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意思,我从来没有想到莫姐竟然会有那样的秘密。”在饭后的聚会中,明恩看着在场的众人说道。
对此,潘尼耸了耸肩:“说起来,这件事情在我们家并不是秘密,但是毕竟涉及到了亲族,如果你们不知道的话,我和悠久是不会说的。”
“可为什么,沙尔先生要放弃莫小姐呢,我觉得莫小姐特别的有女人味,她是一个非常有品味的女性。”巴巴莉姆做为一只兔子,并不知道这一切的关键,所以布涅塔尼在她耳朵边说完了这一切,就听到兔子姑娘一声‘咦’:“怎么可以这样!”
“就是这样,就像你们的那个什么婚约介绍中心……”九叶楞了一下,然后看着众人:“是这么叫的吗?”
“是基因自动配对中心。”杨打量了九叶一眼:“你这是未老先衰啊,九叶。”
“可不是吗,现在我活的每一秒都是赚的。”九叶的自我吐槽也是非常犀利。
倒是玛索,拍了拍手,猫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说起来,我想去看一看莫叔。”
“看他干什么,一个疯大叔。”安妮皱着眉头说道:“上一次要不是我帮着莫姐姐,那个家伙差一点就打到她了。”
“……没把他打死,你也是辛苦了。”潘尼笑着说道。
“怎么能打死呢,虽然是疯子,但是如今听你们这么说,莫叔也真的是太可怜了。”安妮摇头,表示并不需要理解什么。
悠久叹了一口气,她看了一眼在坐的众人:“莫叔根本就没有疯。”
正在伤感于莫轻语身世的安妮抬起头:“什么?”
正在给猫崽剥虾的明美抬起头:“什么?”
正在和杨开始贫嘴模式的九叶抬起头:“你说什么?”
姑娘们一脸的问题,只有坐在悠久身边的潘尼摇了摇头:“你们眼里的疯子,上个星期还和我的父亲聊过天,我那个时候正好从父亲身边走过,看到过他面前的虚拟屏幕里的人,没错,就是你们嘴里的那个疯子。”
“这不可能!”杨代表着众位姑娘坐了起来:“莫姐都说他疯了!”
“这样吧,你们跟我走。”
于是悠久和潘尼打头,玛索和姑娘们跟在她们身后,一行人下了楼,穿过走廊与拱门,在接近莫文所在的静养小楼不远处停了下来:“等一下,我们先把几个摄像头给黑了。”
“摄像头?”这下子,连猫崽都楞了,这可是喜翠庄,自家地盘,他这只猫怎么会知道这儿有摄像头。
“对,门框上方有一个小的,这是明面的,还有两个在围墙上面,第四个门后,只要有人过去,这套报警系统就会通知它的主人。”
“……可是,我明明看到莫叔发……发病的。”安妮出发的时候,从她的房间里拖出一支棒球棍。
“对啊,每一次你看到他的时候,他都在发病,因为他注意到有人来了啊……好了,黑好了,我们走。”
走进大门,还没接近那幢小楼,众人就听到二楼那边传来的笑声。
“听起来真的像是在发病啊。”带着这样的感叹,众人小心翼翼的上了二楼,在这幢独立二层的小楼的第二层休息室里,众人看到了正穿着裤衩和背心,对着电视里的红白歌会大呼小叫的抠脚中年男性。
悠久双手一摊,对着猫崽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张开的嘴里没有声音,但是看口型,猫崽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你敢这么不修边幅……猎人就会变成猎物了。
喵了个咪的,这姑娘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么文艺的说法了。
姑娘们你看我,我看你,到最后众人一致的看向了明美。
‘做为我们之中的首领,这个时候就看你的表演了。’九叶的双眼在这个时候仿佛会说话。
‘没错,交给你了,咱们家你最大。’杨一边用眼神加以鼓励,一边搜索着四周,似乎是在找足够称手的家伙。
安妮不说话,但是从这姑娘空手在给棒球棍上钉子的手法来看,这姑娘绝对是怒极反笑的最佳典范。
巴巴莉姆和布涅塔尼没说话,这两个姑娘小心翼翼的走向茶几,看起来是准备拿起茶几上的西瓜,做一回吃瓜的群众了。
明美看了一眼玛索,猫崽扬了扬眉头:‘不行我上?’
