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买的差不多都买好了,兜兜转转他们要继续返回到绣庄,远远看见绣庄门口人影闪动,跑的还有些急,看样子好像有什么事发生,三人见状急忙过去。
“小二哥。”叫住之前给二老拿过茶水的小二,“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二见她知道是之前给他赏银的女子,也没个遮拦,“是我家掌柜的一兄弟,好像说是不行了,我家掌柜已经过去看了,那样子可恐怖了,说是脸都黑了。”
旁边有人起哄,“哪有人脸是黑的,你以为包公啊,尽瞎说。”
“我怎么瞎说了,白新堂的伙计说的。”那小二哥不服气争辩道。
白新堂,这名字有点熟悉,之前给李老卖药的哪家医馆不就是白新堂吗?
“爷爷,我们去白新堂。”
让孙婆婆坐稳,三人急忙往白新堂赶去,绣庄离白新堂不远,也就是隔壁一条街,很快就到。
这边倒没什么异样,白新堂门口依旧人来人往,让二老等候片刻她进去看看,迎面碰上一伙计,“小哥,我要见你们掌柜的,是李老让我来的。”想到之前掌柜的遗憾,许是因为这个吧。
那小伙计一听李老也不去禀报了,急忙带路,“姑娘请随我来。”
带着疑惑径直去了医馆后院,到后院就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越是往前越是浓厚,到一门前已经清晰能够闻到那股恶臭,小伙计上前敲门,“掌柜的,李老来了。”
咦,小哥,你耳背还是记性不好啊,或者是眼瞎!
门骤然被打开,开门的竟是王掌柜,看见门口的女子一愣,“是你?”她怎么会在这里?
白新堂掌柜也出来,看见是姻子并没责怪小伙计而是和气看向她,眼中带着期盼:“姑娘,李老来了?”
“额...不是,那个,我会医术,李老教的。”李老,您老名气借来一用。
王掌柜和那医馆掌柜一听,急忙让到一边,“姑娘快请。”
这般急,看来里面之人病的不清啊。
从容进去,屋里光线很暗,药味浓郁,那股恶臭更重还有腐败之气,床帐是放下的,想来床上之人就是他们要医治之人,手刚要掀帐子,身后王掌柜声音响起,“姑娘。”
“何事?”
王掌柜咬咬牙,既然你要看就看吧,“姑娘请。”
挑开帐子她突然捂鼻,一股重重的恶臭袭来,她只看了一眼,急忙将那厚重的帐子分开挂好,屋内顿时充满了那气味。打量了几眼床上之人,只见此人面色暗紫,手指搭上脉搏,她蹙了蹙眉,转身双目中带着凌厉,“立刻换一间干净的房间,准备两只大木桶,烧上热水,快。”
医馆掌柜看着一愣,倒是王掌柜急忙吩咐下去。
这是中毒,还是一种奇毒,这种毒是由蚀骨花提炼而至,中毒者身体会散发出一股腐败的恶臭,七七四十九日毙命。
手放在腰间想要去掏什么,结果发现那里空空的,“准备一副银针来。”这样自然,看来李老那日的嘀咕是对的,她只对毒精通,就像现在一样,脑海中自然而然知道如何应对。
房间换的很快,银针刺入皮肤,针针到位毫无偏差,半响她抹掉额头汗珠,“半个时辰之后拔针,木桶和热水备好了吗?”
之前带路的小伙计点头,“都准备好了。”
“搬到这个房间来,带我去你们药房,我要捡些药。”
“好。”掌柜的吩咐现在一切都听这位姑娘的。王掌柜不能得罪,但是他们解不了王掌柜兄弟身上的毒,不管这位姑娘是不是李老的弟子,反正此时一切都交给她了,出了事王掌柜也不会怪到他们头上来。
捡了副药倒入木桶中,滚烫的热水侵入其中,整个房间药香味儿和腐败的恶臭混为一谈,气味难闻至极。
从最初一直站在一旁看着全过程的王掌柜心中愕然,这样的情况可不是一般女子能够承受的,她到底是何人?若是别的女子定是被吓的花容失色,她却还这般从容。
捡药煎药熬药,到半个时辰拔针时,姻子已经是满头大汗,将煎好的药给床上之人喂下,起身走到木桶旁,此时的木桶中漂浮的是满满一桶的药渣,抬头看着一直待着这里的男子,“王掌柜,还请你与这位小哥帮忙,将病人搬到木桶中坐好,我在外面等你们,好了叫我。”
“有劳姑娘。”王掌柜客气谢过。
到外面她才想起来,孙家二老还在门口等她呢,急忙抬脚跑了出去,医馆大门口哪还有二老的影子,她不由着急,怎么就把二老给忘了呢。
医馆掌柜带笑走过来,“姑娘在找什么?”
“掌柜的,你有没有看见我爷爷他们。”姻子一脸焦急,二老没等不到她肯定不会离开,就怕出了什么意外。
“你说孙家二老啊,他们在后院客房喝茶。”
“啊?”
果然,二老正坐在客房中等她,见她过来急忙起身,孙婆婆拉着她的手,“这是怎么了?满头大汗,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没有没有,让二老担心,是孙女不孝。”
孙爷爷走过来,“没事就好,听掌柜说你暂时不能回去?”
