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眼见孟优快要逃出掌控,哪里肯舍,引兵从中路强行突杀,法正与祝融夫人亦各率兵马从两翼杀来。
数员蛮将引数千余兵马拼死抵挡,马超骤马飙飞,杀入人潮之内,杀得波开浪裂,一员蛮将从左扑来,马超挺枪倏然一刺,正中其心窝。
与此同时,又有一员蛮将杀至,马超卖了一个破绽,那蛮将一刀砍空,还未回过神来,便见枪芒飞近,脑袋刹地暴裂。
马超杀开一条大路,引兵冲了出去,在后紧追着孟优的兵马,口中大骂不绝,孟优身侧的数员蛮将听得,神色凝起,竟又各拨一小部兵马前去阻杀。
连番如此,待孟优逃到西门时,身边只剩下不到三千余兵士,孟优眼目赤红,赶到城下,大喊开门。
幸好城上守将乃是孟获部落之将,早前听得城内喊杀声响不绝耳,便知定有大变故。
眼下见得孟优引兵靠近,连忙喝令军士开门,放落吊桥,孟优急引兵马冲出,赶过吊桥,逃出梓潼城外。
马超从后追至,见孟优逃脱,连忙喝令而道:“快快闭上城门,孟优弑杀蛮王,罪大恶极,我领夫人之命,特来绞杀此恶贼!”
马超话音尚未落尽,城上守将便命兵士乱箭射之,以作回应,马超始料不及,连忙避开,其背后的军士躲避不及,被射得惨叫不绝。
马超气得怒火轰腾,此时祝融夫人与法正赶至,速杀上城头来夺城门,城上守将眼看孟优引兵逃出城外,立马就令军士关起城门。
马超被城门阻塞,一时难以突出,祝融夫人引军涌上城头,大部分蛮军不知真相,不敢造次。
祝融夫人见那守将列阵而迎,倏地投出一柄飞刀,守将反应不及,飞刀倏然射中其心窝之处,倒地身亡。
祝融夫人大喊开门,这些兵士早已失了方寸,哪敢怠慢,连忙打开城门,马超骤马奔出,祝融夫人就在城上大呼而道:“孟优弑兄造反,人人得而诛之,如得首级者,赏万金,封予洞主之位!”
祝融夫人这一号令落下,各部蛮军顿时如打了鸡血一般,各个争先恐后地冲出城门驰丽追袭。
孟优一路奔逃,见后面有无数兵马漫山遍野地追杀过来,心神一紧,拔马转向东川方向,与众人喝道。
“贼子势大,祝融那贱人夺了兵权,诬陷于我,我等已难回南蛮,那奸夫马超乃大耳贼麾下大将,今日之事,必是其所教,如今我等唯有逃往葭萌关,投靠晋军,方有一线生机!”
孟优一言落下,麾下兵众皆起异色,毕竟在半月前,蛮军与晋兵可是势如水火,如今落难而逃,只怕晋军非但不愿收留,反而会趁机落井下石。
孟优见众人皆有畏色,急言喝道:“方今四下无路,若非大仇未报,某宁愿战死,亦绝不投靠晋军,可若是眼下不往投靠,我等必死无疑,那大王之仇如何得报?”
孟优这一喝,牵动了伤势,顿时连连喷血,众人见状,连忙纷纷应和,孟优遂引兵望葭萌关逃去。
马超骤马狂飙,加鞭而行,打得坐下马匹嘶鸣不止,眼见前方不远处的兵马忽然转往葭萌关方向,马超脸色勃然而变,当即猜到孟优欲去投靠晋军,连忙紧追过去。
四周蛮军各要争功,迤逦追袭,孟优顾不得身上伤势,舍命奔走,从骑渐渐散去,步兵跟不上者,多被擒去。
孟优连日亡命逃奔,最后只剩得千余轻骑逃脱出梓潼境界,马超率军追至界口,知孟优去远,亦不敢轻易追袭,方才收兵赶回梓潼城。
待马超率军回到梓潼,距离孟获身亡那日,已是过了五六日,此时,祝融夫人在法正辅佐之下,早暗中将死忠于孟获的蛮将一一诛杀。
马超报之孟优逃往了葭萌关,法正顺势就教祝融夫人诬陷孟优、朵思大王等人与晋国勾结,欲夺蛮王之位,如今事败,故而投靠了晋军。
祝融夫人听是甚妙,遂依法正所教,通告三军,而前番有近万兵士见得孟优引兵逃往葭萌关,于是孟优弑兄篡位之恶名便是坐实。
祝融夫人稳定军心后,又向各有功之士一一封赏,其中马超更因斩杀朵思大王,被祝融夫人封为狂狮洞主。
对此,虽然不少蛮将心有怨言,但却又慑于马超武勇,敢怒而不敢言,祝融夫人夺得大权,马超遂又与法正进谏,言孟获一死,若是消息传回蛮境,南蛮必定大乱。
马超与法正商议一番,最后决定由祝融夫人先撤军赶回南蛮,稳定局势,再图后事。
祝融夫人亦觉有理,其中她早与马超暗中有过一番商议,遂教法正回去复命,言巴西、梓潼二郡可归还刘备,但却要马超留于她之左右辅佐,以稳南蛮局势。
法正听言眉头一皱,暗暗向马超投去一个眼色,马超心有打算,故装不愿,拱手拜道:“还望夫人恕罪,超乃蜀王臣子,幸赖蜀王青睐,知遇之恩,万死难报,焉敢背离?”