明美摇了摇头,决定担起家中重担的少女拍了拍木门。
中年大叔的笑声在这一刻变了调,机械化的转过脑袋,看着身后或坐着吃瓜,或站着看戏的年轻人们,这个中年人扯了扯嘴角:“你们怎么进来的。”
“您为什么要装疯?”明美开口,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中年人沉默了一下,开始脱背心,明美摇了摇头:“安妮。”
“要我在他脱裤衩之前揍他吗?”安妮挥了挥手里已经空手撸满了一百零八颗钉子的棒球棍。
“没错,安妮,在焰不在的时候,家里有你这样能打的姑娘,真好。”明美笑的很是欣慰,左手托着圆型的录像机器,右手对着已经有如被冻结了行动一般的中年人:“莫叔,请继续你的表演。”
这个中年人看了一眼猫崽,然后瘪起嘴,将背心重新穿上,然后拿起一边的睡袍,将他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你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怎么会绕过我的安全系统。”他看着姑娘们。
“您的安全系统对于我们……由其是对于我来说,就像是小孩子的把戏,快点和我们说明,你为什么要装疯吧。”潘尼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是白守川的女儿,您应该见过我才对。”
“啊……对啊,和您的电子战能力一比,的确没有错,我的这些小孩子把戏,大概也就是骗一骗我的女儿吧。”这个中年人说到这儿叹了一口气:“要怎么说呢……算了,如果你们这么想听一个失败者的忏悔,那我就说出来吧。”
………………
听完这位的‘忏悔’,玛索才了解到,这个老父为了自己的女儿能够快一点离开自己的身份所做出的那些努力。
“我爱着我的女儿,对于我来说,她是我活到现在的唯一动力,我不想让她陪着我这个老家伙……恋爱失败了又怎么样,姑娘家家的,这一辈子有差别的,也不过是嫁给谁而已……我不管她要嫁给谁,我只想让她幸福,为此那怕让我下地狱都可以……”这个中年人说到这儿,瘪了瘪嘴:“可是我的女儿……怎么说呢,是一个和我一样固执的傻孩子,明明是那么的像她的母亲,却怎么会有我这样令人讨厌的脾气,真是……让人尴尬啊。”
“所以你装疯,就是想让莫姐讨厌你?”九叶问道。
“是啊,我从书上看过一句谚语,古代有人说,久病床头无孝子,我想,只要能够把她赶出门……我变成怎么样都没关系,我只想让我的女儿重新笑起来,话说,就没有人愿意追求我的女儿吗,年纪是大了一点,可是那可是有着绝赞的合法萝莉属性的可爱女子啊,又会做饭,又有女子力,遇事还是那么的有主见,这样的女孩子,无论是往前三千年,还是往后三千年,都是极难找到的啊,那些家伙怎么老是光说不练呢。”
“可是,你不觉得,如果莫姐不想放弃你会怎么办呢。”
“我这不是才疯了不到十年吗。”这个中年人面对着明恩的问题,有些尴尬的回答道:“我相信我的女儿爱着我,但我也相信,她不会爱着一个疯子……一定是这样的。”
潘尼走到玛索身边:“这种满身败犬气息的家伙,真是令人……讨厌不起来啊。”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是人类,可怜弱小是天性啊。”猫崽摊手,表示自己也是如此想法:“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莫姐呢。”
“因为……”说到这个,这个中年男人将脑袋低了下来:“我……我真的没有办法对着如此似她母亲的她,说出那几个字……我是那么的爱着她啊……请原谅我这样的男人……”这个中年人抬起头:“我只是想让我的孩子离开我,离开这个死气沉沉的,不能被称之为家的地方……她应该出去,找一个爱她的男人结婚,生一窝的孩子,最终在自己的爱侣与后代的陪伴下安养天年……哎,我和你们说这么多,你们又不懂,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不会理解我的想法的。”
