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时刻,马超气势迸发,一声吼起,如若狂狮在啸,一时气势之猛盛,竟惊得四下晋兵不由自主地纷纷后撤。
马超拔马一转,立刻望后突杀而去,此时,祝融夫人见马超贸然杀入敌军腹地,连忙率领兵马狂冲来救。
生死关头,各员蛮将奋勇冲击,硬是在乱军中救下马超,马超不敢怠慢,立即引兵望西北而逃。
庞统见马超逃脱,连忙喝令兵马追袭掩杀,有数员刚烈蛮将,为拖延时间,引兵拼死断后。
比及天明时分,那数千蛮兵尽数战死,庞统见这些蛮夷如此忠义,长叹一声,遂收军整顿。
昨夜一役,晋军大获全胜,马超四万兵马折损大半,庞统心想马超已是强弩之末,亦不慌急,令大军先做歇息。
却说马超大折兵马,幸好黄权见势不妙,先撤走一些辎重,虽是如此,蛮军粮草、器械亦折了七八。
马超一心欲要攻克凉州,起兵八万,是何等豪气冲天,却又怎料落得今日这般山穷水尽的下场。
马超心灰意冷,虽是拨了箭头,但身上箭伤仍是剧痛无比,马超知得大势已去,亦无心要与晋军拼个玉石俱焚。
于是马超引着一众残兵败将,望西南小路而走,欲要绕过天水,赶回石城,整合余部撤回南蛮。
不过马超的想法,却被沮授早先料得,原来沮授从蛮军俘虏口中得知,马超袭击南安。
后又听闻黄忠有言,说庞统已率兵赶往陇西,沮授遂分兵两部,命黄忠引一部兵马赶往南安拦截,又命王双领军前往西南小路埋伏。
却说马超引兵正行于西南小路,忽然间一声鼓响,一彪人马拦住去路,为首之将,正是王双。
马超一见,顿时惊得心中一乱,唯恐背后亦有伏兵,急忙引兵冲杀,王双纵马舞刀相迎,马超拼死相搏,锦狮银枪出的尽是狠烈招式。
虽然马超身有伤势,但王双仍不是其敌手,两人杀了数十回合,王双落败而退。
两军杀得正是激烈,本来晋军占尽上风,但因王双落败,蛮兵士气剧增,马超趁势杀破重围,引兵破出。
王双立即引兵从后掩杀,马超心知己军疲倦,不可久战,只顾逃亡,又是折了数千兵马,唯恐夜长梦多,星夜望石城赶去。
王双见马超逃脱,连忙派人传信回禀沮授,而庞统整兵完毕,引军正行,忽听斥候来报,前方有一大部兵马赶来,看那军中旗号,却是黄忠无疑。
庞统闻言大喜,遂引军前往接应,两军会合一处,黄忠拜礼毕,将前事具告,庞统听闻沮授连施妙计,大破蛮军,赞叹不已。
可知当初马超率六万大军攻打天水,而天水兵力空虚,兵马不足一万,若非沮授死守护得,一旦天水失守,马超麾下蛮军便进可攻退可守。
即时,西凉势必会陷入无休止的战事之中,庞统想罢,不由拱手叹道:“沮公才智百出,统实不如也!”
黄忠闻言,却是淡然笑道:“沮公着实才智非凡,但军师亦乃当世顶尖智者,若无军师统筹谋划,我军怎得如此快平定蛮夷!”
黄忠话音刚落,又有一部兵马赶来,却是沮授所领的辎重队伍,庞统速召沮授前来。
须臾,沮授赶至,庞统盛赞沮授一番,自然也少不了一番重赏,沮授拜谢,忽然有轻骑来报,言马超行走西南小路,王双抵挡不住,被马超逃脱去了。
庞统一听,睿目不禁一凝,沮授遂告之早前分兵之事,庞统听言,眼中又起了几分敬色,拱手赞道:“沮公料事如神,统深佩之!”
沮授闻言,谦虚作揖一拜,随后,一众人商议追击马超,庞统为断绝后患,遂传令三军驰丽追袭,更颁落号令,无论何人,能擒杀马超者,都可受封关内侯,众将得令,各欲要争功,无不催军而行。
话说,马超顾不得人疲马乏,寻日后终赶回石城,当马超入城后,紧绷的精神一松,筋疲力尽,伤势复发,昏厥过去。
祝融夫人大惊失色,急教军士在城内召来医者调治,少顷医者赶到,为马超敷了金创药后,告诫众人道:“马将军须静养一月,方可痊愈,若怒气冲激,其疮复发,势必危矣!”
祝融夫人一听,心中一定,连忙令军士取来黄金十两,以作酬谢,这时,黄权却忽然向医者问道:“如今我军危在旦夕,若有延误,晋军杀至,我等必遭灭顶之灾,马将军乃三军统帅,若因伤势而不理军事,如之若何?”
