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龙手拿火把,看了一眼久久不肯离去的海鹫,一声冷笑:
“海鹫,难道你还舍不得这船!”
海鹫侧头,鹰眼又盯了一下独眼龙,自己这心思居然逃不过这只有一只眼睛的海盗,都是些老谋深算的家伙。独眼龙笑完也不搭理他,随手一甩,恰好落在帆布上巨大的海帆顿时燃烧起来,身影飞身跃开消失在黑暗中。剩余的海盗也纷纷将皇船燃,然后沿着铁链滑下。独眼龙看在眼里,无奈的摇摇头,同样飞身一跃,彪悍的身影也消失在黑暗中。
黑幕下,几艘海盗船向着不同的方向,迅驶去。海鹫站在船头,遥望着那熊熊火海中,半个船身已沉入海水中的巨船,满眼的不舍,良久一声轻叹:
“这船真不错,要不是太过招风了。。。。。。”
扑通,死人堆中爬出一个将士,站立起身晃晃悠悠的从倾斜的甲板上走到船弦边,扑入海水中。迷迷糊糊的爬上一块落入水中的船板,随着波浪向着远处飘去。
茫茫海洋中,一簇簇坚硬的珊瑚礁冒出海面,远远看去犹如一座座的岛屿。这些珊瑚礁环抱着一座真正的岛,方圆大约有二三十里。岛外围的珊瑚礁星罗棋布,犹如这岛的天然屏障,大船进不来,船划进去,不熟水域的一不心就会撞在珊瑚上,人仰船翻。
这座岛名叫海鹫岛,海鹫这伙海盗的秘密据。海盗船航行到这片水域,抛下大锚,几个海盗跳入海水中将固定大船的绳索牢牢栓在冒出海面的一大簇坚硬的珊瑚上。
紧接着大船上纷纷放下船,海盗们大箱箱的把抢劫来的财宝往船上放。几艘船航行在珊瑚礁密布的海水中,轻车熟路,不到一刻便到了岛岸边。
突然,岛上传来一阵欢呼声,密林中山洞内跑出一大群人,全是女人和孩子。向着沙滩蜂涌而去。这些女人孩子,便是这群海盗的老婆孩子。
女人自然是从来往的客船,商船上抢来的,霸占以后就成了自己的老婆。久了便生了孩子。不管有没有感情,也不管是心甘情愿还是凌辱,反正有了孩子生米也就煮成了熟饭。
看见自己老婆,孩子跑来,海盗们纷纷从船上跳下。扑了过去。沙滩上欢呼声,拥抱的身影一大片,海盗们虽然双手沾满血腥,好歹也是人啊。
热闹的场面下,多尔最后一个跳下船,低着头默默的绕开人群,踏着光脚板,拖沓着脚步慢慢的向着远处走去。仿佛是刻意躲避这热闹中竟有些温馨的场面,瘦的背影,此刻看去是那样的孤单。
走进密林丛中。来到一个山洞前,弓着腰走了进去。不大的山洞漆黑一片,借着外面的光芒隐隐才能看清里面的状况。山洞内空空荡荡,只有一张破败的木床,洞壁几块石头垒起一个简单的灶头,灶头上一个乌黑的土罐。
这个山洞便是多尔的家,船上呆了一个多月,多尔又累又饿。船上储备的食物有限,分到多尔嘴里的,就只剩下一粉末。抓起土罐手伸了进去。捣弄几下,只掏出一条干巴的鱼干,一下塞进嘴巴里,咔嚓咔嚓。几下就吞进肚子里。
吃完来到床边,一屁股躺了下去,破败的木床吱噶吱噶直响,裤子也没脱。一把抓起臭气熏天的单薄棉被盖在身上,从头至脚捂的严严实实,困顿的闭上了双眼。呼呼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睡的天昏地暗,星辰斗转。突然山洞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呼唤声,宛如早起黄鹂鸟儿叽叽喳喳的鸣叫:
“多尔,快出来,天亮了。”
可是山洞内依旧昏天黑地,静悄悄一片。
“多尔,快出来,姐给你带好吃的了。”又是一阵叫唤声。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好吃的,还有那熟悉的清脆声音,猛的睁开双眼,一脚踢开棉被,嗖的一下从床上跳下,依旧踏着光脚板冲出了山洞。
密林中弥漫着清晨的气息,这一觉竟睡了一天一夜。一个青春俏丽的身影,在密林中一闪而过,向着海滩奔跑而去。看着那一闪而过的身影,多尔想都不想朝着消失的方向,撒开两条鸡腿紧跟着跑去。
清晨的海滩彩霞漫天,波涛荡漾的尽头,天涯一色,晨曦的朝阳悬挂在海天相连处,浮云好似飘飞的翅膀,绚烂多彩。
