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志坚快绝望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功夫不错,人也还算不笨。却不知道在老江湖的眼中,她这样的雏儿,生嫩的好象刚结下的青瓜,一掐一个准。
在离开仙人村之后,她原想着是只要凭自己的本事,也能行医济世,活得受人尊敬。至于为什么选择在潞州周边晃荡,自有她的一段心事。
只是她想得虽好,可真正干起来,才发现自己想得实在太天真了。
乡亲们有病都会去找相熟的大夫,谁会用一个不知根知底的陌生人?还是个行脚郎中,天知道有没有本事。万一医死了人,瞧她那穷酸样儿,能赔几个钱?
许志坚虽不是富户千金,也是衣食无忧长大的,哪里低得下头去拉生意推销自己?所以出来这些天,除了花钱置办了一身行医的行头,就只有花钱吃饭住宿的,半文钱没赚着,还听了一肚子的风言风语。
今日好不容易有人肯请她看病,还是给牛看病。许志坚气得甩手就走,一个人心情不好,就跑到小酒馆去喝酒。
乡间野酒,粗涩却上头。
许志坚一壶小酒下肚,人就开始发飘。出来之后,原想着在野地里吹吹风,冷静冷静。却偏偏遇到那个叫老五的汉子,鬼鬼祟祟跟人商量打家劫舍的事情。
许志坚不知江湖深浅,酒劲上头,一下子正义感爆棚,就嚷了起来。
却被几个老江湖轻易制服,还看出她的女儿身,五花大绑的掳了去。
许志坚这一惊一吓的,酒是彻底醒了,更加悔之不迭。原还在想着要找个机会,一头撞死,也不能被人侮辱了去,忽地却遇到救星了。
叶秋没工夫跟她啰嗦,拿出当初老牛送儿子的小刀,三两下就把她身上的绳索解开,“你救我一回,我也救你一回,咱俩算是扯平了。离了这儿,你帮我去给李雍报个信,或是找府衙的颜大人,说我和儿子被泰王带走了,让他赶紧想法来救我们。”
许志坚手上一得自由,就把嘴里的布掏了出来,呸呸了几声,找回声音才问,“你是怎么被绑来的?”
“这些事一句话也说不清楚,你别问了,去帮我报信就是帮我大忙了。”
可许志坚被绑得时间太长,腿都麻了,咬牙站起来,却半天挪不动步子。
真麻烦!叶秋怕被人发觉,赶紧扶了她,先离开那间舱房,再照原样闩好,扶了她躲到马厩,替她揉捏了一阵。还好许志坚长年习武,身手还算灵活,等血脉渐通,人就能走了。
“我先上去探个路,你悄悄的跟着我后头来。”说着话,叶秋先出去了。
许志坚咬牙忍着剩余的酸麻,瞧她安然出去,这才悄悄逃离了出去。
躲到暗处,一直看着她离开了这条船,叶秋心里有些羡慕。她也想走,可她不能把儿子一人留下。身为一个母亲,她做不到。
尤其还有沈轻尘在侧,叶秋虽然说不出,但直觉的感觉到,她对自己没安好心。
虽说秦奕对小地瓜宝贝得紧,看起来也不象会为难他的样子,可泰王府其他人会怎么想?
那伺候她的鹃儿虽嘴巴甚严,但叶秋还是无意中听她提起,世子妃三字的。
若是秦奕有老婆,又知道老公要把个小三生的孩子带回来。虽然这小三也不是叶秋想当的,可身为正室,哪个受得了这口气?
叶秋不得不防。
才在陶家喝口茶都吃了那么大个亏,做事还是小心些好,别存着侥幸心理。
可叶秋还是没想到,她悄悄放走的许志坚,却是一离了码头就——迷路了。
这真的不能怪许志坚,她虽在潞州周边晃荡了几天,可实在是对这边的路不是很熟。况且天又黑,根本辨不清方向,她本能的往远处有亮光的地方走,却不知那里根本不是潞州城,只是城郊的小村庄。
这救星,眼看是无望了。
叶秋却是不知,回房才悄悄脱下衣裳,鹃儿却带着小地瓜回来了。
小地瓜为了完成老妈交待的任务,实在是太拼了。
一直拖着秦奕和鹃儿,一起玩啊疯啊闹的,结果把自己的精力消耗过度,秒睡了。
小孩子就是这样靠不住。
叶秋只穿着一身中衣,淡定的把儿子接过,老着脸对鹃儿解释,“我瞧你这身衣裳挺好看,就拿出来试了试。你不介意吧?”