医者闻言,沉吟一阵,叹气而道:“倘若事不得已,亦须静养十日,待伤口愈合,方可行军,不过如此一来,只怕日后马将军身体会留有隐疾,如何抉择,但凭诸公定夺!”
医者说罢,取了酬金,便与随行童子急急离去,祝融夫人急与黄权商议道:“大王伤势严重,不可轻动,依黄公之见,该当若何?”
黄权闻言,灼灼有神的眼眸眯了起来,心中暗暗腹诽道:“来此之前,军师教我务必拖延三月时间,如今已有两月,眼下晋军起码还需十日时间才能赶至,彼军虽是势大,但此时城内尚有二万余兵马可用,竟是如此,我便竭尽全力,以全使命!”
黄权想罢,精神一震,凝声而道:“将军乃万金之躯,不可有失,依我之见,城内尚有二万余兵马把守,兼之辎重粮食足可三月之用,晋军虽是势大,但远途奔波,必定大损气力,我等可先以深沟土垒,把守城池,待将军伤势痊愈,再弃城而逃,撤回南蛮!”
祝融夫人爱夫心切,听黄权如此一说,自然应诺,于是祝融夫人便让黄权暂理军务大事,传令诸军,在城外挖取深沟,筑起土垒,以备战事。
旬日之后,马超悠悠而醒,急召祝融夫人、黄权来见,须臾,两人齐齐赶到,马超苍白无色的脸上涌起几分急色,连忙问道:“孤昏睡了多久?”
“回禀将军,足有八天!”黄权拱手一拜,沉声答道。
马超一听,顿时面色剧变,疾声喝道:“庞统大军随时将会杀来,怎可延误如此之久?”
马超怒气一动,几乎伤势复发,连声咳嗽,黄权见状,连忙劝道:“将军不必多虑,前番医者曾有告诫,将军须静养一月,方可动身,我等已在城外做足防备,倘若庞统当真杀来,其远途奔波,必定人疲马乏!”
“我军据城而守,起码可与彼纠缠数月,待将军伤势痊愈,彼军久攻不下,将军再盛势突破,自可无虑矣!”
马超听黄权早有安排,心中急意遂消去了大半,长声连叹,遂教黄权先去,黄权领命而出。
须臾,房内只剩下马超与祝融夫人两人,马超忽然抓住了祝融夫人的手,满脸愧意而道:“此番却是苦了你!!!”
马超罕有如此柔情,不知何时,这个刚烈而又娇媚的女子,已然深深存于马超心中。
祝融夫人听言,脸上露出几分绯红,煞是好看,娇媚的大眼泛着水光,低声而道:“只要随着你,纵然刀山火海,亦不会苦!!!”
情话真切,毫无虚假,马超心头一动,将祝融夫人搂在怀内,祝融夫人依偎在马超胸膛上,整个人都好似融化了一般。
“如若此番能逃回蛮境,你便与我生几个娃儿,那皇图霸业便就此作罢,你我只顾把守边疆,安居蛮国,亦是好的!”
蓦然间,马超柔声而道,屡屡事败,使得他已看透了红尘世俗之事,马超忽然想到,他如今已为南蛮之王,又有如此贴心娇妻,而马氏一族在庞德的庇护下,在北晋亦过得无忧无虑,受人尊崇。
而他又何必为一己私欲,屡屡大起兵戈,以致生灵涂炭?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马超似乎醒悟过来,一场兵戎噩梦,终让他知得心中所要。
只不过,马超的醒悟是及时?还是迟了?暂且未知?
数日之后,庞统率领足足五万雄兵,杀至石城之下,五万兵马摆开阵势,旌旗蔽日,刀枪如林,那滔天的气势,仿佛能排山倒海。
城上的蛮兵,见晋兵如此威凛,无不心惊,庞统策马立于门旗之下,吆声叫喝马超前来答话。
少顷,黄权登上城头,厉声喝道:“乱国贼子,我家将军不屑与你相见,你快快撤去,否则必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黄权此言一出,晋军众将顿时无不大怒,黄忠冷哼一声,纵马而出,手取雕弓,径直飙飞而出。
黄权见黄忠拽弓搭箭,顿时吓了一惊,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听黄忠喝道:“我家军师岂是你等宵小鼠辈可以轻辱,看箭!!!”
黄忠言未毕,‘咻’的一声破空箭响,一根如若闪雷一般的箭矢呼啸而来,黄权吓得大惊失色,连忙躲避,快箭擦耳而过,后面一个蛮将躲避不及,被一箭射死。
就在众人尚在惊骇之间,城下又是传出连声弓弦暴响,数根箭矢飞搠射来,黄权连忙抱头躲避,狼狈不已。
城下晋兵见得顿时发出一阵阵轰雷般的取笑声,黄权躲在女墙下,听箭响猝止,正欲命城上弓弩手以乱箭还击,忽然听得城下兵士齐声骂道:“黄权匹夫,你这缩头王八,眼下你还有何颜面见人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