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获得如此庞大的力量,到底富冈需要怎样的代价?不管怎样,至少需要付出生命。如果孙慕莲不是在旁边的话,华峰真的会不知所措。
“孙慕莲,赶快过来为小冈治疗。”华峰又慌又喜,虽然他自己的伤势也不容乐观,但在这一刻,他满脑子都是富冈的安危。
强大得让人颤栗的力量,居然从天真的富冈的拳头轰出,眼前已经成长为年纪比华峰还要大上10年8载的富冈,已经不再适合用“小冈”这个称呼了。
孙慕莲与司媛早已经喜极而泣,因为富冈的爆发,她们才可以苟活,所以她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过来。
她们还不明白华峰所指的“伤势”指的是什么,还以为华峰要孙慕莲为富冈治疗断臂。仅仅断了一条手臂并无大碍,所以望着仍然精神奕奕的富冈,司媛与孙慕莲根本就没有将“死亡”与这个强大的“小孩”联系在一起。
但是,当孙慕莲与司媛跑了过来、还未来及得将满心难以形容的欢欣透露出来的时候,突然地,她们才发现一直精神抖擞的富冈,那满身强得呼之欲出的肌肉,居然像泄气的气球一样急速的衰落,直得瘦得有如皮包骨一样。
富冈晃了晃身子,再也站不稳,一头就摔在华峰怀里。华峰的双臂虽然废了,但他还是强忍着,用肩膀与胸膛顶着富冈,让他缓缓地落到自己的怀里。
“这……为什么……”孙慕莲与司媛看到如此可怕的一幕,早已经吓得不知所措,不能言语了。
“快帮小冈治疗。”华峰怒道,如果他的双手不是废了,说不定就要硬生生地将孙慕莲抓过来,狠狠地揍一顿。
“哦哦,好……”孙慕莲醒悟过来,连忙施使“双天归盾”为富冈治疗伤势。
“双天归盾”,现象拒绝,它的治疗功效并非“治疗”,而是“现象回复”。那就是说,如果一个人在这个时间点断了手臂,那么“双天归盾”就可以将这个“现象”拒绝,将“断臂”这个时间点之后该手臂的现象回复到未断之前的时间点,所以该手臂就可以回复如初。
正因为这样,除了精神力属于灵魂领域、任何力量无法介入、无法拒绝回复之外,“双天归盾”可以恢复一切生命体的伤势,只要还有一口气,孙慕莲都可以将伤者恢得到最佳状态。
这一点,丛林小队的所有轮回者都早已经知晓,所以华峰虽然焦急,但并不害怕富冈因此而死亡。
但是,孙慕莲治疗了片刻,一张俏脸上所呈现出来的恐慌,才让华峰感到害怕。她憋得脸都红了,几乎倾尽了所有灵压,但富冈的身体肌肉仍然在无可抑制地萎缩,已经成长成40来岁的身体不断地老化,已经皮包骨般的身体以及脸孔,不断地呈现出皱纹,就如60余岁的老者,而且年龄更是在不断地上升。
“为什么这样?孙姐姐,为什么这样?”司媛早已经急得泪流满脸,她哪怕经验不丰富,但同样已经觉察到富冈的生命特征正急速的流逝着。
富冈将在短时间之内死亡。
“不知道,不知道,我无法拒绝现象,富冈的身体好像本来就是这样,我越是拒绝,越是加快他的老化与死亡。”孙慕莲停止发动“双天归盾”,她拿出止血喷雾剂为富冈的断臂治疗,又给他吃了好几颗增血丸以及军粮丸。
“越是拒绝这个伤势现象,越是加快老化与死亡?”华峰直到这时,才露出慌惶的表情,双眼定定地望着富冈,富冈唯一能动的双眼,来回地在华峰、孙慕莲与司媛的脸上转动着,脸上所露出的是,全是欢欣与安慰,半点儿也没有因为自己的伤势无法治疗而惊讶及害怕。
富冈就像早已经预料到自己的结局,所以对于死亡的来临并不觉得意外。
华峰愣了愣,望着富冈的表情,突然间醒悟了,一种绝望的感觉油然而生。
“那……那么……怎么还不回归,明明过了近0分钟了,按理说,魔戒应该溶化了才对。”司媛哭着叫道,充满了无奈。在她的认知范围里面,或许只有回归轮回营地,富冈才可以恢复如初。
“回归……不,就算回归了,生命树也无法治疗富冈的伤势。”华峰说道,他默默地望着富冈:“为什么……为什么哪怕死,也要打败史尔多……”他的心里喃喃地说着,但最后这一句话,他并没有吐出嘴边,只在他的内心紊乱。
“不……怎么可能?连生命树也无法恢复的伤势?不可能。”司媛一屁股坐在地上,掩脸痛哭。除了哭之外,她再也无法说任何说话,做任何动作。
