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陈墨轩给刺激到了,这一天白彩忙到很晚,就连本应该是放松时候的晚饭都匆匆扒了几口。
炉灶上煮着牛奶,一小桶牛奶还不到一大锅的。
让白桦给看着点火,白彩就急匆匆的去找储挈。
储挈此时正窝在家里拿着白彩给的青蒿仔细的揣摩其中的关键。
身为巫医的他见识过许多上不得台面的番邦土方,虽然这些土方不被正统大夫所接受,但是有时候无疑是救命良方。
这个青蒿,他以前一直以为是普通的青草,却没想到他家公子告诉他这青蒿可以用来治疗疟疾。
疟疾,疟疾是什么?疟疾一旦爆发,连皇帝陛下都束手无策的大疾啊!
古往今来,即使是医术最高明的大夫也只能做到治标不治本,或许可以预防,或许刚染上疟疾不久的病患可以从鬼门关中被救回,但是真正要做到根治,就治那些重度病患却是无能无力。
不是没有病患挺过来,但是少之又少。
疟疾一旦爆发,死的人可以按成千上万来算。
抗击疟疾最普遍的方法是焚!
烧死疟疾肆虐区域的所有人。
虽然残忍,却也是无奈之举。
而现在,他家公子却说,这个可以抗疟?
储挈试着将采摘的青蒿切碎,等着明天拿出去晒干。
“哟,忙着呢。”白彩大步走进药堂,这屋里尽是药味。也就储挈这个医学狂人可以忍受了。
储挈起身勉强给白彩行了个礼,心里埋怨白彩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他研究。
白彩对他敷衍的态度也不在意,这人就是这样,对谁都看不上眼。唯一能入的了他眼的是那些稀奇古怪的药材。
“研究出什么了吗?”白彩笑问。
储挈冷着张脸,没好气的说:“正在研究中,现在也没病人,能有什么结果!”
好想揍人!白彩咬牙想到。
“是吗?我记得青蒿清热解疟,驱风止痒。治伤暑,疟疾。潮热,小儿惊风,热泻,恶疮疥癣。这可是味很神奇的药啊。当然了,你也得看怎么用。不过,我这么个门外汉都清楚,我以为储挈你医术这么高超也一定知道的啦。”白彩很是抱歉的看着储挈。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该不会是个庸医吧?”
储挈干笑道:“公子真是谦虚。在您告诉我青蒿妙用之前,小可真是不知青蒿有如此妙用。”
“要不我给你写几个方子?”白彩问。
储挈道:“好啊。”
白彩想,他们到底谁是医生啊!
不过储挈在医术上的确有很大造诣,她不介意拉他一把。
“你明天带人去多采些青蒿,记住,这种青蒿不要跟那种青蒿混了。”白彩一面提笔悬腕特意叮嘱道。
储挈道:“这我还是能分的出的。”
虽然都是青蒿,但是能治疗疟疾的青蒿又名黄蒿有强烈香气,还是很好区分的。
“蛮族也常有疟疾肆虐吧?”白彩一面挥笔快速的在纸上写着一面问道。
储挈点头:“的确不错。草原夏季炎热多雨,蚊虫肆虐,疟疾常有。”
所以说,疟疾是很公平的,大胤朝有,草原上也拉不下。
白彩将记忆中的几个方子写好交给储挈,“我就知道这几个,你先把治疗疟疾的制成药丸。”
储挈快速瞄了纸上一眼,心中越发惊讶,他敢肯定要说白彩学医,定是成绩非凡,无人能够比肩。
“不将方子传出去吗?”储挈问。
白彩似笑非笑的瞄了储挈一眼,“你说呢?”
储挈正色道:“自然不。”
开玩笑啊,有这么个扬名立万财源广进的机会要他是公子爷一定不会传出去。再说,他私以为公子爷不是那么热心肠的人。
“明白就好。”白彩拍拍储挈的肩膀,“如何使它成为神药,以后就看你的了。”
储挈:……
他确定他能听懂公子说的每一个字,但是合起来,就不怎么明白了。
“公子,”储挈想了一会儿还是出声提醒道:“太过显眼并不是好事。”
白彩抻抻袖口,背着手道:“这我自然明白,你做好你的本分就行。”
“记得把纸烧掉!”白彩留下这句话就慢悠悠的走了。
储挈低头看了泛黄的纸张一眼,这是村里小作坊做的纸很粗糙但却足够他们用。
叹口气,走到烛台旁,燃着纸,没一会儿整张纸便成了灰烬。
上面的方子很简单,比他以前见过的方子简单的多,但是……
“难怪被人排挤。”储挈低声说。
他家公子是大胤最年轻的尚书大人,虽然是前任。
天道固然酬勤,但是有些人的天赋却也是让人嫉妒的要死。无论怎么努力,都是拍马难及的。
“但足够聪明。”储挈撇嘴,继续去研究那“神药”去了。
只有公子有钱才能给他钱去买各种各样的药材。这是储挈坚信的。
要是白彩知道此刻储挈的想法,一定会“呵呵”的。
“干嘛去了?”陈墨轩在门前等着白彩。
白彩指指员工宿舍,“那边。”
“喝酒呗。”陈墨轩抱着一个大酒坛子跟白彩说。
白彩摇头,“不了,我很忙。”
陈墨轩皱眉,“你整天都在忙什么?”
