曹军组织了好几次进攻,都被周泰给打退了。现在双方正在城下对峙。
臧霸想过很多办法,只是安陆这种地形,实在是易守难攻。安陆周围,就是古之云梦泽,虽然这会不是先秦之时,数百里水面烟波浩渺,但大大小小的水汊子却是不少。尤其是地下水,丰富得出奇。所以想挖个地道什么的,那是休想。
用火攻,城里城外最不缺的就是水。火苗还没有点起来,就呲的一下灭了。拉拢城中吏民,第二天城头之上,周泰就让人挂起了一排脑袋,一个个都死不瞑目的看着曹营的方向,似乎是在嘲笑着臧霸的拙计。
最后,臧霸只好用笨法子,就是在城外,垒土为山,然后打算居高临下,攻打安陆城。只是这样一来,进度就比较慢了。这里不比北方。北方的土干燥,这里的土潮湿。想要垒土,工程量大着呢。还得防着半夜周泰率人冲出城来搞破坏。
就在臧霸在安陆与周泰对峙的时候,周瑜悄悄的,引兵北上了。他没有选择走水路。虽然水路比较方便,但也容易暴露。
在周瑜动身之后两日,程普也动了。这次与周瑜的悄然离开不同,他大张旗鼓的,率领水师,自涢水逆水而上。直扑安陆。
臧霸得到消息,便与赵恪道:“你且守此,我自去破程普。”
赵恪有点儿担忧:“将军若去,周泰出城来攻,为之奈何?”
臧霸道:“若有敌来,你守寨不出便是。”他却不信,只要赵恪尽力防守,周泰能攻破他的大寨。
赵恪心道只要你不让我出战,守个营还是没问题的,于是又向臧霸表示了关心,让他提防程普。
臧霸大笑,笑声中说不出的自信:“程普不过一老卒尔,何足道哉!”也是时候打个胜仗了,在兖州、在豫州,被汉军压着打,心里面实在是憋得慌。
臧霸这一动,城头之上的周泰就看得清清楚楚。于是下了城,就召集诸将校,道:“臧霸既走,我当于今晚前往曹营劫寨。”
便有校尉疑道:“曹军营寨,坚固无比,又有土山为依托,恐急切之间不得下。若攻之不顺,又兼臧霸率军返还,将奈何?”
周泰这会已经接到周瑜的信了。当下便道:“吾自有计较。尔等且去准备。”
众校皆散。
是夜,星辰满天,虫声凄切,软风吹过,河水哗啦。赵恪在营中,亲自带着甲士巡营。他手里还有一万人,并不怕周泰来攻。之前请示臧霸,只是想明确他的职责。若敌来,是守还是攻罢了。
得到臧霸的明确回复,只需要守住营寨,等候臧霸回来就好。所以赵恪心中也是安稳无比。当然,该他做的事情,他一样都不会少。臧霸不在,军中不能失了警惕心。谁知道,周泰什么时候就出城了。这种事,他不是没干过。
看看时间,差不多快到三更了。赵恪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估计城里的也差不多都睡了吧。强打着精神,巡完最后一处,赵恪便带着亲卫回自己的大帐,然后倒下睡觉。
酣声大作中,赵恪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率部与扬州军大战,营中,野外,到处都是人,火光冲天,战马嘶鸣,金铁交响,箭矢如雨,一队队的士卒,在自己面前倒下,自己砍翻了一个又一个向自己冲来的敌人。可还是无法阻止那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
最后,无数敌人把自己团团围住,然后一个黑脸大汉,就提着剑,一脸狞笑的大步走了上来,挥剑向自己斩落……
一剑落下,赵恪猛的惊醒,一摸额头,满手冰凉的冷汗。赵恪自嘲的笑了笑,心道,一个梦也把自己吓成这样,什么时候自己的胆子变得这么小了?
翻了个身,正欲起来喝碗凉水。忽然,就隔着帐篷看着帐外,无数黑点开始闪现。赵恪脑海中只愣了一愣,立马就反应了过来,这越来越大的黑点,是箭!是敌袭!
赵恪一跃而起,抄起枕边的兵刃就往外走。刚出营帐,就看到了他难以忘记的一幕,黑夜中,无数支火箭破空而来,给这无边的黑暗带来了光明,显得美丽无比。
赵恪大叫:“敌袭!击鼓!”不用他吩咐,前营那些守营的将校们,已经开始咚咚敲鼓了。低沉的鼓声,惊醒了无数人的好梦。
火箭破空而来,狠狠的一头扎下,溅起无数朵血花,美丽又残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