“队长说得没错,回归也无济于事。”孙慕莲默默地将“双天归盾”施展在华峰身上,虽然她根本就无法集中精神,治疗的效果事倍功半,但她必须这样做,她必须做一些事情,哪怕毫无意义的事来分散自己的精神,以此减缓富冈为了救他们而牺牲的行为。
“别……别哭,能保护我的亲人,我死了又有什么所谓?”富冈嘴唇轻动,低声耳语。他的说话已如90岁的老态笼钟老人,原本已经长至一米多的黑发,现在就如枯毁的青草,变成一堆堆的白发甚至开始脱落。
“如果我可以早些发现你的打算,也许在你上次告诉我你知道获得更强力量方法的时候,就应该强制阻止你。”华峰有些后悔。
富冈为什么突然间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没错,他使用了契约与制约,为了短时间之内获得10倍及以上的“念”能量,他强制身体成长0年。
那就是说,刚才战斗的富冈,其身体就等于0年后的体格。富冈的身体还未发育,但其潜力以及实力,已经超脱非凡。如果以这样的潜质不间断地苦修0年,等到他的体格成长至顶峰程度,那么他所获得的“念”量以及体格,的确可以达到肉体的极限。
只不过任谁也觉察不到,富冈的极限体格与极限“念”量,居然如此庞大,简直就如战神下凡一样,威震四方。
当初富冈从现实世界回来之后,就向华峰报喜,说自己知道契约与制约的变强方法,当时华峰只是急忙呵斥,但并没有详细解释或者禁止他使用这个力量。直到不久之前富冈问他需要多大的“念”量才能匹敌史尔多,当时华峰仍未觉察到,这个小鬼头当时已经有这个打算了。
虽然怪不得华峰,但他还是非常自责。他救援同伴无数次,但他永远不能容忍,同伴为了救自己而死亡。
郑天瑜那一次奋不顾身地救华峰,全因当时她与华峰的关系已经不仅仅限于“同伴”,但富冈……在华峰眼里,当初让富冈留在丛林小队,其实与富冈的潜能没多大的关系,更多的因为这个小孩讨人喜欢,让他在丛林小队成为开心果而已。但现在,这个“开心果”居然救了华峰等人,更加为了救人而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值得吗?
富冈刚才已经经过二次制约,第一次,他所付出的代价并不会如此惨烈,被史尔多挖断手臂的时候,他所付出的代价,仅仅是消耗的年龄,虚渡了0个年华来获得力量。那时的富冈的“念”量,至少增强了6倍以上,虽然无法打败史尔多,但要逃跑……甚至带上孙慕莲与司媛逃跑,并非难事。但他没有作出这样的选择,而是将制约的“度”提升。
第二次制约,就是在体格全盛期的时候透支未来生命力。生命力就是“念”能量,也就是说,刚才富冈所施展出10倍甚至更强的“念”量,属于他未来的生命力。也就是说,刚才的拳,已经让富岁施展出他一生的力量与生命力。
正因为这样,孙慕莲甚至生命树,都无法恢复富冈的伤势。因为富冈就像进入了时光隧道一样,在众人的1秒之内渡过了100年的时间,他的生命已经自然成长至100岁甚至更老,时间点远远超前于当前的时间,因此,孙慕莲发动“双天归盾”为富冈治疗、拒绝伤势受伤的现象,就等于让富冈以更快的速度回到100岁的身体以及早已经将生命力透支得一干二净的未来。
治疗富冈,这就像让生命树或者“双天归盾”将人的身体恢复青春一样,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除非可以强制生命树让富冈像恶灵小队的轮回者那样复活,只保留灵魂的前提下转生到重塑的肉体身上。
但是,轮回营地既没有恢复青春或者复活的方法,恶灵轮回小队的复活,也是轮回世界的规则之内发动的,无法通过华峰他们所知的任何方法启动,那就是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方法拯救富冈。
契约与制约就是这样的可怕,这与人的信念有关。像华峰,他不管有多强变强的决心,也不可能给予自己这样的制约,更别说二次制约了。至于富冈到底有哪些信念支撑着他发挥如此无敌的力量呢?对富冈非常了解的华峰,自然明白一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