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唉,老妈不死不活的上着班,全部家用就靠她每月微薄的所谓工资支付。
淑花的零用钱呢,除了有时厚着脸皮向老妈伸手,就别无来源。钱啊钱,偷不到,抢不来,想起烦。
就这样坐一会儿,淑花感到自已的肚子有些饿啦,就起身拉开门到了厨房,看见了沙罩下盖着的鸡蛋面。
淑花厌恶的瘪瘪嘴巴,对这千篇一律的鸡蛋面早腻味了。可不吃这个吃什么呢?家里可什么也没有啊。淑花只好坐下来,赌气般拎起了筷子。吃了鸡蛋面。
然后想着晚上和二朵花的约会,淑花慢慢回了屋。
结果她一下瞪起了眼睛,谁说我只有二三十块零钞啦,这嫩红色的一百大钞不是好好的躺着么?她高兴地扑了上去,
淑花敲敲自已的脑袋瓜子:真浑!年轻轻的记性就这么差?刚才是怎么数着来的?
晚上出去玩儿,淑花享受着大花小花的买单,心里想着自已兜里的一百大钞,十分快乐高兴。这人呢,就是怪,没钱,无精打采,有了钱,兴高采烈,哪怕只是区区五拾元。
第二天,淑花起了个早,一个人跑到商场逛荡了大半天。终于看中了一条桔红色的短裙子,掏钱买了下来。
淑花好久没买衣服啦,这条本价六百八现价一百二的打折裙,让刚当了一天富婆的她,又变成了穷光蛋……
现在,淑花穿上了这条漂亮的桔红裙,配上小皱褶收腰的月白色短衫,一个高挑漂亮的都市美女出现在镜前。
淑花得意的照了照,扭了又扭,抓起手机下了楼。
几个爱常年挤在菀内中庭休息凳上唠嗑的老头老太,见“老雷的女儿”出来了,停止了闲聊,齐唰唰一齐把眼睛朝她瞅来。
淑花没理会,昂头擦身而过。
二个小保安远远的瞅见了,相互使使眼色,呶呶嘴巴。待淑花走近了,才一齐立正敬礼:“大姐大好!”
淑花目不斜视,从二人之间慢慢走过。
快出门时,那个满脸雀斑女孩儿似的小个子保安,忽然笑问:“大姐大,要不要特种服务?”,淑花站住了,别过脸蛋:“嗯?”
“你上街,咱哥儿俩给你当保镖,免费的,要不要?”话音未落,淑花一脚踹在他胯裆,假女子嗷的一声倒下了。
街对面,是一个露天冷饮店。
几平方进深的店面,半人高的柜台。二台不分春夏秋冬一直运转的冷热二用机后,总是站着一个忙忙碌碌的年轻女孩儿。
女孩儿充分运用店前宽畅的人行道,城管一走,二个矮矮的小圆桌一放,五六张小小的塑料凳一围,常常就是高朋满座,贵客盈门。
大花小花正坐在小圆桌边,一人一大捧冰激凌,津津有味的用卡通勺刨着,吃着。
淑花走拢了,大花惊叫起来:“哟,美女,你不要太嚣张,这几天正严打哩。”,小花则开叫:“老板,再来一捧冰激凌,不要奶油哟。”
接过包装精美的冰激凌,淑花余怒未消,悻悻儿坐下:“气死我啦,气死我啦。”,一面狠狠抡勺一刨,将一大块冰激凌扔进自已嘴巴。
小花眨巴着纹了眼线,粘了睫毛的可爱眼睛:“谁惹大姐大生气啦?说,说了我们去教训教训。”,大花则碰碰淑花:“美女,这裙子配这短衫,绝啦,在哪买的?”
淑花就高兴的站起来转转:“好看吧?商场啊,一百二呢。”
大花嘴里咬着勺子,啧啧不断:“班花就是班花啊,多读了点书,是比我们懂得搭配穿着哩。”
小花被大花分散了注意力,也跟着上下瞅着淑花:“是漂亮呵,呃,大姐大,你要去援交,不迷死那些男人才怪。”
淑花朝她翻翻白眼皮:“说些啥呢?你搞错没有哦?我去援交?我才不会去呢。给我记住了,以后不许说这类屁话。”
二朵花就乖乖的点点头。
“今天到哪?”
“随便溜溜!”淑花漫不经心的回答,她觉得,即便是在街上随便溜溜,也比呆在家里强。
瞧这明亮灼热的太阳!
瞧这人来人往的街坊!
瞧这花花绿绿的商场!
多美啊!多好啊!而自已那没有生气的单亲家中,却让自已日夜窒息,无法自由呼吸。滚你妈的蛋蛋,单亲家庭,我恨!
大花掏了掏腰包,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票子:“瞧,我爸给的,今天够花啦。中午我请你们吃酸辣粉加以鸡蛋面,晚上蹦迪玩。”
大花的爸爸开了间洗衣店,那庞大而好看的大型自动洗衣机,占了店子大半个面积,可从来没见它转动过。
大花的爸爸将一件件洗得干干净净的各式各样的衣裤被单,掛满了店顶上吊着的竹杆。晚上呢,关了门,爸爸就将洗衣机费力地移到墙跟。
腾出的地方铺起二张小床,爸妈一张,大花一张,天天如此,月月如此。
靠着在城市租赁承包的这间小小洗衣店,大花的爸爸养活了一家人。小花就瞅瞅大花:“多少?不过一二百吧?”,自已手一掏,一把粉红的百元大钞捏在了自已手中。
“瞧我的。大花,你那钱留着,今天用我的,不,是用我老爸的。”
“哎,为什么我要留着?为什么要用你的?”大花刨着冰激凌,不服气啦:“我的钱是纸?”,“不是纸,是血!那是你老爸的血!留着吧。”
小花得意地眯缝着眼睛,刨刨冰激凌:“还是留着吧,咱姐妹三,谁跟谁呀?”
呯呯呯,有人凶凶的踢着淑花的凳子:“收了收了,说了不淮摆,怎么又摆出来啦?收了。”,店子里的年轻女孩儿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收了侧边无人的那张小圆桌和凳子。
“走走走!还坐着干什么?”
来人又凶凶的踢踢大花小花的凳子:“还想等着罚款吗?走了走了走了。”,那进店的女孩儿匆忙放了圆桌和凳子跑出来,狼狈的站在淑花面前:“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