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青山起狼烟,汉使驱马过嫣然;江山鄙薄屠沽辈,风寂云开仗若男。WWW.tsxsw.COM
却说张骞等人,西番兹轩同、博隆等人都没想到坚芒王子突然有这样的反应,张骞是暗自庆幸,兹轩同他们却是脸色大变,手紧紧地握住了刀把,大巫师身后一个人瞪着他们,叫道:“干什么?你们想要干什么?”听了声音,汉人都放了心,心中发笑,那人却是曹厨子。想不通他是怎么把大巫师给说动了,跑到这里救了大伙。
原来,几个厨子和儿君醉却是旧识,还有一个绵里针,在汉庭时就认识了,儿君醉是个无家无业的浪子,和几个厨子都是好赌的,绵里针也是赌场常客,这些人虽然犯事谪戍边庭,仍然不改往日性情。现在重新聚首,自然有机会就赌上一把。别人都睡去了,他们偷偷地溜到外面山坡上一处山神庙里,这是韩厨子一早就看到的,虽然只是几块大石头搭叠的,里面却没有人,是个隐秘的所在,点起了一个小小的松明,地上一地的狼粪,几人也不计较。儿君醉搬进了一块大石,几人围坐在大石周围。虽然手里没有值钱的东西,儿君醉甚至是全身上下除了身上破烂的衣物,再没有如何东西了,几人还是赌得兴致勃勃。儿君醉没有东西,也不是今天才是,他还没有过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的时候,好在他却有一身的懒肉,往常赌输了就躺在地上任人踢打。赢了自然拿着赢得的东西就跑。今天还是如此,绵里针和三个厨子赢多输少,几个人眼中喷着兴奋的异彩。“噼噼啪啪”在儿君醉头上、身上抽打,儿君醉闭着眼,好像极享受。他们正在混闹,听到了山坡上有异样的声响,儿君醉耳中听得有人向着山上扑去,知道是马离烟、王仲两个,大为放心。
又过了一会。他又听到了奇异的声响,是骨肉分离的声音,然后是骨肉烧焦的味道。知道出事了!那几个虽然没有他听得多。却也闻到了怪味。几人急忙钻出来,只见下面营地上暗影幢幢,他们的帐幕却着起火来!几个人就要冲下去救人。绵里针拦住了,沉静的说道:“我们过去。救不了人。还可能被人灭了!我们想想别的法子。”几人想想也是,看样子敌人是有备而来,他们如果不能出其不意的抓住关键人物,过去了也是白搭。那边两个人影迅速地扑下来,却见也有两个人等在半道上,知道王仲马离烟两个遇上了对手,这俩人本领高强,不要他们担心。众人只是注目营地那里。
看了一会,很多人被敌人抓住了。圈在一起,大队的人马围着,他们已经没有机会进入场地了。儿君醉急的团团转,韩厨子、田厨子、曹厨子也都是不住地唉声叹气。绵里针却仍然镇定,看着远处。突然说道:“我们去!”率先奔了下去。几人到了一个帐幕前,这里离他们的营地有四箭的距离,隐在一个山坡后面,有十几个卫士翘首看着远处热闹的汉人营地,脸上带着艳羡,丝毫没有注意有人悄悄地逼近了。绵里针让儿君醉进去把人活捉了,不要伤害了对方;自己和三个厨子向卫士们走去。卫士们听到了响动,看到了是三个夹着拐棍的怪客,还有一个小孩模样的人,口中叫道:“站住!”手就要拔刀、拉弓,只是对方离得太近了,没等他们的刀出手,一半人倒下了,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接着也倒下了。这几个人却是出手不留情,一出手就是杀手,绵里针的暗针,坚芒王子都抵受不住,几个厨子也是各有绝艺,十几个卫士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杀了他们,就毙了命了。
儿君醉从帐幕侧面破毡而入,里面一个长胡子的人定定的坐着,正在闭目练功,不妨有人突然闯入,刚想站起,身上一麻,就不能动弹了。绵里针几个杀尽了卫士,也钻进帐幕。那个长胡子人见了绵里针,眼睛里面的疑惑变成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绵里针一笑:“大巫师,让您受惊了。快快,把他的穴道解开了,让我和大巫师说说。”儿君醉手轻点他身上,大巫师猛地觉得一阵轻松,望着绵里针,“老朋友,你们这样偷袭,可不是英雄所为!”他对绵里针相当熟。
“嗨!这时候是什么英雄不英雄的不重要了!大巫师,咱们明白人不说假话,现在是我们有求于你了,请你帮忙不要让坚芒王子杀人!怎么样?你是做还是不做?”
“有什么分别?”
“当然。救了人,大巫师自己的身家性命无虞。还有,只有我们这些汉人,可以解得了你右部的烦恼。你明白吗?你们现在面临的麻烦大了,可不是杀了汉使就能解决得了的。”
大巫师何尝不明白,伊雉邪得了大位,眼下最忌惮的就是右贤王父子;而汉军卫青的大军也好像知道这里好欺负,每次都出兵陇西,杀向右部;而西羌各部总是跟着汉军,趁火打劫;还有西番各国也不安生,暗潮汹涌,已经有几个小国都暗算了匈奴骑士了!右贤王焦头烂额,却不知计将安出。难道这些汉人就安着好心了?
