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发有玄机,天地生人留消息;绝地虎狼环抱紧,山中猛兽尚心慈。
花翟睁开了眼,就听到了惊喜的混着哭声的叫声,是两个孩子的声音。他迷迷糊糊地,眼睛看着两个黑乎乎的小脑袋,不知所以。一个大点的孩子,两眼虎灵灵的,脸上一道一道的也不知是什么,后来才明白是满脸的泥灰,被泪水、汗水冲开了,才一道黑,一道白的。他的小手抓住了花翟的胳膊,不住地摇晃:“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我就说你一定不会死的,你也不能死的。是不是?弟?”
那个小点的孩子泪眼朦胧的,笑着不停地点头,泪水流进了嘴里也不知道。花翟还是想不起来这两孩子是怎么回事,他的头疼的厉害,胳膊好像不是自己的,想要动一动,身子也丝毫不能动弹分毫!他惊恐万分,叫道:“怎么回事?”却发现发不出声音来!他的心沉进了冰窟,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害怕至极的看着两孩子,希望他们能够帮助他。
两孩子却只顾又哭又笑,他们好像极兴奋的。等了半天,小孩才平息下来,望着花翟,一个说道:“你知道吗?你整整睡了半个月!那时候还是月圆之夜,现在到了没有一点月光的日子了。你算算,是不是半个月了?”他望着花翟,好像等他算出日子来。花翟痛苦的摇摇头,他才不在乎睡了多少日子,他只关心自己是怎么了。
“嗷!对了,你饿不饿?我给你拿吃的。”随手拿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递到花翟嘴边。“吃不吃?”花翟还是摇头。他这时候真想一脚把这小子踢飞了。小孩见他只是摇头。以为他不饿,把黑东西举到嘴边,刚想吃,就看到了旁边他兄弟眼巴巴的神色,犹豫的把东西递给了更小的孩子。那小孩拿着“吭哧”一口咬下去,咬去了半边,露出了血丝来,还有冰疙瘩。花翟不知道那是块什么肉。想来是两个孩子捡的,也不知放了多久啦。那孩子咬的狠了,格了牙,咧着嘴又不敢哭,煞是难受。
花翟颓然躺着,发现自己身下软软的竟然是一块兽皮,所以丝毫不觉得湿冷,一阵冷风吹了过来,他更是惊疑,他们置身的地方原来是一个山洞!他想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突然就头昏脑涨起来,心头一紧。然后就又沉沉睡去。睡梦中,他感觉到有人在拉着他奔跑,他的身子不断地磕碰在山石上、树干上,然后他们一起从一个山坡上滚落下去,沉到谷底。这时候,他再次睁开了眼睛,头上是晃眼的太阳,身下有东西在动,远处有人在喊叫:“是不是从这里掉下去的?下去个人,看看是死了还是活着!”
有人答应着,“嗤嗤”的有箭射过来。花翟心中一紧,缩小了身子,身下的东西也不动了,他已经感觉到是人的身体被自己压着了。半晌,有人叫道:“怪了!没有人啊!明明见到是从这儿滚下去的,却见了鬼了,半点影子没有!”有刀劈砍树枝的声响,有刀扫到长草的声音。有人沉声道:“打起火,把干草都烧掉。”有人在打火。这个声音花翟有些熟悉,好像听到过,却还是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这时候鼻子中就闻到了烟火味,耳中听到了“哔哔啵啵”火烧干草、树枝的声响,心头一沉,莫不成自己还有这身下的人就被人烧死在这里不成?
