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幕 崩坏（II）
第二天早晨，迪迦和佛罗多离开了隐藏的房间，走出了彼菲城。此时的彼菲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危机感，大量神职者的失踪，以及各个城区出现的恶性事件，都让这个城市披上了一层危险的面纱。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但几乎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艾维斯站在窗户前面往外面看，此时路上的行人并不多，也不知道是因为这里的人感觉到了危险，还是因为这里太过偏僻。或者是两者皆有？艾维斯深吸了一口气，他抬头看向了头顶的天空，此时碧空万里，阳光正在缓缓的爬升到它该有的位置。收回了目光，艾维斯确认了一下时间之后，低声喃喃道：“时间差不多了。”
与魔鬼沟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许多时候你的请求并没能被它们收入耳中，或者你存放的祭品不够多，它们懒得回应你。但相应的，如果你有足够让它们心动的祭品，那么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魔鬼都会跨越位面和你沟通。
当然，如果它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你也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来抵消魔鬼的损失。如何让魔鬼以最小的代价和你沟通，这就是一个大问题了。艾维斯身为这款游戏的资深玩家，自然是明白一些禁忌仪式的知识。现在太阳升到了黎明与正午之间的中间点，星辰的力量被削弱，是召唤魔鬼最好的时机。
艾维斯之前已经杀死了一头羊，他用羊的鲜血刻画了一个复杂的魔法阵。实际上，用人血的效力会好，但艾维斯自然也没处搞人血去，再说他也不是邪恶阵营的人，还真的做不出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来。
当时间来到的时候，艾维斯蹲在了阵法前，默默的闭上了眼睛，他开始念动神秘的字符。而此时，葛同罗在一旁看着他们脚下的魔法阵忽然发出了一道幽森的光芒，接着，他就感觉到有什么存在似乎降临了此处，当葛同罗一阵晃神的时候，他接着就看到在法阵中间，那个用鲜血刻画出来的魔鬼图像居然缓缓的飞了起来。
“卑微的凡人。是你召唤了至高的吾吗？”
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让人忍不住的感觉到了一阵压抑。艾维斯却是平淡的看着眼前魔鬼的头像，弯下了自己的腰：“向您致敬，伟大的魔鬼，萨鲁曼。”
“你选择的祭品是什么，凡人。”魔鬼发出了平淡的声音，“如果是刻在魔法阵上的知识的话，仅仅是满足了我来到这里的消耗。想要从我身上获得更多的物品，你需要让我更加的，愉悦。”
葛同罗此时才认真的看向了艾维斯刻下的魔法阵，上面确实多了许多他不认识的魔法符文，看样子艾维斯选择吸引萨鲁曼降临的知识就是这些莫名其妙的符文了。葛同罗此时抬起头看着艾维斯，眉头有些皱着，他是从哪里获得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的？
艾维斯却是笑了起来，他转过头对葛同罗说道：“你还是回避一下吧。”
葛同罗沉默了一会，接着转身离开。他知道艾维斯接下来说的话都是秘密，他知道的话，说不定也必须要加入魔鬼的契约之中。毕竟，艾维斯的祭品可是‘知识’啊。
当葛同罗退出了房间之后，那个魔鬼的头像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笑了起来：“你似乎有我所希望获得的事物，来吧，献上你的祭品吧。”
艾维斯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不知道你听过奥术师的一项研究没有。”
“在奥术师的帝国密萨菲文的后期，那些强大的奥术师曾经无比的接近神的领域，其中有一条领域便是‘元素泯灭’。他们发明了一种极端强大的破坏魔法，如果让那失控的元素彻底的发生泯灭反应，甚至足以毁灭半个艾伦忒亚大陆。”
“那么，你选择祭献的知识是……？”
“我知道元素泯灭的公式。”艾维斯语不惊人死不休，说出了这样的话语。他确实是知道元素泯灭的知识，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可以施展出元素泯灭。就好像你知道核裂变的分裂方程，却几乎不可能造出原子弹一样，你没有那么强的力量去驾驭这种知识，也就谈不上什么把这些知识付诸于现实了。