这让人家能说什么?鹃儿识趣笑道,“姑娘私下穿穿也无妨,只要别给有心人瞧见就好,省得派我一通不是。”
既然她不多事,那叶秋便打个哈哈儿就算糊弄了过去,让鹃儿打来热水,给小地瓜擦洗收拾了,让他好生睡觉。
只鹃儿在转身之际,闻着自己衣裳在马厩上沾染的异味,轻轻皱了皱眉。不过她什么也没说,神色如常的过来帮忙。
才把小地瓜料理好搁床上,用被子包着舒舒服服的睡下了,珊瑚来了。
“我们小姐想请叶姑娘过去说几句话,劳烦你走一趟吧。”
叶秋有些不悦,心说我又不是你们家的下人,岂能任你呼来喝去?
“有什么话明儿再说,我累了,要睡了。”
可珊瑚却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姑娘还是去一趟的好,这些事,可是跟李营长有关的,难道你不想知道?”
要说别的倒也罢了,可这么一说,叶秋越发不肯去了。若是李雍的事,日后自有告诉她的时候,何必听个外人挑拔离间?
不过嘴上却说,“我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你们小姐不用在意。”
可珊瑚却道,“姑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若真的嚷起来,表少爷也不会不给我们小姐面子。”
叶秋还想说那你就试试看,却见珊瑚身后却闪出四五个粗壮婆子,不管不顾的抬起叶秋就走。
叶秋想嚷,却被珊瑚手快的塞了片药进来,那玩意入口即化,舌头一下变得麻麻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鹃儿倒是好心,劝道,“珊瑚姐姐,你就是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若是事情闹大,小少爷脸上也无光。”
珊瑚却道,“放心,又不取她性命,不过让她老实片刻。你休要多言,一切自有我家小姐担着呢。你只管点支宁神香,看好那孩子,别让他闹起来就行。”
鹃儿无法,只得放她离开。
叶秋心中气苦,心想老娘这还没摸着后院的边呢,就被人给宅斗了。回头要能离了这破船,头一个要把这姓沈的给揍一顿。
仗着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本事?
给那群丫鬟婆子扛到沈轻尘屋里,怕她不老实,又拿汗巾子把她手脚都给捆了起来。看叶秋如此狼狈,沈轻尘心里总算舒服了些。
挥手命人全都退了下去,她这才居高临下的望着叶秋道,“你是不是以为,攀上表哥从此就能享尽荣华富贵?哼,只要有我在,你休想!”
呸!叶秋嘴巴麻得发苦,说不出话来,只能仰头狠狠啐了口唾沫,表示她的愤怒。
沈轻尘一时不察,给她吐个正着。
被她唾沫沾到脸上,沈轻尘顿时勃然大怒。抬手就扬起三四寸长,染着通红指甲的纤手,往她脸上扇去。
叶秋早磨着小牙等着她呢,不甘示弱的张嘴就咬。
沈轻尘反倒被吓了一跳,怕叶秋真把自己咬出个好歹,赶紧收了手,到底气愤难平的踹了叶秋一脚。
这下避无可避了,叶秋咬牙生受了,心里又记了一笔。
沈轻尘踹了人,才伸手揩了面上唾沫,阴狠的道,“贱人,神气什么?过会子,我就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叶秋怒目而视,她反倒心下快意,“对了,有件事我想你还不知道吧?阿雍哥哥已经订亲了。是皇上御赐的婚事,就是与那位南楚公主,你也见过的。他很快就要回京城成亲了,以后,可再没有人护着你了。”
什么?
叶秋心下一沉,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李雍她是信得过的,可是皇上御赐的婚事,难道他还有办法反抗?
一时之间,只觉得心乱如麻,竟是比那嘴里的苦涩更加难熬。
看她神情变了,沈轻尘越发快意起来,嘴上也越发不容情的道,“想想也真是可笑,你是什么身份,怎么也敢肖想阿雍哥哥?你还不知道吧,别看他对外说姓李,其实他姓秦。是真真正正的西秦皇室子孙,齐王府的嫡出长子,日后必是要继承王府爵位的人。而你呢,不过一个贱民,还是个未婚失节的贱女人。阿雍哥哥跟你多说两话,都是玷污了他的身份。不过以后,倒是没这些麻烦了,让他看清你这个下贱女人的真面目,就不会再惦着你了。珊瑚!”
看她说到这儿,忽地叫了珊瑚进来,手上还捧着一只小巧玲珑的兰花如意小暖炉。
这原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冬天捧在手里取暖的爱物。可这会子,也不知里面燃着什么香,那珊瑚竟是远远的拿着,脸上还用帕子系住了口鼻。叶秋心道不妙,这丫头到底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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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槽个事,作者君在网上辛辛苦苦查了N多信息,团到家酒店。结果都付了款了,打电话过去确认,对方表示团购的单只能提前1-天看有没有接到别的大单才能留。
尼玛!
要是不能留,凭啥预收费?这收了钱又不给货,算是哪门子的道理?最虐的是人家还很淡定的表示,你可以取消退款。
挡不住的王八之气,扑面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