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曹彰舞起玄铁戟,奋力一挥,直击向郭淮面门,郭淮拧起流云刀猛地一扫,将玄铁戟撞开。
与此同时,曹彰策马逼近,戟如有破山裂地之威,倒劈而来,曹彰天生神力,这一劈,可谓是声势浩大。
郭淮哪敢与之硬碰,挪身避开,立马拧刀斜切而上,攻势极快,曹彰心知郭淮甚是了得,亦不敢怠慢,舞戟抵挡,两人或攻或守,斗了数十回合。
就在这时,张颌、王双两部人马以人潮攻势,终于逼散许褚所引的小部人马,倏然扑涌赶来,两军混杀一起,平原上风尘盖天,刀枪蔽日,喊杀声震天动地。
张颌、王双两人策马狂奔,望郭淮那处飞赶过来,曹彰见状,脸色一变,竟不退走,豁出全身力劲,舞起玄铁戟轰然砸落。
危急时刻,郭淮逼出浑身力劲,威凛气势迸发,舞刀抵去,‘铛’的一声如若天崩的暴响,却是曹彰戟势更胜一筹,杀退了郭淮。
玄铁戟迅疾又起,望郭淮直捅过来,张颌看得心惊肉跳,急呼小心,不过郭淮却并无慌乱,猝然间,身体兀地消失不见。
曹彰一戟刺空,急睁眼去看时,原来郭淮整个人竟倒悬在半空,好灵巧的身手,好高超的马术。
待曹彰回过神来,郭淮已然翻回了身子,拧刀望曹彰暴砍连劈,刀式快如闪电,逼得曹彰弃攻为守。
说时迟那时快,张颌策马赶到,遽然出枪,与郭淮夹攻曹彰,曹彰被杀个措手不及,险象迭生,眼看其防势即将大乱。
前方蓦然一声吼起,震荡天地,“谁敢伤我大魏王子!!!”
那如若虎啸般的吼声,震得众人心惊胆战,只见许褚不知何时已杀退了王双,策马奔袭过来。
张颌、郭淮好似心有灵犀,几乎同时勒马转开,一左一右,冲开过去,待许褚气势汹汹赶到来时,两人早已各撤开一处。
许褚虎容狰狞,拔马一转,虎目内尽是汹涌杀气,大嘴一张,扯声喝道:“贼子,休想逃去!!!”
许褚一声喝罢,策马便往张颌身后追去,张颌拖枪而走,眼见许褚将要杀至,一声令下,散在四周的并州狼骑齐齐射箭,许褚乱刀拨打,气得怒吼不止。
另一侧,曹彰却又被郭淮、王双两人杀住,情势极危,在不远处高坡上观看战况的曹丕,面色黑沉得快要滴出水来,荀攸疾声劝道:“殿下,彼军早有侯备,我军难以取好,不如先且收军,再图后事!”
曹丕闻言,脸庞一抖,心中冷哼一声,不过还是依从了荀攸之言,下令鸣金收军,又命一部兵马前去接应。
不一时,魏军鸣金号角声蓦然而起,一部魏兵迅疾涌来,许褚听得,虎眉一皱,大喝兵士撤去,同时又向曹彰那处策马杀去。
郭淮听得魏兵号角声起,神色一震,速与王双喝道:“子全,休要与魏贼纠缠,撤!”
郭淮一声喝下,一刀猛地扫向曹彰,曹彰倒身躲过,郭淮、王双趁机荡开阵脚逃开。
幸好两人离得甚是及时,须臾间那杀气汹腾的许褚便是赶了过来,曹彰那双泛着金光的眼眸,微微眯起,看着郭淮、王双离去,一丝凌厉凶戾的煞气从眼中一闪而过。
曹彰与许褚对视一眼,一同并马引兵撤去,郭淮、王双策马赶到张颌身侧,王双大瞪虎目,疾呼而道:“张将军,此时正是掩杀之良机,何不速速引兵追击?”
“不可,彼军援军已至,不可与之纠缠,传我号令,不得追击,速速回城!”
随着张颌号令下落,晋军兵众纷纷赶回城内,另一边,魏军亦徐徐撤去,两军激战,就此暂且结束。
曹彰回到大寨,见曹丕神色黑沉,脸色极其难看,曹彰自知误事,跪伏在地拜道:“小弟鲁莽,甘愿受罚!”
曹丕见曹彰认错,本是难看的脸色,便好了几分,叹了一声,摇头而道:“那张颌、郭淮、王双三人,皆是北晋豪杰,彰弟不可轻视,否则迟早酿成大祸,此番建平之战至关重要,还望彰弟日后多加谨慎!”
曹彰面色肃然,沉着而听,毫无反驳,曹丕见曹彰并无自恃身份,能听得进去,火气也消去了大半,摆了摆手,便教曹彰回去歇息。
哪知曹彰却是拱手而道:“此番全因小弟误事,以致被晋贼得逞,还请兄长责罚!”