“是吗……”对面沉默了许久，好一会，魔鬼的声音才传来：“那么，我接受你的祭品，你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东西呢？”
“在几天前。”艾维斯深吸了一口气，“有一个你的信徒将一个圣洁的灵魂送往了地狱，我想你把她送回来……她叫伊利亚。”
“如果你用如此珍贵的知识，换取如此卑微的代价，我觉得这个交易不公平，或者你可以多向我奢求一点其他的东西。”
魔鬼是属于守序邪恶阵营的典范，他们固然邪恶到了骨子里，但相应的，他们会相当遵守规则。其中有些魔鬼遵从‘等价交换’原则，元素泯灭几乎是一个时代最高的魔法成就，这种知识换来一个迷途的灵魂，未免也太过儿戏了一点。艾维斯听到了萨鲁曼的声音之后，笑了一下：“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愿望，我希望你能阻止你的信徒鲁布朗毁灭这个城市。”
魔鬼渴望着心地善良的人堕落，而如果鲁布朗将彼菲城毁灭，那么他将从一个善神最虔诚的牧师，堕落到全大陆的通缉犯，这将会给萨鲁曼带去无比的‘愉悦’，艾维斯不知道这个‘愉悦’和艾维斯献出的知识哪个更重一些，但他也只能这样说出来试试了。
“……”
一阵诡异的沉默。许久之后，魔鬼头像才继续开口了：“我不会阻止任何人做任何事情，他们有他们的意志，而我，也并不喜欢掌控一个人全部的选择。我早已把未来交给了鲁布朗，该如何选择自己的未来，是由鲁布朗自己决定的。”
“那么就是说，交易失败了？”艾维斯叹息了一声。
“不，当然没有。当初我给了鲁布朗一个选择的机会，所以我现在也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我将会给你次使用魔鬼力量的机会，你可以在这个能力维持的时间里，获得一位上位魔鬼的全部力量。这将会让你极度的接近传奇领域……要进行交易吗，凡人。”
艾维斯沉默了好一会，最后，他才笑了起来：“你支持一个人毁灭城市，你却又支援另一个人拯救这个城市？”
“我只是把选择权交给你们罢了。实际上，我什么也没有做。”萨鲁曼的声音传来。艾维斯沉默了一会，接着笑道：“我明白了，我会进行交易。”
“你拥有超凡的智慧，以及不屈的意念。”魔鬼的声音渐渐的低沉了下去，“好好的使用我给你的力量吧，不然的话，你一定会后悔和我的交易的……”
……
推开了门，艾维斯走到了一旁的房间之中，选择了一个纯白的手套给自己戴了上去。而此时，守在门外的葛同罗注意到，艾维斯戴上手套之前的手臂上，多了一个五芒星阵。
只是这个五芒星阵是倒过来的，也就是说……这是魔鬼的标志。
在五芒星阵的四周有三个刻印，葛同罗沉默的看着那三个刻印，直到艾维斯将手套戴了回去。而此时，后者回过头来，看着葛同罗，说道：“灵魂穿越时空的时候，会有些延时。伊利亚大概还有一个小时才能醒过来。”
艾维斯说着就准备下楼，而此时，葛同罗的声音传来：“值得吗？”
与魔鬼做了一次交易，从此之后，无论你做了什么事情，你死后的灵魂都不可能去往神的国度了。在地狱重生，将会是你唯一的归宿。你的灵魂，此时已经和地狱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艾维斯转过头，看着葛同罗，过了一会才笑了起来：“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不会死的。”他的脑海里几乎拥有海量的游戏知识，他甚至还知道极度安全的转变为巫妖的方法。可以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可以活几千年。而最后他作为巫妖死去的时候，他早已忘记自己是谁了，灵魂自然也就消散了，也不会去地狱。
当然，艾维斯的准备也不止是巫妖这一条路。将自己体内的神性彻底的炼化，艾维斯的生命也是以千年计数的。如果成为天上的神祇的话，艾维斯甚至可以实现真正的‘不朽’。
而出乎艾维斯的预料，葛同罗只是平淡的看着艾维斯，接着他却是忽然笑了出来：“你说的没错。”
“你是不会死的。”接着，葛同罗转过身躯，向一旁的房间走了过去：“我去看看伊利亚醒了没有。”
艾维斯却有些奇怪的看着葛同罗转过身去的身影，他的脑海里回荡着一个莫名其妙的既视感。他总感觉，刚才葛同罗的笑容他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但他却一时想不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