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霆说是要回帝都,但距离真正离开还是有几天时间的。
钱越程整天披散着长发在行宫四处逛游,颇有些不羁狂客的味道。
忠王跟真武侯两人合手将江南那些跳梁小丑魑魅魍魉给整治的服服帖帖。
而司马霆他做的,就是在幕后操作江南这盘大棋局而已。
现在江南稳定了下来,众人也都轻松了不少。
在看了一上午陈墨轩跟忠王比试,看了一下午陈墨轩、忠王和真武侯三人论道之后,白彩惊觉,她必须找些事做。
当然,这三人论的也是领军之道。
三个人各带领一支军队上阵杀敌。
真武侯在兵法、武术和战阵这三方面都有很大造诣。这跟姬家对子孙的教育有着密切关系。
忠王更擅长带兵独自冲锋,屠龙破关当如是。
陈墨轩就更厉害了,他能根据形势做出最符合自己的形势的选择。无论面对谁,他总能选择出一个完美的战术对敌取得胜利。
白彩在一旁看着,挠挠头,越看越奇怪。
扯扯陈墨轩的袖子,陈墨轩侧头,“怎么了?”
忠王喝道:“安静看着就是,不知道观棋不语真君子啊!亏你当了这么多年伪君子!”
白彩:“……”她还没说什么好不好!
真武侯抬眼瞟了眼白彩,瞧她委屈的很,笑着摇头不语。
倒是陈墨轩横了忠王一眼,身子一倾挡住了来自忠王对白彩的眼神绝杀。
“她没说什么吧。,不玩儿了。白菜我们玩我们的去。”陈墨轩狠狠瞪了忠王一眼,拉着白彩起身就走。
白彩感动,非常非常的感动。
四人在湖边凉亭里,这里有美景有美食,还凉快。
陈墨轩只是带着白彩来到凉亭的另一边而已,跟忠王也只隔着不到三米。
不过,这正是白彩所想的。
白彩抱着膝盖,坐在长椅上,疑惑的目光毫不遮掩。
只能将头埋在膝盖里挡住这满是问号的小眼神。
这个问题决不可以问!白彩知道。
才陈墨轩是蛮族人,而他用兵打仗又很厉害,应该貌似吧?
白彩想,陈墨轩估计是阿史那衍或者是别的蛮族将领的脑残粉。
嗯,当着两个大胤将领的面,她现在决不能问。
是以,她自己只能没话找话说。
“诶,阿轩,江源要帮我出书了。”白彩说。
陈墨轩点头,“嗯,我知道了,一个很婆妈的故事。不过,你确定神界公主会嫁给鬼界君主吗?”
白彩眨眨眼,“这又不是真的也没有神鬼,谁会在乎啊。”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知道我出书赚的钱是多少吗?”白彩继续企图跟陈墨轩显摆。
陈墨轩翘着二郎腿, 斜了白彩一眼,“一万两?还行,继续努力哈。”
白彩的玻璃小心脏霎时间碎成了片片,她写的故事不多,也就能出三册书。
一本书三千两,合计九千两。不过,其中也应该有江源故意“贿赂”她的可能吧?
要不然,三本书三千两都是多的。不过,鉴于有了活字印刷术,上错花轿却嫁对郎的故事在扬州城很火。然后还有火遍整个江南的趋势。江家应该会赚不少。
当然,如果,能去帝都的话就更好了。
“那啥,我先回屋了。”嗯,白彩决定自己再去找些事做,她又不是跟陈墨轩一样的二世祖!
白彩咬着枝毛笔,想她到底该做什么呢?反正她是不准备写书了。想起来就觉得神烦啊!
而江家那边,正就白彩写的小话本展开了激烈的争辩。
江流随意的翻了几页书,也没看下去的欲望了,随手一扔,把书扔到江洄面前,“大哥,九千两就买了个这么个东西啊。你把这九千两给我,我明儿一早就能给你赚回十万两。拿去买白安臣那破玩意儿写的,哼,这是什么啊。”
江洄伸手拿起书,说:“它比你想象中的值钱。”
江流一挑眉梢,他人生的几位冷厉,眉梢一挑,使他多了几分世家子的风、流韵味。“你要是用九千两将白彩纺织厂的纺纱机和织布机给弄来,我会觉得物有所值。”
江源皱眉,走到江洄跟前,把书拿起来,“老四,这是我买的,钱也是我出的跟大哥没关系。”
“哦。”江流立刻将矛头指向江源,“三哥你也是够可以的。”
江源深吸一口气,老四是不好想与的,所以,他不能跟他计较,谁让他是当哥的呢。
“你是怎么知道白彩纺织厂的事的。”江源问。
江流单手支着头,看向江源,笑道:“看来那是真的了。”
“你别打他主意。”江源皱眉道。
江流嘴角一扬,看起来心情不错,只是说出的话更加的冷厉不近人情。“三哥莫不是忘了我们兄妹四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江源烦躁的说:“这跟白彩没什么吧。白彩惹你了啊。他在西北开个小作坊都能碍着你事啊?”