祝融夫人听言,佯装大怒,厉声喝道:“我等南蛮与蜀王本就是盟友,如今我等助蜀王击退晋国恶贼,更兼还予巴西、梓潼二郡,眼下我南蛮有难,蜀王却置之不理,实在有失仁义!”
“倘若蜀王不愿,便依照先前约定,将巴西、梓潼二郡交返,若是南蛮果真大乱,我亦可将麾下军民遣往梓潼、巴西安置!”
法正闻言,顿时脸色大变,急回言道:“夫人息怒,兹事体大,且容某与蜀王商议之后,再做答复!”
祝融夫人冷哼一声,忿然而起,转入后堂,法正脸色连变不止,心中暗暗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少顷,法正与马超一同退出郡衙,法正神色凝重,马超沉吟一阵,与法正言道:“孝直,我看这妖妇对超极其依仗,不如让超随她回返南蛮,即时,凭妖妇对超之信赖,超可暗中徐徐图谋南蛮大权!”
“不出半年,南蛮局势稳定,想必超已暗中取得南蛮大权,到时蜀王不但可尽得南蛮之地,亦可得之十余万南蛮大军!”
法正听言眉头一皱,一双皓目猝然紧紧地盯着马超,马超眼神清澈,与其坦然相视,口中又是言道。
“孝直不必多疑,超实乃为蜀王着想,若是不依妖妇之言,为争夺梓潼、巴西二郡,蜀王势必与蛮军有一番恶战,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到时晋军以逸击劳,如之奈何?”
马超此言一落,法正顿时脸色连变不止,最后长叹一声,拱手作礼与马超言道:“孟起之言亦是有理,不过事关重大,还需由蜀王来做决议!”
“自然如此,不过,还望孝直向蜀王说明利害,同时还有一事,需请孝直为超向蜀王带话!”
“哦,请孟起试言之?”
“超昔年败走西川,幸赖蜀王仁义,不但愿与某一席之地,更屡屡付之重任,此等知遇大恩,超不敢有忘,愿肝脑涂地效死而报,若蜀王心疑,只需一封书信,无论山高地远,超立即骤马回归,若有怠慢,甘愿受死!”
马超忽然向法正表明其对刘备的忠心,法正细细地看着马超,见其未有一丝虚伪之色,又想马超自从投于刘备麾下后,一改昔年放荡不羁的脾性,对刘备言听计从,毫无造次,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更是曾数番救刘备于危难之中。
法正一时间思绪万分,最终还是相信了马超,颔首应道:“孟起乃忠义之士,某自会与大王细说其中利害!”
且说诸葛亮自从得知晋军撤走东川,便在巴西一带整备兵马,以待时机收复梓潼,不日,孟获遣使而来,刘备与诸葛亮商议后,先遣人将其安置在驿站。
南蛮使者连日求见,皆被门子以刘备公务繁忙挡住门外,南蛮使者一连去了数次,皆不得见。
某夜,刘备正与诸葛亮在郡衙内议事,刘备脸色沉着,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大王,眼下蛮王孟获已得梓潼,近日又遣使来取巴西,大王大可先是应承,徐徐将兵马撤往广汉,然后取回马超、法正等人,而就在交接间,大王只需在巴西与广汉界口两处设下埋伏,趁其不备…...”
诸葛亮正在说计,却发觉刘备魂不守舍,略有走神,不觉话音一停,而刘备坐于高堂之上,忽察觉大堂内异常安静,猛地回过神来。
诸葛亮拱手一拜,脸色凝重地向刘备问道:“大王精神恍惚,莫非尊体有碍?倘若如此,亮这就叫人为大王请来医者!”
刘备把手一招,哈哈笑道:“丞相不必多虑,本王只是心忧复兴大汉之伟业,一时颇感唏嘘罢了!”
其实刘备哪里是想此事,刚才他乃在思量,自从他传信于法正,如今已过了近有十余日,倘若这美男计功成,此时大概应会传来消息。
就在此时,忽有兵士来报,法正在厅外求见,刘备一听,顿时脸色一喜,连忙喝令兵士召法正来见,不一时,法正缓缓迈入大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