松软的沙子上,全是高大的桫椤,椰子树,笔直的树干直插云霄。多尔屁颠屁颠的跑到海滩上,周围却空荡荡一片,只有沙滩上两串长长的脚印。多尔抠着脑袋,东张西望,突然头上又传来一阵银玲般的嘻笑声:
“多尔,我在这里。”
多尔急忙仰头望去,头一棵高大的椰子树,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坐在树叉间,俏丽苗条的身子靠在粗壮的树干上。金黄色的长随意飘在身后,一身鹅黄色轻薄短裙,裸露出一双白皙的长腿,直到膝盖处,和多尔一样光着双足。清澈的双眸明媚如水,闪烁着幽幽的蓝光。
晨曦的阳光洒下,白皙的脸庞更是泛起一轮温柔的红晕,多尔不觉间又看的痴了。突然,一包东西从树上直直落下,多尔一楞过后赶忙伸出双手接住。
一包牛皮纸包裹的东西,躺在手心软软的,还有浓浓的油香味。多尔急迫的打开牛皮纸,原来是一大块油酥杏仁糕,浓浓的香味再度扑来,干瘪的肚子咕咕直响,还没吃口水已经流了出来。猴急的将杏仁糕塞进嘴里,边吃还打着饱嗝,真是好吃啊。
“多尔,慢吃,别噎着了。”
看着多尔的馋相,头又传来一阵欢悦的嘻笑声,饿极了的多尔那里听的进去,几大口就把杏仁糕吃进了肚子里。吃完还感觉意犹未尽,咂了咂嘴巴,再仰头看着那少女,好奇的问道:
“艾米丽姐,真好吃。你从那里搞到的啊。”这远离大6的偏僻岛上怎会有这样精美可口的稀罕物,所以多尔有此疑问。
“呵呵,我爹从那皇船上找到的,特的带回来给我吃的。我就给你留了一块。”
“谢谢你,艾米丽姐。”多尔由衷的感激,这个世界上就只有艾米丽还关心着他。
艾米丽双手抱住大树树干,噌噌几下就从树上爬了下来,轻盈而敏捷。落下。又几步走到多尔身边,俏丽的身影高出多尔两个头。伸出欣长的手臂,挽着他单薄的肩膀,轻柔的道:
“多尔,你娘死的时候,我在她床前过要好好照顾你的。”
听到艾米丽起自己的娘,鼻子不仅一酸,眼眶间泪花闪烁,心莫名的痛。多尔她娘也是被海盗抢劫到这海鹫岛上,他那海盗爹在他四岁的时候。在一次出海打劫中被一箭射到胸口,当场毙命。而他娘在他爹死后,不知何故死活不再屈从于其他海盗,孤儿寡母的过着凄苦的日子。
活该多尔命苦,在他六岁的时候,他娘又得了风寒加之性格又孤烈要强,强撑着不愿求人,结果染成了重病,最后撒手人间,只留下多尔一人留在世上。
巧合的是多尔他娘和艾米丽的娘竟是同乡。所以两个女人以往常有来往,最后情同姐妹。连带着大人的这份情谊,多尔和艾米丽的关系也情同手足姐弟。
看着多尔泪光闪烁的眼光,艾米丽竟露出一丝温柔的浅笑。轻拍着他的肩膀:
“多尔,别哭了,过一段时间我带你去‘萨米城’玩。”
“哦!”多尔抹干眼泪,惊疑的看着她,‘萨米城’从没去过,只是听其他海盗乃是‘龙瑟帝国’一座极大的城市。不知道艾米丽怎么突然要带他去玩。
“呵呵,这一次我们从皇船上抢到不少财宝,家家户户都要添置些物品,所以头儿要派人去城里购置些物品回来。你别忘了,前几次岛上购买物品,都是我去的。”仿佛看出了多尔的惊疑,艾米丽冲着他眨巴了下蓝幽幽的美目,一幅洋洋得意的摸样。
看来真的要去大6上的大城市玩了,向来不是在岛上就是在海上漂泊,从没去过大6,心里充满了惊喜,咧开大嘴笑了起来,刚才的悲伤一扫而尽。
浪涛掀动着一块残木向着远处飘去,残木上爬着一个身影,铠甲上血迹斑斑。一座巨大的岛屿浮现在远方,残木竟慢慢向着那大岛飘去。
海滩上几个鱼民正在渔船边整理鱼网,突然看见一块残木被海水冲上了沙滩,残木上隐隐还爬着个人影。几个渔民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跑着过去。
果然是个人,而且还穿着铠甲,看来是个将士。几个渔民急忙将那将士半泡在水中的身体拖上海滩,摸了摸鼻子还有一丝气息,几个渔民又按肚子,又拍打脸庞。一翻折腾后,那将士吐出一摊水终于睁开了双眼,看着围在眼前的几个脑袋,气息奄奄,孱弱的着:
“这是那里?”