他叹了一声,然后看着姑娘们:“我都说完了,你们要怎么对付我,是准备将我的病情出卖给我的女儿吗。”
“你们怎么说。”明美看了一眼自己的姐妹们。
“我不赞成,有些秘密还是做为秘密更好。”九叶第一个说道:“虽然对莫姐不公平……但是这个世界,从来都是不公平的。”
“我同意。”安妮已经放下手里的棒球棍:“虽然没办法理解莫叔的想法,但是我承认,莫叔是真的爱着他的女儿。”
问过所有姑娘后,明美看向了玛索:“你呢,玛索,现在我们还缺你的意见。”
“这个啊……”玛索看着姑娘们期待的样子,又看了一眼莫叔,这个中年人正在注视着他。
想了想,玛索摇了摇头:“九叶说的不错,有些秘密,还是做为秘密比较好。”
“我就知道玛索先生会这么选择的!”巴巴莉姆兴奋的扑了过来,这兔子姑娘比猫崽差不多的身高,这一扑要不是玛索有外骨骼支撑,只怕就得和她一起,以地心引力之名起誓,向着一楼楼梯底部一道出发了。
“你们真的愿意放过我?”中年人有些迟疑的问道。
“是的,我们姐妹放过你了,但是……莫先生,这么做真的好吗。”走在队伍后面的明美看着中年人问道。
“只要可以让我的女儿得到幸福,让我下地狱都没问题啊。”直到这个时候,玛过和姑娘们才看到这个男人脸上的笑容,那纯粹的,不带一丝一毫他意的笑容。
“你是一个好父亲,莫叔,我们走了。”九叶一边说,一边走向楼梯。
“继续你的表演吧,莫先生,也许你的余生都要在表演中度过。”布涅塔尼摇了摇头,跟上了九叶的步伐。
“希望你不会后悔。”明恩耸了耸肩。
姑娘们都下了楼,留下的潘尼和玛索,潘尼对着莫叔笑了笑:“做为一个男人,您是失败的,但是做为一个父亲,您做到了一个父亲可以做到的一切,连他们做不到的事情你都做到了……再见,莫家叔叔。”
“谢谢你们……我能和玛索说两句话吗。”
“说吧。”
玛索立起了耳朵,表示洗耳恭听。
“我女儿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但是气质一等,人又漂亮可爱,怎么样,我和你爷爷关系不错,要不要帮莫叔一个忙。”眼前的这个中年人用哀求的口气说道。
气氛有些尴尬,猫崽眨了眨眼,看了一眼身边的潘尼。
潘尼眨了眨眼:“你应该知道我们家的情况。”
“可这么些年了,我女儿……只怕是真的嫁不出去了,所以,我觉得……能够和你们一起,总好过若干年后,她一个人躺在孤老院的床上等死来的好。”
……不知道为什么,玛索觉得这句话……似乎是莫叔用来描写他自己的。
可是,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玛索并不觉得莫姐会喜欢他这一个毛头小猫。
想到这里,猫崽摇了摇头:“你自己也说过,莫姐需要幸福,我不觉得她跟着我会幸福,你也不应该为她规划什么,每个人的幸福与不幸,都有他自己的解见与看法,所以……还是乖乖的扮演好你的角色吧,莫叔。
眨了眨眼,中年人似乎没有想到猫崽会这么说,终于,他叹了一声:“谢谢。”
………………
走出小楼,玛索看了一眼潘尼,这姑娘手里拎着她的那个小小的熊玩偶,听说是她很小的时候自父亲手里接过的,极有记念意义的小物件,在父亲失踪的那些年里,她最好的‘朋友’。
“一个愚蠢的男人,莫姐不是那种会放弃父亲的人,只怕他最后的日子里,只能在角色扮演中,慢慢的体会死亡了。”潘尼有些一针见血的说道,她扭头看了看玛索:“我在怀疑,愚蠢是不是会传染,如果会的话,你最好离这个家伙远一点。”
“这算是……关心我吗。”
“不,只是觉得,如果你变成傻瓜的话,会让我们姐妹非常困惑吧。”
面对像狗一样甩动尾巴的猫崽,潘尼板着脸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