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也是绝了,周雏茵什么身份,竟然也能往他书房里带。
“殿下,还进去吗?”
“我再进去,岂不是自讨没趣?”陈皎怅怅,“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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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没什么要紧事,就回去罢,想要什么告诉千晟便是。”
周雏茵撇嘴白了一眼刘彻身边背手点头的小官:“不要。妾身愿意与殿下说。”
刘彻不耐了,受伤的文书怕她以上敲在桌上。
“为何如此不识大体?”刘彻皱眉轻斥似有些惶惶的周雏茵,“本太子有公务在身,没那闲功夫陪着你。”
周雏茵瞬时间委屈了,才要出言埋怨,门外头却进来年轻小官:“殿下,”
后面的话皆是耳语,周雏茵无能听着。
“知道了,下去罢。”
“殿下——”
“行了。”刘彻重新打开手边上的厚厚一卷文书,也不抬眼看她,“你,送她回去。”
虽没点名道姓,周雏茵身边儿新来的侍女也颇有眼力价,稳稳重重行了礼,便是轻轻劝了周雏茵起身出门。周雏茵自知再不知轻重地久留招来的不过是冷言冷语,且自己身边儿这个侍女是刘彻赐的,不得不看重,因而倒也乖觉。
刘彻看着周雏茵走了,再看向字迹密布的文书却也是头疼。她刚刚来过,却不见她近来,跟定是听见了周雏茵的言语,生气了罢。
自己是否应该叫她来解释一番?还是得解释的。
“千晟。”
不需要过多言语,刘彻身边的人是一个比一个懂得主子的心思:“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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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雏茵闷闷出了刘彻的书房,回头看一眼身边的一众下人,却是格外心烦。
本以为自己得了身孕,太子也会对自己日益宠爱。却不想得来的出了一个良媛的名位,偶尔几句寥寥的关切,和明明是为了看管自己的几个侍女。除这些之外,一切如常。
而且周楚依你凭着女人天生的敏感,对刘彻淡然欢喜的表面下的烦闷是了如指掌。每每自己笑对他是真心,却明知对方没有真心。周雏茵扪心自问:自己竟就如此招他厌弃?
不应该啊。自己宁招人嗤笑,不顾一切求父亲保她嫁给他刘彻当初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王爷,该有的礼遇一概没有,自己却从未后悔,无一日不倾心相待。得来的却是一日一日独守空闺。如今天助我也,太子注意到自己,却只是烟花烂漫,瞬间逝去。
周雏茵落魄地,却见陈皎从对面走过来。周雏茵打量着,厌恶轻蔑之意升起。好歹是正宫,出门竟只带着一个寒酸的丫头,实在是丢了太子府的脸面。
看她向着自己离开的地方走,难道是去见太子?周雏茵猜疑片刻,却又舒了心。想得太子的原谅也没用,太子厌我,不敌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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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皎吞吞地,一边应着倾人得叽喳。刘彻这人是什么意思,刚才还与周雏茵你侬我侬,这会儿又派人来请她。看这周雏茵满脸怨怼回来,是怎么个意思?不会找自己来做出气筒罢。
想到这儿陈皎猛然止步:“本太子妃忽然不舒服,现回去了,像太子陪个不是。”
千晟却也不是好骗的:“殿下,前面就是书房,殿下现在回去,不如到了地方再请大夫看看。”
说话语气像极了半迎。这对母子身边的人,都是要成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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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正对陈皎,哑哑无语。
“殿下不好好陪着良媛,把妾身叫来作甚?”
本是无意所得,还要不放过了。刘彻看她面上平平,暗暗嘲道。
“倒也没什么。”刘彻随手拣过来本文书,放到书桌前头,“把这个打开。”
陈皎照做。这作者洋洋洒洒啰嗦了一整卷,陈皎大约能懂得。
“读。”
“啊?”
“替本太子读。”刘彻往后一靠,“本太子累了,叫你来帮本太子读了。”
陈皎手里拿着竹简,看着刘彻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最终干脆一句话了事:“不读。”
刘彻剑眉一挑,看着陈皎的眼神不同于平常的沉定,竟是颇为玩味。
陈皎自知自己是不读也得读,只好是咬紧了牙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
“读慢点。”
陈皎讶然。自己能识清楚这些模糊小篆就是万福了,自然是慢到连不成句子。刘彻这会儿还是闲自己读快了?
“殿下。”
“嗯?”
“殿下无碍罢?”
刘彻皱眉而视,片刻才是明白过来趁你那叫意欲何在,只好是不置评论:“读就是了”
接下来一个时辰,陈皎就是苦心钻研手中文书,丝毫没有注意刘彻面上真真聆听,实实在眯了眼有一下没一下地打量自己。
和声依清,新夏静好。
-------九月初旬天降风霜-------
“殿下无事可做么?”
陈皎手里掂量个竹简,皱眉瞧着刘彻推门进屋,带进一股飕飕冷气。才不过九月份,天已经这么凉了。
“自然是有的。”刘彻解下披风搭在一旁,自然自在坐到书桌后面,“不急,你读罢我再对付也是绰绰有余。”
陈皎不悦,干脆是手一撇,竹简直直掉在刘彻桌上。
“殿下可得想清楚了。”陈皎长眉一挑,“说好了——”
“都依你的。”刘彻接话,唇勾淡淡,“过来,不让你读了。”
陈皎瞥了一眼刘彻身后石柱一般的千晟,却还是放不下这个心,执拗着站在原处。
“如何是好,”刘彻悠悠道,“千晟啊,太子妃忌惮着你呢。”
陈皎看着他一言不发着退出书房,正思虑着是否是有所亏待,一个不小心,就被一把扯过入了刘彻了的怀。
“你——”
“怕什么。”刘彻戏谑。直到陈皎是羞愤难当挣扎着一心逃脱,才是软下话来,“我自有分寸,不会碰你。”
陈皎不依。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推人而入,这么被人搂着成何体统。
“再不老实,我就不一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