火却没有烧到他的身边,远远地就熄了,在火还没有熄之前,他就听到了人马离去的声响。他费劲的翻身坐起,两个小孩从他身下爬了出来。他惊奇的看着他们,“你们是谁家孩子?怎么到了这儿?”他的声音沉着、稳健。两孩子相互看看,突然哭了出来,两人一起扑在了他身上,大声嚎啕,鼻涕眼泪都抹在了他身上。一开始他还觉得讨厌,后来自己的眼睛也湿了,伸手搂住了两孩子。过了半晌,两人还抽抽噎噎的,花翟已经慢慢地想起了一些事:两个孩子是他的故人;那个要烧死他们的人,是他的敌人;他们没有死,是因为他们窝在了一大块石头后面,确切的说,是几大块石头的缝隙中,就是他要自己跳进来都不可能进去的!所以,对方的大火烧不进来,他们也看不到里面的人。天可怜见,救了他们一命,只是花翟在苦思,怎么逃出去。这里是一个不知怎么形成的巨石空,大概有一间屋子大小的空间,四面是石头,石头结着冰滑不留手,只有上面一个小小的天窗,可以出去,底下石头缝,却仅可容手,冷风可以夹着雪花顺溜的吹打在他们身上,他们却不可能从下面出去的。
三个人都静了下来,看着置身的地方,两个小孩虽然小,却也清楚自己的处境,不要说敌人来要他们的命,就是没有人来,他们也会慢慢地饿死、冻死在这石头缝里!
小孩又想撇嘴,花翟说:“行了!行了!我想办法。不过你们要先给我说说,咱们是怎么回事。好不好?你们两个是谁?”
“你真的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见他点头又摇头,大点的孩子才叹口气,不情愿的说道:“唉!你竟然被人家打傻了!算我们倒霉。我叫做金日亮,这是我弟金日升。我两个是浑耶王的王子,我父被人害死了,我娘也不要我们了,我两个被人暗害,是你出来,救了我们。怎么说呢,你也没有救我们,是我们救了你才对!对,就是我们救了你才是。嗯,就是这样。”
“浑耶王?哦,想起来了,浑耶王,他被人用铁链拴在地底。后来遇见了我,是他倒霉,把他身上的功力都给了我。我是怎么遇见你们的?是苏利榛!苏利榛死了,然后有两个人,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出现了。打了我几下。嗯。是了。那两个人一个叫步察。一个叫步聪!妈的,他们太霸道,打的老子不能还手!”他沉思半晌,抬头看看四周,两个孩子嘴唇青紫,小脸都绿了,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看看自己身上。也是条条缕缕的,风到了身上小刀子一般。头上的太阳虽然明晃晃的,却没有半点热气到身上。知道这么下去,三人很快就完了。可是,身边除了石头,还是石头;除了风,还是风;当然还有不时地几片雪花。他舔舔嘴唇,想起了浑耶王的话:我这功法,可以改天换地,移日换影;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当初觉得他是胡吹。可是自打得了他的功法之后,虽然自己一直倒霉。每一次都差一点被人打死,却总能够遇难成祥,起死回生,若说是自己的运气好,自己都不相信了!一定是浑耶王那什么功法有门道。想到这里,他吩咐两兄弟:“你们老子教过你们什么功法没有?”
两兄弟点点头,“教过。怕有人知道了,偷偷地教的,不让告诉别人,就是我娘都不知道。”花翟恍然大悟,这老小子,果然奸猾,连自己老婆都瞒着。“嗯。好,你们就照着你老子教的方法,我们一起练功,只有我们自己强了,才能得救。我们现如今是指望不了别人了,只能自救了!明白了吗?”两个小孩点点头,小身子不停地发抖。
花翟还是不能站起来,只能坐着,按照浑耶王教的方法,聚拢起体内的真气,开始时只有极微弱的难以觉察的一丝,他丝毫没有灰心,一直在慢慢的找,引导这一点点若有若无的真气走动。两个小孩就方便了,他们驾轻就熟,真气虽然微弱,却也已经小成了,在体内游走,打通了身上的血脉,身子慢慢的不觉得冷了。