江流闻言,本就黑沉的眼眸越加的幽暗,“三哥,你难道不知。罗家卖的印花布抢了我们江家多少生意。”
江源叹口气,他说:“我不插手家族生意不代表我不知道,白彩那纺织厂也就那几个人,再快的速度还能生产出多少。罗家打的无非是物以稀为贵的幌子而已。”
“印花布是不多,但是流入川蜀的棉布又该作何谈?”江流显然不打算放过江源。
江洄扶额,伸手一指门外,“滚出去吵。”
江家人为了个九千两银子在家里吵翻天,这传出去足以让人笑掉大牙。
江源深吸了口气,转身看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江流,“老四,还有什么事吗?”
江流靠着墙,双手环胸,“我就是随处走走啊。”
“那你再继续走吧。”江源脸色难看,也不想跟这个让自己犯怵的弟弟多呆一会儿。
江流幽深的眸子越加的暗了。
游廊上走过的侍女停下跟江流、江源行礼。
江源摆手,“行了,都走吧。”
众侍女纷纷松了口气,江家四爷不是好想与的,她们不想去招惹四爷。曾经有个想爬上四爷床妄想一步登天的侍女直接被四爷掼出了门外,杖毙了事。
江流见江源转身去了旁边小花园,笑了笑,继续跟了上去。
“你要干嘛,老四。”江源无奈的问江流。
江流坐下,说:“我正想过来凉快凉快。不过,我很少见到三哥你有维护过什么人啊。”
江源道:“我没有维护他啊,老四,你别跟白彩对上。我是为你好。”
江流嗤了一声,“那我还真得好好感谢感谢三哥了,不过,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如白彩?”
“你这么夹枪带棒的干嘛啊。”江源觉得自己的头更痛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跟自己亲密无间的弟弟对自己横竖都看不顺眼了呢?
“我只是不想三哥你一心念着个外人而已。”江流说。
江源说:“我哪是念着他啊,只不过白彩这人不错,你不想结交倒也不要跟他交恶。”
江流道:“白家放弃了他,他倒是忙巴结上了姬家,够厉害。”
“三哥,你跟他如何啊?”江流继续问。
“什么如何?”江源纳闷的问道,接着,他又道:“其实我跟白彩也没有那么熟,只不过,总有能聊到一起的话题而已。他估计还在为来江南这事烦着我呢。”
江流探究似的目光在江源脸上瞄来瞄去,江源眉眼精致,是他们三兄弟中生的最是好看的。
“你要不要去看看二姐?”江流问。
江源摇头:“现在还不能。”
“二姐现在人就在帝都啊。”江流说。
“可是现在礼王监国,我们这些亲戚总是要避嫌的。”江源嘴角艰涩一笑。有什么比想见的亲人还要顾虑旁多更让人难过的呢。
江流说:“早知道就不要二姐给礼王冲喜了。”
“是嫁给礼王。话不要乱说。”江源道。
江流单手托着脸颊,档住了半张脸。“二姐过的如何呢?”
江源不语,能有多好?他们不清楚,二姐想来是报喜不报忧。
“额、老四……”江源被人捏着下颔,疑惑的望着江流。
江流一手捏着江源下颔一手托着江源后脑勺,“嗯,大哥娶的妻子不好。好在,已经没什么妨碍了。”
江源打掉江流的手,白了他一眼,“你胡说什么呢。大哥丧妻你就那么开心啊。”
“至少不会有女人再离间我们兄弟的感情了。”江流道,他说这话时脸色分外严肃。
虽然自己这个弟弟素来爱板着张脸,也总爱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说话,他自认为也已经习惯了。但是江源还是无端觉得略恐怖啊。
那边。白彩还在屋里想她到底该找些什么事做呢?全然不知由她引起的江家三兄弟的争锋。
“嗯,江南,江南……”白彩嘴里咬着枝毛笔嘟囔着。
江南有什么呢。
“对啊,江南有水车啊。”白彩猛的一拍桌子,江南水车至今都还在用人力驱动呢。
她曾到江南水田那边看过,现在的灌溉工具是龙骨水车,依靠的是人力踩踏水车,全都是日人力的,后世的依靠畜力的水车现在大胤还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