“长官,这是‘迪特岛’。”一个渔民答道。
“‘迪特岛’!”那将士重复着,虽然声音若丝,却也能听出几分的激动,紧接着用尽全身的力量,着急的道:
“快去禀报‘火爆’,皇船被海盗抢劫了。”
迪特岛,‘龙瑟帝国’海外最大的一块附属地,这一大片海域最大的一座岛屿,南北纵深两百多里,东西横跨七八十里。乃是帝国皇帝相斯博之堂弟,相斯雪的封地。
听皇船被劫,几个渔民面面相觑,这是多大的事啊,就算是普通老百姓也感觉到事情的重大,可是王爷何等尊贵,自己平头百姓别进王爷府,连王府前的台阶都没碰过,这样唐突搞不好还被一通乱棍给打死。
“还是先报官吧。”一个渔民沉默一阵道,其他的也自然着头。
‘海米城’迪特岛上的最大一座城市,也是‘火爆’的府邸之所在。
此刻虽然不是樱花烂漫的季节,满大街的樱花树依然绿意盎扬,枝繁叶茂。纵横两条大道将‘海米城’划分而四大区域,更有无数巷道贯穿起间,与那两条大道将整个城市连贯起来。
街道上行人如鲫,熙熙攘攘,街道两侧商铺林立,物品更是琳琅满目,一片繁华似锦,比起大6上的那些大城市,只是稍逊而已。
‘火爆’世袭的爵位,至相斯雪已是世袭的第二代,五十年前‘海米城’只不过是大6之外一座籍籍无名的偏僻城。从相斯雪的父亲分封到这块土地,再到相斯雪,父子先后苦心经营五十余年,才将‘海米城’打造成今天这般繁华。
城市东南区,从城南大道上又分出一条大街名曰‘香榭’,‘香榭’大街两侧全是高大的院落,青砖绿瓦,飞檐翘壁,庭院深深,多是富贵人家的府邸。
在这条樱花树掩映的大街正中心地段,更有一处恢弘的巨大院落,朱红大门前两座巨大的石狮,一人完全伸展双臂才能抱住的香樟大木横梁上,一块蓝色的横匾,上书‘火爆府’四个火红的古朴大篆,端端正正。
王府内前前后后又是四重院落,院落间遍植奇花异树,更有一处幽深的林苑,桥流水,假山怪石。突然,林苑一处空旷处,传来一阵轰鸣声。
一团火光一闪而过,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扑倒在地,抬头仰望前方,面容俊郎,目如晨星,仰望的双眸却是坚毅和不屈。
站在那少年对面的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身材健硕,双眼冷峻,面容更是毫无表情。少年和中年人都是一身火红的华服,火红乃是‘龙瑟帝国’的国色,只有王公贵族才能享有。
“飞羽,你虽然是我相斯家族百年来出的第一个天才,可是以你现在修炼的度,永远也只能屈居在这荒僻的岛上。”冷冷的声音传来,中年男人一脸的严肃。
少年埋下了高贵的头颅,一脸的惭愧,片刻又抬起头颅,坚毅又浮现在俊郎的脸上:
“爹,孩儿一定会加倍努力,不辜负父王的期望。”
这中年男子便是‘迪特岛’的主人‘火爆’相斯雪,而那少年便是相斯雪的独子相斯飞羽。父子二人正对话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一身锦服,拖着老迈的脚步急急跑来,跑到相斯雪面前不停喘着粗气,这老头便是这王府的老总管马列,服侍了两代王爷。相斯雪回头看着这老头满头大汗的老总管,有些惊疑:
“马列,何事如此着急?”
“回禀王爷,出大事了,刚才府台大人来报,回大6的皇船被海盗打劫了。”马列摸了一把汗,弓着腰急急道。
相斯雪眉头深皱,这皇船上可装满了‘迪特岛’上缴帝国国库一年的赋税,一声厉喝:
“这些海盗太猖狂了,连皇船也敢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