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逸再也忍不住,伸手拍向那个叫“蔺”的人的肩膀,但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冷逸只见自己的手直直穿进了蔺的身体里,然而蔺却神色依旧,继续与旁边几人嘻闹调笑。
一瞬间,冷逸呆若木鸡,如木偶般滞立当场,整个身心顿时如五雷轰顶般,冷逸此刻便处于那些闪电的中心,两耳轰鸣不断,双眼望不到一切,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已听不见。
冷逸对着那几个自小便一起打闹长大的伙伴大声喊道,“我是冷逸,你们看不见我么?我是冷逸啊……”。然而他的呐喊只是回荡在自己耳边,那几人始终没有丝毫反应。
只听其中一人突然大声叫道,“在那边,麋鹿跑去那边了,快追”,说罢,第一个起身便飞也似的狂蹿而出,其他人闻声,纷纷拾起丢在一旁的弓箭,紧跟其后,向麋鹿消失的方向追去。
冷逸望着所有人都起身,亦跟着向麋鹿消失的方向追去,然而,任他再如何努力奔跑,却怎么也追不上前方那几人,尽管他累得整个身体都快要散架,却与那几名少年的距离越拉越远,直到所有人的身影都消失在密林尽头,叱咤之声微若罔闻时,冷逸才停下脚步,停止了追赶。
冷逸望着那些人远去,蓦然间双膝弯曲,重重磕向地面,双手抱住脸颊失声痛哭起来,“为什么?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你们怎么丢扔下我一个人……”。
然而,一个温婉的女子声音自前方传来,“别怕,不是还有我么?我带你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仇恨,没有杀戮的地方”。
他松开抱着脸颊的双手,抬头向前望去,只见前方一身紫色长衫的女子向他伸出纤细的手,神情肃穆庄严,犹如九天之上不染凡尘的仙女般,那面容很是熟悉,似是在哪里见过,声音飘渺不定,从四面八方传来。然而,任他如何努力回想,却记不起眼前之人是谁,在哪里见到过。
冷逸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女子,一时间竟望得痴了。
只见那女子皱了皱眉,继续道,“你不认得我了么?”
冷逸甩了甩头,想让头脑更加清醒一些,眼前女子看似熟悉至极,但在记忆中却找不到与眼前女子任何相关的事情。
半晌过后,冷逸脑海里断断续续闪现出几幅画面。
“我想起来了,你救过我?”
蹙了蹙眉,紫衣女子脸上有失望的神色,只听那个飘渺的声音继续传来,“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我只是来带你离开的”。没有笑容,但那声音却温婉得可以令人忘记一切痛苦与仇恨。
冷逸的双眼渐渐迷离起来,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绿色的巨大身影,蛮横的提着巨斧向他辟来,他躲闪不及,巨斧的刃光向他一点点靠近,当他以为自己就快命丧于巨斧之下时,那只提着巨斧的手忽然转向,手连同巨斧旋转着冲天而起,一把青色光剑自下而上,将那只绿色的巨手如切软泥般削向空中。
同时一个声音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脑海里不断响起,“想知道原因和结果,想知道一切,那么,来陨星峰找我,我叫夜云”。
冷逸喃喃道,“夜云?夜云?”
忽然,冷逸似是想起了什么,大声道,“我知道了,你叫夜云,你叫夜云”,然而,当冷逸再次抬头向那女子站立的位置望去之时,那里却已然空无一物,哪里还有紫衣女子的身影?
当次日清晨来临之际,第一缕阳光爬上树梢,冷逸终于在睡意朦胧之中悄然醒来,睁开双眼的刹那,一缕光线射入他的眼睛内,那般柔和的阳光似是也能刺痛到他的眼睛,冷逸下意识闭上双眼,不敢再睁开,他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这明亮的光线。
便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宴君寒淡漠至极的声音,“蔺、虎头都是什么人?”
冷逸蓦地睁开双眼,也不顾光线如何刺痛双眼,猛然立身而起,抬头望去时,只见一脸阴沉、却俊美无比的面孔正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直望得冷逸满身寒意阵阵。
正是宴君寒。
只听宴君寒继续问道, “还有夜云,你似乎很在乎那个人?”。
冷逸如望见恶魔的眼神般,瞬间大惊失色,似是被什么狠狠切中要害般,冷逸避开那双似是能望穿自己整个身心的双眸,猛然跳起,踉跄着快速后退。
冷逸环顾四周,才发现四周荒凉无比,轻风徐徐,不是昏迷前他所在的地方,这是一个陌生之境,这里了无人烟,甚至连棵高大一点的林木都不曾望见。
冷逸惊慌失措之下,刚一用力,只觉得眩晕之感蓦然袭至,脸上瞬间涨红了起来,但冷逸此刻竟顾不上身上的伤势,下意识向后挪去,避开宴君寒的目光,沙哑的声音古怪至极,“你、说什么”。
宴君寒冷笑一声,任冷逸如何挣扎,似是不肯放过他,“嘿嘿,你昨晚口口声声叫着那几个名字,尤其是夜云”。
冷逸将毡帽胡乱拉起,盖住一头乱成一团的青色头发,“你、你怎会知晓这些?”避无可避,冷逸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道,“昨晚我说梦话了?”
