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奥尔芭温存了几日后,又在人民医院和疗养院冒了冒头,张生便自己回了渉州老家。
渉州是北方的一座县城,张生的籍贯便在这里。张硕山祖辈居住在渉州乡下,后来张硕山考上了大学,这才脱离了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其实在老家张生的亲戚已经不多了,虽然张硕山很忌讳裙带关系,但他的姐姐也就是张生的大姑也早就在南海安排了工作,是老妈高天娥背着张硕山走动后安排的。张硕山知道后木已成舟,也就没有再过问。
张生父亲一支人丁单薄,父母早逝,张硕山只有这么一个姐姐,在渉州乡下桃源镇,也就是张硕山的出生地,现今张硕山唯一的一支亲戚就是张硕山的大伯一族。
在桃源小镇中心的丁字路口下了公共汽车,来接张生的是张生的堂兄张小雄,比张生只大一个月,个头不高,样子有些猥琐,复了一年课上的大学,现今刚刚毕业,还没有安排工作。
张生自从六岁后就没有来过桃源镇,对这个堂兄自然没了印象,下车时,是堂兄给他打的电话,这才相认。
“小生,你的号码真好。”张小雄艳羡的看着这个以前只是闻名但在家里大名鼎鼎的堂弟,同样都是老张家的人,但是他的父亲是高官,好像和副省长是一个级别,同自己的生活肯定完全不一样,听说,他们都有随便玩的嫩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自己呢,和人家比,是个真正的**丝,只能每天偷偷看A**来过过干瘾。
“你什么也没带啊?”张小雄愕然的发现,张生除了肩膀的黑色挎包,行李箱都没有一个。
张生正想说话,手机铃声响起,是老爸打来的。
“到了吗?”张硕山微笑着问,张生这次的行为很合他心意。
“到了。”张生说,“是小雄接的我。”
“到了就好,真没想到,你能主动说回老家给爷爷奶奶烧纸。”张硕山语气很是欣慰。
南海的姥姥姥爷张生倒是经常见着,姥爷也最喜欢叫张生按摩,但是渉州张生自小学之后,就没有回来过。
张生咳嗽一声:“早该来的。”虽然是觉醒前的事情,但如果说完全不干自己的事未免自欺欺人,毕竟,前世今生,都是自己。
不孝,对张生来说很忌讳,一直想来弥补自己的过失,但一直都很忙,好不容易辞了行政职务,又是暑期,趁这段时间才能做一些自己早就该做的事。
……
大爷家在小镇东头,一座红砖围墙大院,看起来很是气派。
其实坐着公交车一路看风景,张生能感觉到,渉州是个很富裕的地区,从桃园镇丁字路口公交站点那里停着的十几辆出租车就可以知道,比之自己曾经工作过的青阳,渉州乡镇,是另一方景象。
大爷家里人很多,甚至张生都被搞的晕头转向的,在院里按照大伯的介绍,喊着叔叔姑姑婶婶阿姨,虽然一大家子还是表现出了一定的矜持,没有一窝蜂跑去公交站点接他,但却都聚在大爷家里等候了。
大爷有些老年痴呆了,出面作为东主接待张生的是张硕山的堂兄,也就是张生的大伯,张小雄的父亲。
在院里一通忙活后,张生被迎进了东屋“客厅”,东屋内是现代农村的炕床结构,铁床,但下面是可以烧火的土炕,用来冬天取暖,此外沙发茶几布局,四十多吋的大彩电,DVD机的家庭影院,看起来,大伯家日子过的不错。
坐在茶几上和大伯喝茶聊天,张生也渐渐对大爷家的情况有了头绪,大爷家有三个儿子,只有大伯的年纪比父亲大,其余两位,自己要喊二叔和老叔。
现在三家人都来齐了,二叔和老叔也在东屋陪着喝茶,只是看起来有些拘束,不知道和自己说什么话好,有时候自己说话,他们跟着傻笑一阵。
张大伯喝着茶,看了张生一眼,犹豫着说:“小生啊,按理说你刚来,大伯不该现在和你说这事儿,但是事儿挺急的,不跟你说又不行,咱们县哪,正平坟呢,村里通知了,咱家的坟都要平,包括老太爷还有你爷爷奶奶的坟,说是这个礼拜内,咱们自己不动手的话,政府就派人来平……”
“什么?!”张生眼睛一下瞪起来了,他知道平坟复耕可能是大好事,但谁管他呢,平自己家祖坟,对自己来说,可没比这个更犯忌的事情了,何况自己死而复生,难道说不是今生的祖宗积德、祖坟风水好么?自己本来还说,祭拜爷爷奶奶之余,也看一看自己家祖坟的位置,做一些保护措施,免得风水被无意破坏,现在却是有人明目张胆来挖自己祖坟了。
看到张生突然从温文尔雅的样子变得气急败坏,张大伯吓了一跳,隐隐听说过这小子是个混世魔王,惹事的祖宗,可真不知道这事儿跟他说对不对。
“你看,是不是给你父亲打个电话?我呀,给硕山打过几个电话,但他都没接到。”张大伯小心翼翼的问,虽然面前的年青人名义上是自己的侄子,但听说是个四六不着调的混蛋,和他说话,要小心些。
张生慢慢的,又冷静下来,问道:“你们渉州县委书记是不是叫周恒?”
张大伯一怔,说:“啊,对,周书记……”随即面有喜色:“你认识他?听说他年纪不大,刚三十出头呢。”
张生就笑了笑,果然是他。
对周家,张生做过一番调查,周恒是周帆的堂兄,但和周帆比起来,周恒才是真正根正苗红的三代,也是周氏家族最出色的年轻子弟,刚刚三十出头,在县长、县委书记任上已经做了四年了,看起来,要不了一两年就能迈进副市级的行列,已经隐隐有了周家未来扛旗人物的气息。
现在平坟复耕运动在其他地区早就落下帷幕,这个周恒突然在渉州搞起了平坟,不知道是真的为了发展需要,还是他知道了周帆的事情,故意来寻自己家的晦气?又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张生端起茶杯,慢慢抿了一口,说:“我不认识他,不过大伯,这事儿你别担心,我先打听打听。”
张大伯叹口气,说:“听说啊,是咱们渉州县耕地有红线,政府想搞建设用地,没了指标,只能靠平坟来增加耕地亩数,这样,他们盖工厂盖大楼才能有地圈。”
张生诧异的看了大伯一眼,现在可真不比以前了,信息时代,大伯这样的庄稼人,懂得都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