三人静静地练功,呼吸天地之气,四肢百骸都沉浸在自然之中,身外的一切都忘记了,忘记了天地循环,忘记了日月运行,忘记了时光流转,也忘记了身体的饥寒。如果有人这时候看到了他们,一定不会相信这是三个活生生的人,只会觉得这不过是一大堆乱石中间的一大两小的三块石头,蒙着薄薄的冰壳。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大石头慢慢的动了,上面的一层冰壳破碎了,“哗泠泠”的跌在石头上,成了碎片。花翟伸腿抬手,晃动脖子,天上月光似水,流泻在山中,几声狼嚎,还有虎啸,震动山野。他看看那两个“小石头”,眼睛里流露出慈爱,他觉得自己有责任把两兄弟抚育长大,即是为了浑耶王,也是为了苏利榛夫妻,还为了他们身上同样的流行的血脉。
到了第二天,太阳到了南天时,两个小孩才收起了功法,身子动了起来,花翟拿开了他们后背的手,他助了他们一臂之力,使他们的功夫精进了一层。三人相视一笑,都觉得神清气明。金日升摸着肚子,说道:“饿了。咕咕的叫。”
花翟笑道:“有了。看我的。”嘴里发出了“呴呴”的叫声。金日升叫道:“你学得太像了!如果不是在身旁,我也觉得是山鸡在叫!”花翟一笑,他名字叫做花翟,可不是白来的。空中传来了声响,有什么在飞过来。花翟捡起了一块石头,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又换了一块拳头大的,一个黑点接近了,他的嘴没有停,仍然发出了山鸡的叫声。那个黑点清楚了,是一只山鹰,扑闪着翅膀,小眼睛四下扫视。花翟手里的石头飞了起来,在山鹰身边掠过。山鹰吓得一个急冲,调转身子,飞走了。三人叹息起来。花翟摇头,惭愧的说道:“唉!急了。下一次稳一点。”
他又叫了半天,口干舌燥的也没有唤来山鹰。原来那鹰最是聪明,很少上二次当的。三人都泄了气,颓丧的坐在石头上,继续挨饿。这时,一阵喘息声在身后响起,三人急忙回头,只见两只凶狠的眼睛盯着他们,那是一头狼!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们身后了。两个孩子弯腰捡起一块石头,花翟却笑了:“好!这下有东西吃了。”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慢慢站起来,狼却机警的退后了几步。还是盯着他们。花翟扭转了头。只有眼角瞟着。狼坐了下去。两只前腿支着身子,口中发出了嚎叫,瘆人至极。花翟知道它在呼唤同伴,很可能是它的家人,来吃饭了。手中的石头掂量着,思考怎么让狼靠近些,好能抓住它。
远处有狼在呼应,听声音还不止一只。花翟倒不担心它们能伤害得了他们。他们所在的地方,就是狼也无能为力的。只是狼群来了的话,就吃不到狼肉了。他眼睛落在了身上,他身上还有几片破衣服。灵机一动,索性都扯下了,顺着石缝扔了出去。狼慢慢的跺过去,嗅了嗅,它的身子靠在了石头上。花翟毫不犹豫的挥手,石头飞出,正正的打在狼头上。狼“哼唧”了一声,皮开肉绽的倒下了。花翟窜过去。伸手想要抓住死狼,却差了那么一点点有半尺不到,却怎么也够不着!急的头上的汗珠子滚下来,也没有办法。狼群却呼啸着奔近了。金日亮眼珠子转动了几下,说道:“有了!我见过狼群吃东西,它们就是连同类都不放过的。只要它们不走,我们就有机会。你看能不能把我从上面扔出去?我在外面,你丢石头,保护我,我把死狼弄进来。”花翟看看头顶,离地约莫两丈来高,四下里却没有可以着手的地方,扔这么一个小孩,四五十斤,他不怕,自己还害怕呢!
“没事。你尽管扔,我要是掉下来,你还能接住呢。没事。试试!”
