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张恪便牵着温顺的追风驹来到了县衙门前。
门前摆放着一对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张牙舞爪的瞪着前方,让每一个从这道门经过的人都不由升起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念头。
在石狮子旁,站着两个目露精光的衙役,他们身着绣着一条金龙的玄衣,手握闪着寒光的长刀,目光如炬的扫视着接近门口的每一个人,普通行人还没有走近,便远远地从这里绕开,足见其森严的威势。
“来者止步!”
还没等张恪走近,一名衙役便厉声喝道:“衙门重地,闲人免进!”
说实话,若不是张恪牵着一匹名贵的追风驹,看起来不是普通人,他一定会表现得更加不客气。
张恪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走到了石狮子前,道:“我叫张恪,前来拜见柳大人。”
两名衙役原本已经准备要好好教训一下眼前这个不听劝阻的家伙,听到“张恪”二字之后,却忽的脸色大变,仔细盯着张恪看了好一阵,方才说道:“张公子您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话音刚落,一名衙役便脚下生风似的向大门内跑去,而另一名衙役则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热情地说道:“见过捕头大人,您的马还是让我先牵着吧。”
张可好奇道:“你不怕我吗?”
衙役咧嘴笑道:“大人,您的名声都是被一些下贱的无知小民给诋毁的,在我看来,您简直就是上天派到青霜城的救星,您单枪匹马除掉了恶贯满盈的清风寨,诛灭了装神弄鬼的神婆,重创了无恶不作的红巾贼,这可都是天大的功绩。您简直就是青霜城的太阳,只有在您的光辉照耀下,大家才能感受到温暖,才能幸福安康的生活下去,我对您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张恪差点被恶心的吐了出来,连忙挥挥手打断道:“打住!你再说下去我就要翻脸了!”
衙役连忙捂住了嘴,尴尬的干笑了起来。
片刻功夫,一个体型富态的中年人迎出门外,乍看起来,他和柳财主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张恪心中暗忖,这应该就是青霜城县令柳富学了。
柳富学一把抓住张恪的手,上下打量左右张望,一脸的赞叹欢喜,他眯眼笑道:“一表人才,一表人才呀!”
“丫的,他不会对我有非分之想吧?”张恪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满脸不自然的抽出手,道:“在下张恪,见过大人!”
柳富学笑道:“怪不得我嫁侄女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果然是个俊秀的少年英雄,要是本官有女儿,也一定要将她许配给你。”
张恪满脸不自在的说道:“实不相瞒,在下早已与一女子定下终生。”
柳富学一愣,忽而想起了什么,尴尬的干笑道:“此事不急,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接风宴,咱们边吃边说。”
黄昏时分。
县衙用膳厅内,灯火通明。
张恪和柳富学相对而坐,一起享用着丰盛的美食,此时,他们完全不像上下级的关系,而是对等的存在。
吃到一半,柳富学屏退左右,目光灼灼的看向张恪,道:“早就听说过贤侄的名头,但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知道贤侄可否展示一番。”
张恪心道,终于进入正题了,他早已做好了准备,淡然笑道:“不知这里可有演武场。”
柳富学点了点头,唤来一名衙役在前面带路,三人一起朝演武场走去。
抵达演武场后,张恪笑道:“我有两样本事要展示给大人观看。”
说完,他打开包裹,掏出一个碎银锭,紧紧握在右手手心,刹那间,右手上红光大盛,而后,银子如烂泥一般从他手心流出。
柳富学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顿时被张恪的实力给征服了,他不懂武功,并不知道张恪是二流高手的境界,但是能够将银锭捏成碎泥的人他可没见过几个,有这等实力,一定可以在红巾贼攻来的时候保住他的小命。
不由得,柳富学对张恪接下来要展示的东西更加好奇了。
在柳富学诧异的眼神中,张恪从包裹中取出了五个椭圆形的球状物,而后用力往演武场上一扔。
“轰隆!”
一声巨响,演武场上冒起冲天火光,简直亮瞎了柳富学的眼睛,烟尘散去之后,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弹坑。柳富学愣了好一会才惊喜地大声笑道:“神器,神器啊,有了这等宝贝,就无需惧怕红巾贼了,那些士绅也就不敢拖欠本官的税银了,贤侄,捕头之位非你莫属啊!只要你出手,那些土豪劣绅们一定会乖乖缴纳银两!”
张恪瞬间无语,原来柳富学是准备让他当一个金牌打手,谁敢不交钱就找谁的麻烦,他不由瞥了瞥柳富学,圆滚身材、绿豆眼、肥大的官袍,活脱脱一个贪官的模样。
他登时就升起了离去的念头,捕头之位对他有一定的吸引力,但如果代价是帮柳富学搜刮民脂民膏,他是万万不能接受的。作为在现代世界长大的良好青年,他对这种贪腐行为一向是深恶痛绝,怎么可能助纣为虐。
柳富学似是看出了张恪的心态变化,他眼睛一转,叹气道:“贤侄误会了,本官出生富贵,绝不会为了一点小钱自毁名声的。主要是现今天下大乱,盗贼四起,红巾贼前段时间不就劫掠了青牛镇吗?眼看盗匪猖獗,本官有意剿匪,奈何江州府的援兵迟迟不到,我只能扩充衙役队伍,这不就得花钱吗?可是这些士绅一点都不配合,我至今连一分钱也没收上来。到时候红巾贼一旦攻来,我们无力抵抗,那可就要生灵涂炭呐!哎……”
张恪问道:“大人只对士绅征缴银两?而且不会中饱私囊?”
柳富学忍痛咬牙道:“不错,本官清廉刚正,绝不会对普通乡民征收剿匪税,而且绝不会贪墨一分钱。”
表面上看,柳富学忍住了自己的贪欲,实际上他心中自有算计。如今红巾贼猖獗,月华城的县令前不久就被红巾贼凌迟处死,他现在必须找张恪这样的高手保住自己的项上人头,至于钱财什么的,暂时可以放在一边。而且,红巾贼劫掠四方,积蓄一定不少,起码有数十万两银子,和那些白花花的堆得像山一样的银子比起来,这一点剿匪税银就摆不上台面了。
张恪盯着柳富学的眼睛认真看了看,见他不似作假,便点头答应道:“既然如此,我就接过捕头一职了。”
“好!好!以后本官就要多多仰仗贤侄了!”柳富学哈哈笑了一会,话题一转道:“不过,我有一件事要提醒贤侄,在这青霜城中,有四大势力你可千万不要去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