宴君寒“哼”了一声,似是再无心与冷逸调笑,正色道,“你准备去哪里?”
自天荒城毁灭之后,冷逸难得的出现一丝窘迫之态,但那丝窘迫之态也只是霎时间便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戾气与阴沉。冷逸生存的目的、意义,都只为仇恨而活着,他的生命应该在敌人流淌的血泊里一路向前,直至所有与天荒城之战有关的人都死去为止。
良久,冷逸似是调整好了状态,抬头直视着宴君寒讥笑的双眸,不闪不避,沙哑的声音自毡帽下轻轻传出,“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说着伸出手指向西方的茫茫天际。
“哦?有多遥远?”宴君寒随着冷逸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是一片苍茫的天空,朵朵白云飘浮其间,“西之尽头么?或许我们会同路”。
冷逸一怔,望着深不见底的双眸,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兴奋无比的事情,心底深处蓦然间激荡无比,“如若这般强大的人能与自己同路,那么……”
停顿良久,冷逸沙哑的声音继续道,“若能同路,也很好”。
宴君寒似是看穿了冷逸的心底的想法,忽然冷笑起来,“嘿嘿,虽是同路,却绝非同行”。
冷逸浑身一颤,内心的激情顿时如被一盆冷水自头顶倾灌而下,一路涅到了脚底。“为何不能同行?”
“嘿嘿,在我眼里,你不过蝼蚁罢了,还不配与我同行”,宴君寒脸上露出恶毒的冷笑,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况且,我为何要与你同路?想我护你一程?或是想从我这里学到引导体内戾气的功法?”
冷逸闻言,瞬间陷入阴暗的沉默之中,双手在宽大的袖袍里缓缓握紧,甚至指甲扣入肉里都不曾察觉,鲜血顺着撑着地面的双袖一滴滴浸入地面。一时之间,耻辱、仇恨、愤怒、悲哀、失望各种情绪在脑海里翻滚糅合,将他早已陷于深渊的心灵再次彻底击得粉碎。
连最阴暗的角落都不曾给予,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如此对待自己,恣意羞辱、百般威吓。冷逸只是渴望得到力量,渴望得到能够复仇的力量,为此他一路小心谨慎,处处留心,然而换来的却是屡屡的拒绝与污辱。
没有足够强横的力量,在哪里都只是附属品与牺牲品。
不,冷逸不能再继续这般下去,求助别人只会是无尽的耻辱与悔恨,必须依靠自己,找到属于自己的力量,冷逸要变得强大,强大到令所有蔑视、羞辱过他的人都感到颤栗,令所有人都需要仰视膜拜。
大陆西荒,属较为蛮荒之地,年分两季,一为雨季,再为旱季,年初至年中,是为雨水过量之季,年中之后,天空便不会再出现点滴雨水。因这里的气候较为异常,常年总会饥荒不断,洪灾不绝。
尽管再恶劣、再蛮荒之地,总会有人烟出没,对于修炼之人,天地广阔,转瞬千里之地便可飞驰而过,但对于普通平民,他们则只能此生此长,在原地终老一生,即便战乱延绵,最多只能从一座城迁至另一座城。
再者便是偶出一天才人物,但这等机率渺茫至极,天下平民何其多,相较于修炼之人,如同汪洋比于滴水,即便稍有修炼法门之人,天赋不佳者终其一生也不能迈进修炼界之门,其体力最多也只比普通人强壮一些。因此,此地多为无法远行之民,为生计而常年东奔西走,或游牧,或种植。
其中也有极其反叛者,然而神芒大陆何其宽广,其中人族大小国度数不胜数,各地生存条件毕竟有限,不知在何时,为了维护国与国之间的平衡,国与国之间就共同达成协议,禁止平民跨国迁徙,每个人自出生便被烙印此国居民标记,若非奇迹出现,跨国迁徙将成为普通平民难以逾越的天堑。
此刻正值西荒旱季,饥荒延绵,饿殍遍地。
为了生存,诸多地域已然出现拾土填肚,甚至偶尔有人食尸充饥,为了点滴食物大动干戈、血流成河者时而有之,场景实是令人惨不忍睹。
离春雨时节仍有两个月之久,再过得两月春回大地,万物又将充满生机,待到那时,饥饿将不再困扰着西荒诸多生命,漫山遍野绿意盎然,万木复苏,一切都将过去,一切都将又重新开始。
然而,两月是多久?