“很多啊。我又不是你。”白彩闲闲的说。
暮春夜晚的风很凉,不过,却也在白彩接受的范围内。
“嗷呜嗷呜……”白小多迈着小短腿朝白彩扑来。
白彩对这种柔软生物几乎免疫,如果不是白小多她可能连看一眼都不看。
饶是如此她也懒得弯腰抱起白小多童鞋。
陈墨轩一把抄起白小多,看向白彩,“不喜欢?”
“不是。”白彩摇头,“对待小孩就要严厉。没听说过慈母多败儿吗。”
白小多小脸一鼓,小表情可委屈。
白彩捏捏他嫩嫩的白白的小脸,“一会儿给你好东西吃。”
灶屋里的牛奶已经煮开,白彩舀了一碗再加了些枫糖给白桦喝。
白桦瞪着眼睛抗议道:“公子!”
“喝。”白彩淡淡道。
“哦。”白桦一闭眼咕嘟咕嘟将一碗牛奶给咽了下去。
“又没让你上刑场。”白彩叹道。
白桦一抹嘴,苦着张脸说:“是真喝不进去。”
白彩挥手,“得得,本来是想看着牛奶能让你长壮,不喝就算了。”
白桦一听牛奶可以让人张壮,立马笑嘻嘻的凑到白彩身边说:“就是毒、药也喝!”
“起开吧。哪有那么多。”白彩道。
白小多对牛奶倒是不排除,或许有白彩在里面加上厚厚的枫糖的原因。
“公子我带小多去睡了。”白桦跟白彩说了声就抱着白小多回屋了。
白小多蹬着小短腿奈何争不过白桦,求助白彩无果只好乖乖认栽。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陈墨轩说。
白彩知道他是在说她,对此,只能不置可否。
“加上茶叶煮会更好喝。”陈墨轩说。
“没有好茶叶。”白彩回了句。条件有限,挑个毛线啊。
“祺勒呢?怎么没见他?”白彩说。
“在屋里休息呢。”陈墨轩道:“刚回来也累的够呛。”
“你倒是没累着啊。”白彩继续淡定的喝牛奶。
陈墨轩眼神左右游弋了一下,“没办法,我可能比较强悍吧。”
“装。”白彩不屑道。
“听说你家布卖得不错啊。”陈墨轩随口问道。
“还行吧,就那么回事。”
“那左右都是做生意,不如也让我来凑个份子。”陈墨轩说。
“继续。”
“你不是一直想做蛮族的生意吗,祺勒带领个商队来往于西北跟大胤。正好还缺布匹。左右是买,倒不如买你的。有钱大家赚。再说你家的也便宜,是吧?这不我们就可以多赚些了吗。”陈墨轩说起来是口若悬河。
白彩白了他一眼,说:“你是说蛮族人傻钱多了咯?”
陈墨轩摸摸鼻子,“当然不是,我是说带你……”
白彩放下碗,又往碗里倒了些水,冲一下残留的牛奶。“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要跟祺勒谈。”
“我是祺勒主子!”
“但是你太好骗了。”白彩淡淡的说。
陈墨轩语塞,怔怔的看着此时的白彩,他觉得现在的白彩没有一丝儿人气。
像是游离在这个世界的一个木偶,美丽却不生动。
“当然了,你要是拐着弯的给我送钱呢,我也不介意。”白彩一摊手,“你知道的我很穷的。”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白彩又回复到了无赖的小模样,这才是陈墨轩印象里的白彩。
白彩斜了眼陈墨轩,“你是该在后面坐镇的,至于那些琐碎还是交给属下做吧。”
她绝逼不承认这是安抚陈墨轩,权当是看在他给自己的那些宝石的份上了吧。
“不过……”白彩迟疑了一会儿,最后才面色古怪的跟陈墨轩说:“你给是那袋子宝石拿出去换钱可以让你这辈子衣食无忧。干嘛还要弄个商道?”
陈墨轩单手支着头倚着木桌,笑道:“那知道大胤商人为什么冒着丢掉性命的风险跟蛮族交易?他们每次都可以收获比那些宝石更多的财富。小白菜,人心是不会满足的,我也不能免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