点点头,“是啊,我不是跟李老学过一点医术吗?这里正好有个病人,恰好我能医,掌柜还答应给诊费了,是吧掌柜的?”
医馆掌柜笑容有些勉强,姑娘你怎么能这样呢?咱们什么时候说诊费了?轻咳一声,“只要治好了自然不会少了姑娘诊费。”前提是治好了。
这掌柜成精了,姻子不以为然,“爷爷,你们是跟着我在这里还是先回去?”
二老对视一眼,“老婆子你留下吧,我明儿把李老接来。”不得不说孙爷爷遇事就是冷静,这脑袋转的,就这方法-好啊,掌柜的也是眼前一亮,有李老就再好不过了。
因为他们买的东西太多,若是孙爷爷一人回去,姻子心中不放心,便让他空车而回。
安排好孙婆婆,迎面碰上一白新堂的伙计,“姑娘,王掌柜让我来问姑娘,还需做什么?”
“啊?哦,泡着。”说完转身便去了白新堂药房,抓药熬药忙成一团,最初给她带路的小伙计众人称之为小虎,白新堂一坐诊大夫的药童,那大夫和李老关系不错,经常说李老医术如何了得,从而小虎听到她说李老时才没有任何犹豫带着她去了后院。
小虎挺机灵的,她便让他留下打下手,小虎个头高年龄却不大,十三岁比她还要高,自己还称了声小哥。不过做事到很不错,机灵手脚快。
叶掌柜便是白新堂的掌柜,白新堂是边塞最大的一家医馆,里面坐诊大夫就有五人,因为是在边塞治外伤一把好手,但对于内伤中毒一类的就不是很拿手了。
木桶中的药熬了一批换一批,一晚上换了六次姻子才喊停,此时由体内散发的恶臭已经减少了很多,小虎早累的倒在一边就睡着。
让王掌柜将人捞出来,随后又施了一次针她才去休息,此时距离天亮不到一个时辰。
王掌柜全程看在眼中,看了眼趴在桌上就睡着的倩影,找了件衣服给她披上。
大胆、果断,面前的女子给他的感觉就是这般,他几次派人去找李老,但因为李老住的地方不明,一直都无踪迹,眼见着肖毅快不行了,却不想她的出现扭转乾坤。
绝美的绣计、精湛的医术,同时出现在一女子身上,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
李老与孙爷爷在天刚刚泛白就到了,而此时孙婆婆正在厨房熬粥,多年来形成的习惯让她早起烧火做饭成习惯,本来留下是给姻子熬药的,结果李老开的药根本没拿出来,她也不认识哪些药,姻子又见不着人,她只能做些吃食给姻子。
“这位小哥,还请你将这粥端给我孙女。”孙婆婆看到进门来的小虎急忙叫住。
小虎也不含糊,点头接过,“对了,婆婆,李老和孙爷爷到了,您要去看看吗?”
孙婆婆一听急了,“他们在哪儿?”
“在偏房,婆婆你跟我来。”
......
李老到时,最先看的不是患病严重之人,而是先给姻子把了脉,见其并无大碍松了口气,但还是将身上带来的一包药交给孙婆婆,“拿去煎了给她喝。”
孙婆婆喜滋滋接过急忙又回了厨房。
叶掌柜瞧着奇怪,“李老,这姑娘有病?”
李老白他一眼,没看见让人煎药去了吗?
给肖毅号过脉,李老本就满是褶皱的脸更是皱到一起,摇头轻叹,“霸道,却也用的恰如其分。”
“李老,爷爷,你们来了。”醒来发现满屋子人,一时有些不适应,反应半响才回过神自己在医馆。
李老看她一眼点点头,“丫头,你过来。这套针法谁教你的?”
姻子走过去平静看着李老,像是在做无声的回应,孙爷爷捂嘴咳了两声,李老反应过来,这丫头失忆了,顿时恍然大悟,“看来你也只是忘记了人而已。”
这么说来李老认识会这套针法之人,“李老,那?”
李老抬手示意她不要开口,随即开始检查肖毅的身体,半响过后叹息,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果然是他才会用的方法,以毒攻毒。丫头,继续给他治,我看看你的针法。”
“恩。”虽然已经知道李老认出了教她针法之人,可现在问李老未必会说,难道两人有仇?看李老的样子十之八九了。
昨日叶掌柜忙别的去了,今儿倒是看完了全程,叶掌柜虽说现在贵为掌柜不用坐诊,但他也是会医术的,这样霸道的针法他听过,世上也只有一人会,再看姻子的表情变幻莫测,这位女子到底是谁?与那人是何关系?
步骤与昨日相差不大,趁着药浴的时间,一行人开始用早饭,孙婆婆将一大碗药放在她面前,“昨日都没吃,今儿多吃点。”
姻子嘴角抽了抽,“婆婆,药不是这样吃的,定量就好。”这么多,喝下去还有肚子吃饭吗?
“是这样吗?”孙婆婆不解的看着孙爷爷,孙爷爷看过姻子施针,知道他们捡的这个孙女不简单,也是个懂医的,对着孙婆婆点点头,“你就听她的,做下吃饭吧。”
“李老,那人是谁?”喝完药,她忍不住还是想问,或许这是她恢复记忆的办法,京城太远,等走到京城还不知何时,或许听到某个熟悉的名字她就想起了呢。
李老看着她不说话,神色中有些许的挣扎,难道两人有惊天的大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