花翟知道这孩子经过了这么多的磨砺之后,已经不是那个王子了,加上他体内的功夫,生命应该没有问题的。遂决心一试。上前抓住了金日亮的腰带,嗤的一声,金日亮身上精赤溜溜了。原来他身上的衣袍,早就不堪了,只是没有受力,还好像那么回事,花翟这么一用力,就不行了。金日亮却没当回事,“没事。接着来。”
花翟想了想,“这样,你爬到我头上。”金日亮依言爬到他头顶,晃晃悠悠的站在他头上,“吸气!走!”花翟双手托着他的双脚,金日亮自己也提气上越,身子悠悠的飞起,眼看就要到了上面石头处,却一口气松了,落了下来,石头一样急骤的坠落。多亏花翟上前接住了,才没有受伤。
虽然失败了,两人却明白这可能是他们走出这石头阵的唯一路径。有了一次经验,两人就知道怎么做了,花翟让金日亮站在自己手上,慢慢的把他托起来,开始时小孩哆哆嗦嗦的,慢慢的才站稳了。外面围着的十几头狼冲着他们不停地啸叫,它们也可能在奇怪这些人怎么不像以往的人,不知道跑啊?还在那里耍什么花样?
花翟几人却兴致盎然起来,全然不顾身边的狼群,他一次次把金日亮抛起在空中,金日亮借着他的力气加上自己聚起的内劲努力上升,虽然总是差那么一点点才能到达巨石阵的顶端,就晃晃悠悠的飘落下来,却已经不是开始时石头一般的直坠下来了。金日升看了也玩性吊起了,推开他哥,非要自己也试试。花翟见他瘦小,不以为然,当做玩儿,把他抛了起来。没想到就是这么轻了几斤,这小子居然腾空而起跳到了石阵的上面了!眼看他超过了最高的石头还有一尺多,才忽然止住,跌落下来!花翟急忙上前伸手接住了。三人欢呼雀跃起来,他们找到了走出去的办法了。
接下来又试了几次,练习了几次,金日升的身体越来越协调,胆子也大了许多。花翟叫道:“来!上去!”金日升笑道:“好!”站到了花翟的手上,花翟慢慢的把他举起,托到胸前,发力叫道:“起!”金日升的小身子石头一般跳起在空中,向着最大的一块石头顶上飞去。那块石头,他已经看得清楚了,顶上圆溜溜的,可以坐下三四个人都没问题。他伸开双手在那块石头上一点,越过了石头,到了空中最高处,缓缓落下,正是那石头顶端!花翟和金日亮见他稳稳地坐在大石顶上,喝了声彩。
接下来就容易了,花翟抛起了金日亮,金日亮的身子沉重了一些,仅能到金日升身下一尺处,金日升一伸手,就抓住了他哥的手,一叫力。金日亮就又升起了几尺。虽然只是几尺却已经足够了。他也站到了石头顶上了。这是两兄弟多次练习、商量的,果然凑效了。两人站在高处,放眼望去,原来他们置身之处,却是一个大深谷,林莽满布,不知有多长,也不知有多深。再看底下围着的狼群。在几丈的高处看去,渺小的可笑。两人相视一笑。顺着石头的外面就溜了下去,吓得花翟大叫:“你们两个……”他的声音发颤,身子发抖,不敢看,也不敢想会发生什么事。奇怪的是两个小孩溜到了半空处,他就看不到他们了,只听得上面有石头飞落的声响,正落在狼群里,眼看着又有几头被打破了脑袋。倒下了。才舒了一口气。原来,金日亮两个到了上面。眼界自然不同,就看到他们原来待的地方,好像是一个大的石花中间,石花还没有完全开放,所以他们就被困在了花瓣中间了。到了外面,石头花瓣就和别的石头连到了一起,他们可以顺当的来去、上下,而离狼群却还有一丈多高,碎石满地都是,打得狼群嚎叫咆哮不已,却只能恨恨地围着他们打转,仰头怒吼而已。花翟却哪里知道上面的情况?只是干着急。
过了半晌,狼越来越少了,剩下的几头都恐怖起来,慢慢的退缩到不远处,让两兄弟石头到不了的地方,才停下来。过了一会,没有动静;又过了一会,还是没有动静。花翟心中发毛,不知两个孩子怎么了。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答应。到了天快要黑的时候,两个身影出现在了头顶,听到他们叫道:“接着!”“日”有东西坠落下来,花翟疾步上前,伸手接着,毛茸茸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手上还有黏黏的东西,急忙放下,仔细观看,却是一条狼的尸体。心中不由一紧,看着死狼可怖的、扭曲的面孔,就是他胆子天大,也不禁发憷。接下来又抛下了几头死狼,两人才一跃而下,花翟接着了。
金日亮说道:“外面好大的一座石滩,咱们这是最高的地方。狼群干急也进不来。周围还有一条水沟围着,就是有人放火,也烧不过来。”
“那,你们也不用把这些死狼都弄进来呀!”