还有多少生命能等至两个月之后?两月之后,这些人是否会变作龟裂土地上的一具干尸,一起被淹没在某个角落里。
烈日当空,狂风呼啸,黄沙漫天,放眼望去,眼帘内皆尽一片暗黄之色,黄沙中此刻竟犹如烈焰升起般炙热无比,便是连肉放至其中都可以烤熟。
一个身影突兀的出现在天地交界处,似是脚步有些虚浮,晃晃悠悠,一步一个脚印蹒跚着渐渐向西而来,因为距离过于遥远,看不清脸庞。
换作任何人望见,只会以为不久之后,这西荒大地又将多出一具因为饥饿而死亡的尸体罢了。
那个身影跌倒在地,然而不久后却渐渐爬将起来,继续向西一步步走去。
那个身影以缓慢的速度前行,然而令人吃惊的是,一次次跌倒,而后又一次次奇迹般的爬了起来,继续艰难向前走着。时间缓慢流逝,那个身影却一次次跌倒又爬起,延途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向天际远去。
即便再坚毅,人体总有极限,在这漫无边际的灼热大地上,那个身影终于难以支撑,笔直倒在了黄沙里,直至过了很久,地上那个身影依旧无任何动静。
这一次,再也没有了奇迹,或许不久之后,他便会被这干枯灼热的大地烤成干尸。上苍是公平的,不会只眷顾着任何人。
生机在他身上渐渐流失,记忆深处仍残留着迟迟不肯离去的信念,是否还如往夕那般涔涔而流?
在真正面临死亡时,谁又真能无畏?
然而,即便不想死,此刻又能如何?
瞳孔之内的精光在渐渐涣散,下一瞬,或许便是迈入死亡之门了罢?
无数记忆幻象如流水般在心底流淌而过,那些欢愉的、难舍的、痛彻心扉的,此刻在渐渐远离而去。一切爱的、恨的,以后再也与自己无关了吧?
他如是想着。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天荒城一路走来的冷逸。
在这些幻象即将消失之时,似是有一滴晶莹剔透的水涌入冷逸的喉咙之中,迅速滋润着皲裂的嘴唇,而后流向干涸的身躯,冷逸双眼紧闭着,但这滴水却在心底深处清晰无比,如明镜般,比肉眼所能望见的还要清晰百倍,只见这滴水分成无数条数不清的支流流向身体各处。
当这滴水流尽时,又一滴如仙露般的水流淌而来,继续滋润着冷逸的身体各处,继而一滴接着一滴,越来越多,直到后来竟如泉水般涔涔涌来。
令冷逸本已失去生机的身躯在泉水的滋养下渐渐恢复,快要停止的心脏也变得均匀了起来。
如此反复多次,当呼吸渐渐均匀时,冷逸的手指终于微微动了一下。
便在这时,冷逸只听到一个细腻犹如天赖般的声音传来,“醒醒”,那声音忽远忽近,一时如同隔耳,一时如同远在天边。那个声音却只是重复着这句话。
其声音可辩为一女子,听在冷逸耳中是如此熟悉,似是在哪里听到过,然而一时之间却忆不起这女子是谁。
女子的声音一直重复着,叫了许久之后似是有些焦急,冷逸只感觉一支纤细温暖的手印在自己的额头之上,虽然地面灼热到可以将肉烤熟,但那只手方一印入额头,冷逸体内那些高温似乎都被那只纤细的手吸走了一般,只剩下最为纯净的温暖,冷逸顿时一种想要在这种温暖之中长眠的感觉。
半晌后,冷逸终于睁开双眸,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紫色衣物的女子,绝美的脸庞似是还处于焦急之中,双眉轻蹙着,虽在这西荒的漫天黄沙中,但紫衣女子却纤尘不染,无暇无垢。
这紫衣女子不是夜云又是何人?