曹丕闻言,神色一怔,然后眯了眯那双枭目,忽然又笑了起来:“好!临行前,父王有言,我等兄弟虽为大魏皇室宗亲,但却不可自恃身份,藐视法度,有功则赏,有错则罚,军令不可废也!”
“竟然彰弟谨记在心,为兄亦不可乱了法度,来人呐,曹子文不听号令,擅自出战,军杖三十,且记大过,日后若能戴罪立功,便以功抵消!”
曹丕此言一出,荀攸不禁脸色一变,这军杖可不是一般,那红漆大棍重达数十斤,数杖打下去,就要皮开肉烂,寻常人受三十军杖,只恐便要一命呜呼,纵然是身体健壮之士,也要去了半条人命!
荀攸心中一颤,连忙劝道:“古语云,法不加于尊,三王子乃军中......”
“荀公!父王常有教诲,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兼之我兄乃三军统将,岂可徇私枉法,若此事传了出去,岂不教人笑话我大魏虎师,毫无法度,军规法令如若虚设,尽乃乌合之众耶?”
就在荀攸发言时,曹彰忽地凝声大喝,荀攸一听,猛地止住了口,同时眼中更有几分赞誉之色。
曹丕在旁看了,眼中却露出一丝丝莫名的忌惮神色,不过很快便一闪而过,忽地笑道:“好,彰弟深知其中道理,实乃我大魏之幸也,左右,拖出去行罚!”
曹丕一声喝下,两员虎卫军将士立马神情冷酷地走向曹彰,曹操治军素来严明,而虎卫军不但是曹操亲卫军,还替曹操处理三军处罚之事。
此下两员虎卫将士,毫无顾忌曹彰身份,将曹彰拥出,许多军士闻讯而来,帐外很快便传来嘈杂声。
不一时,嘈杂声很快便静止下来,随之而来地是一声声巨大的闷响,听得让人直是揪心。
之后七八日,魏军与晋军在永安城对峙,魏军心欲强攻,可军器建造亦是缓慢,而令曹丕更加头疼的是,前番他正在巫城与蜀军激战时,被张颌袭击了营寨,烧去了大半辎重。
而巫城亦存粮无多,时下军粮告急,而一月前派出去荆州乞求辎重的兵马又迟迟未到,如今军中所存余粮,只足十日所用,如若十日之内未能攻破永安,或是补给未到,军心必定大乱,如此一来,曹丕便不得不撤军而回。
曹丕心中顾虑重重,速与荀攸商议,意欲起军倾势攻打永安,只要将永安这座险城攻克,要取建平郡如若囊中探物。
因此,曹丕妄想孤注一掷,荀攸听得曹丕所言,面色一变,正欲张口回复时,忽有斥候急来禀报,言西北方向小径上有一彪人马赶来,看那旗号竟是北晋麒麟六将之首,张辽。
曹丕闻报,顿时脸色剧变,枭目刹地瞪得斗大,疾声呼道:“那张辽不是正随庞统攻打成都,怎会望永安来援?莫非庞统见成都难以攻克,恐建平失守,故遣其来救?”
荀攸亦是脸色连变,忽然神色一紧,叹声而道:“只恐并非如此,成都之战,至关紧要,更兼成都有诸葛亮把守,庞统本就兵力无多,缺少骁勇之将,岂会临战调拨兵马,还遣其上将张辽前来,若某所料无误,成都必有变故,使得那诸葛亮措手不及,已然被攻破矣!”
曹丕听言,脸上尽是不可置信之色,惊呼而道:“这实乃天荒夜谈,尚不说诸葛亮才智百出,且说这成都城地势险要,又有蜀道为之天险,城池固若金汤,易守难攻,纵有百万兵马,亦难攻克此城,庞统只有区区二万兵力,如何攻破这成都城耶?”
“战事素来千变万化,难以料计,无论如何,彼军援兵已至,必然士气大振,而我军辎重无多,万不可轻举妄动,万事还需小心行事!”
曹丕枭目一眯,双眼如焚火焰,忽地转向那来报斥候,冷声而道:“彼军来了多少兵马?”
“回禀殿下,约有三千余众!”那斥候见曹丕脸色阴沉不定,浑身好似蕴藏着即将爆发的滔天怒火,哪里敢怠慢半分,急忙疾声答道。
曹丕听了,脸上又急又怒的神色稍微好转,沉声而道:“若是只有三千,尚不足为患也,依荀公之见,该当若何?”
荀攸听言,眉头不禁一皱,疾声劝道:“张辽骁勇善战,且韬略过人,非是等闲之辈,永安得此人来援,胜于千军万马!”
“时下我军粮食短缺,更兼军士久攻永安不下,锐气已挫,殿下还需以大局为重,先撤返巫城,待辎重队伍赶到,得以补给,再图后事!”
曹丕听了,甚是不喜,招手喝道:“彼军援军未至,我军便闻风而逃,若此事传出,岂不教天下人笑话我大魏虎师徒有虚名耶?”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情势对我军甚为不利,还望殿下三思!”荀攸见曹丕毫无撤军之意,神色一变,急声又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