“可不是!”金日亮说,“留在外面,一晚上就都没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那是。弄进来了,还有用处,就是狼皮!我们要穿上,肉我们吃了。”花翟不由佩服不已,这半大点小孩,竟然有这么丰富的经验,使他刮目相看了。说干就干,三人每人一条,顺着打破的地方,慢慢的撕开了狼皮,没有工具,只能用手、石头。弄了半天,天完全黑了,在月光下才破开了狼身,把狼皮放到一边,肉放到石头上。半天时花翟留意到石缝中有一些枯枝败叶,收拢起来,拿两块石头不停地打,激起了火星四溅。又忙活了半天,总算打起了火。三人的眼泪都差点又流下来!
有了火,一切仿佛容易了。三人围着火,一边加柴,一边烤肉。不久,香气四溢了。吃了狼肉,两个孩子就沉沉睡去了。花翟也搞清楚了这些天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原来,那一天步察两个带人找到了苏利榛两个藏身地点,杀了苏利榛夫妻,打伤了花翟,花翟滚落到山坡下。好在花翟事先让两兄弟躲了起来,不让他们出来。步察恼羞成怒,点起了火,要把周围全部烧了。他们想纵使花翟逃得性命,也逃不过烈火;就是还有什么人在附近藏着,也逃不脱烈火围攻。两人去了。
没想到两个小孩虽然听了花翟的话,没有出来,却也没有走远。两人慢慢的爬近了苏利榛他们附近,亲眼目睹了苏利榛两口子的惨死,还有花翟被打得重伤倒下。他们觉得花翟也死了。两人心中喷火,却冷静的可怕,知道他们出去也不过是送死。两人又慢慢的退开了,却好碰到了一个人的身子在草丛中一动不动。两人知道是花翟的“尸体”,不忍让他落入敌手,慢慢的拖着拉进深草中。这时候,大火就起来了。
金日亮眼睛四下搜寻,就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两人也不管那是什么洞,把花翟的身子推了进去,两人跟着就钻了进去。大火烧了三天。才停下来。他们竟然在洞里丝毫没有损伤。那是个洞口开在谷底的一个洞。洞口用点东西一挡,外面如果不是知道有这么一个洞,是根本发现不了的。后来也有人出现过,捂着鼻子就走了。
又过了几天,两个小孩感觉到了威胁,原来洞口出现了一头大家伙,不住地“咻咻”,两人才知道他们占了一头老虎的洞穴。那老虎可能是出外觅食了,躲过了步察他们的毒手,这时候回来了。却发现洞口被堵,里面好像还有生人的味道。两个只得往里钻,本想放弃了花翟,却发现他竟然有了呼吸!两人又惊又喜,继续拖着他往里一起逃。只是老虎洞没有后门,他们就窝在了里面。两人觉得要死了,却不甘心死在老虎洞里。哥俩咬咬牙,拖着花翟的身体。又往外钻。那老虎在外面等了半天,只是闻到生人。却不能果腹,心中焦躁,扒着洞口的土石。金日亮那一日是跟着花翟去打猎的,手中还带着弓箭的,听到了老虎还在扒,心中气愤,搭上箭,拉开弓,“噗”射了过去。老虎可没想到里面的人竟然敢射箭。若在平日,它一声怒吼,寻常人就吓破了胆了,望风而逃了,哪想到有人竟然敢捋虎须?一箭正中脑门!老虎竟然死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就是见了老虎还要打哆嗦的,却在没有办法的情势下,放手一搏,救了自己,也射杀了山中之王。