自从天荒城毁灭后,冷逸一路西行,却没想过会遇上西荒每年最为恶劣的天气,千里之内皆是枯草黄沙,虽然还没有变成沙漠,但冷逸独自行走多日,都不曾见到有人烟存在。有水源的地方更是稀少难见,以致于随身携带的食物与水早就消耗一空,但他却坚持走了下来,一路至此,终于不支倒地,不曾想遇到自陨星峰而来的夜云,夜云早在冷逸身上留下印记,一路随着印记追寻至此,正好救下了他。
冷逸见到这身紫衣,脑海终于清明了起来,那是一直深刻于记忆之中的面容啊,多少黑夜之中才敢小心翼翼思念着的人,此刻却蓦然呈现在眼前,一时之间冷逸再也无法移开目光,仿佛那一望,便是永恒。
夜云见冷逸醒来,轻蹙的双眉瞬间展开,然而却没有笑容,冷声道,“你醒了”。
还躺在地上的冷逸却如同未闻,只是痴痴望着眼前的女子。
然而夜云似是有些不堪如此,瞬间立身而起,转过身径直走向一旁。
看到夜云转身走开,冷逸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瞬间从黄沙里爬了起来,欲追夜云而去。
但只听夜云的声音从背面传来,“你醒来便好,若是我迟来片刻,恐怕……”,夜云欲言又止。
“恐怕我已经死了,是么?”冷逸嘶哑的声音令夜云面色微微一变,然而此刻夜云背对着冷逸,冷逸却没有看到。
“你怎会在这里?”夜云转开话题,问道。
“我……”
然而,冷逸听到夜云的话,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怕无比的事情?伸出的手颤抖的指着夜云的背影,沙哑至极的声音断断续续道,“你,你看到了,是不是?”冷逸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肝胆欲裂的吼声。
夜云闻言,迅速转身,然而,冷逸的手却在剧烈的颤抖,一步步向后退去,似是恐惧到了极点。
“看到了什么?”女子疑惑,转身问道。
然而,冷逸在退后的同时,另一只手将头顶的毡帽撕扯着向面部极力遮掩。
“你看到了是不是?”
冷逸一直后退,直到退出了很远,他都不曾察觉,似是梦呓般,口中喃喃说道,“我现在这副脸孔,你、你……”嘶声力竭之声断断续续从冷逸的毡帽下传出,声音犹如九幽地狱的恶魔一般。
“你怎么了?”夜云向前缓缓走去。
“别,别过来”,冷逸颤抖着伸出手,似要挡住女子前进的脚步,“你看到了,是不是?”
“看到了什么?”女子停下脚步,望着眼前陷入疯狂的冷逸。
“我的脸”,冷逸伸手抚向自己的脸颊。
然而,冷逸瞬间怔住了,脸上那幅面具依旧还在,毡帽虽在他倒下后脱落了,然而脸庞之上的面具应该从未脱下才对,但毕竟只是猜测,冷逸不知在昏迷时中,眼前的女子是否有揭开过自己的面具。
“你,你可有揭开过我脸上的面具?”冷逸远离女子,声音依旧沙哑,然而却再无从前那般声嘶力竭。
“没有”,女子很坦然,似是猜出了什么,继续道,“你的脸,怎么了?”女子轻步上前。
虽然相隔很远,见女子上前,冷逸却犹如遇到最可怕的事情般咄咄向后退去,“别过来,别过来”。
女子再次止步,继而转身,不再看冷逸,片刻后才轻声道,“你怎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冷逸听到夜云的声音,突然伸手抓向脸上那副面具,身躯又开始变得颤抖,“什么,你、你看到了?”
“你的脸是不是……?”女子疑惑的问道。
此言一出,冷逸颤抖的身躯才安静了下来,“没看到便好”,
冷逸双手下垂,极力避开女子的目光,转身望向别处,继续道,“你又救了我一次”。
“数月不见,你身上怎会出现如此大的变故?”紫衣女子轻声道。
“你是说这满身戾气么?”冷逸双手微微张开,低头望向自己的身体。
“这一路上可是遇到了什么?”夜云说道。
即便烈日偏西,阳光仍旧如同烈焰般灼热无比,然而那样剧烈的光线却难以照亮冷逸毡帽下那片黑暗。“还能遇到什么,此刻不是还活着么?”
夜云转身看向冷逸毡帽下那片黑暗,但始终看不清黑暗中的那张面容。她沉默许久,终于幽幽开口,“我违逆圣师之意前来助你,一路相寻,却不想在此寻到你,若非我那时在你身上留下印记,你此刻的装扮与之前相比,便是擦肩而过,我又岂会认出你来”。
冷逸听到夜云的话后,突然沉默了,脸上这伤是他自己划的,冷逸不可能向夜云坦白。
夜云继续道,“你此后准备如何?”
“我很好奇,以我这等平凡之身,天下何其众多,你独对我如此格外关注,却是为何?”冷逸一声轻哼,似是自嘲。
紫衣女子沉默许久,转身说道,“我早与你说过,若你想知晓真相,前去陨星峰,圣师自会告知于你,我在此不便多说”。
“你口中的圣师是何许人?竟能令你这般天骄女子都如此尊崇?”冷逸淡淡的说道。
此言一出,紫衣女子淡然的双眸瞬间犀利起来,微怒道,“住口,神芒之大,能与圣师并列者还未曾出世,即便是你日后成就再高,对圣师亦不可口出不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