他们靠着老虎肉,过了几天,虎皮就给了花翟,让他躺在虎皮上。却没想到步察还是不放心,竟然再次来到这里,还居然发现有人仍然在山谷中的迹象!那时候正好是花翟第一次醒过来,就又昏倒了。两个小家伙不离不弃的拉着他在山谷中摸爬滚打,躲避敌人的追逐,不小心在一个断崖处跌落下来,就到了这里了。花翟心中感慨不已,没想到自己屡次死里逃生,却是两个小孩救了自己的。他把狼皮盖住了两个孩子,自己守着火堆,听着外面的狼嚎,凄清、凄厉。
三人有了吃的,就不急着离开了。每天继续练功,花翟虽然得了浑耶王的浑身功法,却不懂其中的诀窍;金氏兄弟自小就记住了练功的法门,却一来年纪小,想不通里面的关节;二来功力太浅。三人到了一起,花翟助他们运功,两人把记得的法门说出来,花翟给他们讲解。三人照着法门练习,每天都觉得有进境。有时候也能听到有人在附近经过,他们只顾练功,不管不顾,对方也发现不了他们。
这一天,他们吃尽了狼肉,外面的狼群也早已等不及,离开了。空中一只鹰盘旋,想要捡拾一些残渣。花翟忽然心中一动,拾起一块石头,打了上去。石头激射而至,飞鹰一声惨唳,根本来不及躲避,就中了石头,身子石头一样直坠下来。三人大喜,知道他们已经不是几个月前了,又有了战力,心中都充满了斗志。
吃了在石花中的最后一顿饭,把狼皮结成了绳索,花翟托起了金日亮,金日亮腾空而起,轻松地到了石头顶上,接着是金日升,他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也落在石头上面。接着他把狼皮绳扔了上去,哥俩接着了,把他缓缓地拉了上去。三人到了外面,花翟看到山谷中冰雪已经在融化了,草木发出了嫩芽,心中感慨,自己也重新见到了春天。
三人在山谷中摸索,想要找到出去的路,却发现也不是容易的事。榛莽丛生,荆棘密布,碎石林立,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路!鸟兽好像也知道里面不好过,竟然也难得见到它们的踪迹。金日亮说:“想不到外面还没有那个石头缝里面舒服!”
“那你还住在里面?那里没有人找得到你,连狼群都没有办法!不过,你可也找不到别人,长大了也得不到女人,不知道女人的滋味。”
“哈!”金日亮嗤笑道:“难道你还知道女人是什么滋味了!我看你从来还没有得到过女人的样子,必然还是一个童子!”
本来花翟只是取笑他一下,没想到他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不禁惊奇:“嗯?听这意思,好像你还有过女人了?”
“那当然!”金日亮挺起了小胸脯,一脸的自得,“不光是我,我弟也有了女人!我们都有女人的!嗤!哪像你!嘁!”
花翟张大了嘴,这么两个毛都没有长出来的小家伙,竟然有了女人?他不能相信,却知道他说的一定是真的。虽然,他们的女人可能不是他所说的那样。
“你,你说的女人,你有什么感觉?还有小升,你跟女人在一起怎么样了?”
金日升脸一红,忸怩了起来,金日亮大笑起来:“他?哈哈哈!他在女人被子里……,哈哈哈!”金日升急忙上前挥手要打,威胁道:“不许说!说了,我们就不是兄弟了!”
“说说。让我听听,见识见识,你们的女人经。”
“他不好意思了。不说。我的女人,是个大美女,是我自己在年初的时候抓住的一个俘虏,我杀了她的男人、还有孩子,烧了她的帐幕,就把她留下了!唔,女人,身上滑溜得紧,身子细腻,妈的,女人就是让男人享用的!”花翟再一次对他刮目相看了,觉得头皮发麻,这家伙简直就不是人了!
绝壁狼嚎雄鹰飞,林莽丛榛无人迹;火过犹有烟难至,始信造化钟神奇。(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