“阁下肯定觉得我们没有安着好心。不过,让右贤王不好过,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所以,我们是要助右贤王一臂之力的。”绵里针是信口开河,想到哪说到哪,“右贤王的身体每况愈下,汉使大人手下有一个高人,可以救得了右贤王的性命,如果慢一点,坚芒杀了他、或者伤了他,右贤王就没有希望了!”这一句话马上起了作用,大巫师点头道:“咱们走。”
几个人换上了卫士的皮袍,骑着卫士的马。簇拥着大巫师来到汉使营地处。绵里针已经教会了大巫师如何说法,才能打动坚芒。果然,坚芒动了心。请孔几近去救他父王。原来,右贤王是真的有了病,而且病得不轻。绵里针和这些王公都很熟,自然知道他的病;孔几近心思缜密,对匈奴王公也比较了解,右贤王的病,他基本可以判断个**不离。心中有数了。所以一说话基本掐中要害。坚芒这些人却最是信任巫师,平时还请巫师指点什么的,一遇见事。一些事关生死的大事,就更是小心,唯恐得罪了神明。现在大巫师说话在前,孔几近应答在后。主要的是孔几近的回答很合右贤王身体的符节!不由得他不信。
兹轩同等人见汉人和匈奴人突然交好。一个个痛悔莫及,不知所措。博隆发声喊,手中的刀拔出,劈向身边的一个匈奴武士,却不知那武士一直在盯着他,随时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在他的刀劈砍出手的时候,就觉得身上一凉。低头看去,胸口一个窟窿正涌着血。一阵极度的恐惧,还有愤怒,使得他的刀仍然劈砍下去,怎奈刀突然就失了方向,他自己也倒了下去。兹轩同目眦欲裂,这博隆是他最要好,也是最得力的一个伙伴,处处维护他,现在竟然死在他的面前,虽然心中痛惜,却不敢形诸于色,满脸堆笑道:“大伙都不要动!博隆自取灭亡,王子对我们西番人还是信重的。王子殿下,我们自当听从殿下的吩咐,维护匈奴与西番的友情。只是,殿下,这些汉人最是狡猾,用心叵测至极!殿下还是提防一些为是。”
坚芒冷冷的道:“不劳王子操心!我自己自有主意。汉使大人,请!”
却听得远处传来了呼喝之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四个人打在一起,正杀的难分难解。众人围拢过来,寒狼和飞狼两个一伙,王仲、马蹄两人一处,寒狼的双手一拳、一掌,分别打向对方两人,飞狼却坐于他的肩头,双手只是对着马蹄攻去。马蹄凝神屏息,双手成掌,不住地推出反击。王仲箭法高明,拳掌上却不是特别精通,只能勉强抵敌,马蹄却把对方大部分的攻击都接了过去。飞狼两个本以为两个年轻人没有多少本领,他们可以手到擒来的,却没料到马蹄的内功已经很有根基了,不管他们怎么进攻,都被他一堵墙一般的力道给推了回来。其实,如果单凭内功,飞狼、寒狼两个加一块也比不上马蹄的,只是马蹄小时候没有怎么练过功夫,只是到了祁连山后,机缘巧合吸了金龟的内丹,才得了别人一辈子也练不出的内功来;后来遇见了桓将军,桓将军指点他修炼高明的功法,因势利导下,他的先天内功发动,他才能有了今天的成就。但仍然时日不久,还不能和最高明的高手比拼。飞狼两个虽然练功已久,只是他们自身修为有限,加之修炼的功法也并不是最优秀的,所以虽然每个人的年纪都是马蹄的两三倍,练功的时间也是马蹄的几倍,却难以比上马蹄功夫的精纯。王仲这些年得了桓将军和田禄伯的指导,功夫也有了极大的进境,只是内功却无法得到很大的提升,眼光、身法、对敌经验等却不是马蹄可比的。两人配合着,恰好可以和对方打个平手。
飞狼两人见众人都围了过来,心中焦躁起来,他们这次出山,是要扬名立万的,却没想到第一次出手就遇见了劲敌,打了半天,明明可以打死对手的,却总是差之毫厘,被对手侥幸躲过了。坚芒叫道:“两位,不要打了!”
飞狼却不予理会,突然从寒狼肩头跃起,犹如一头恶雕扑向了王仲。寒狼的双手全部成拳,狠狠击向马蹄,正是不让他分身去援助王仲。王仲见飞狼扑下,欺他一条腿,活动不便,一个侧身,转到了一边。却不知飞狼故意让他如此的,飞狼知道自己身在半空,空门洞开,身子回转不便,对方一定算到了这一点,才冒险要让对手击打自己的弱点。王仲身子偏转开,已经到了飞狼的身后,飞狼扑空身子如大石一般向着地面坠落。王仲双手打到了飞狼的后背,却突然觉得着手处软绵绵的,没有一点骨肉的感觉!心中一怔。飞狼那空着的裤管里却突然有东西飞出,正正的打在王仲胸口处!王仲仰头便倒,那个到了他胸口的东西落地。众人看去,却是一条木棍。好在他反应灵敏之极,木棍到了胸口,力道没有用实,他就倒下了,恰恰躲过了这致命一击。飞狼一条腿落地,暗叫可惜。那是他的假腿,也是他的杀手,没想到却没有建功。王仲狼狈的爬起来。如果对手是个身子灵便的,他这一倒地,就给了对手机会了。那边寒狼却暗暗叫苦,马蹄的双手已经控制住了他的双拳。他双拳的活动余地已经大为缩小了。每一拳打出,都被生生的撞回来,对方却只是封住了他的双拳,却不进攻。但饶是如此,他还是觉得胸口发闷,出不来气的感觉越来越重,心中不住地叫苦。在众人看来,却是马蹄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寒狼有苦说不出,只得继续硬拼。飞狼看得奇怪。他怎么不一拳打中了对手要害之处,早些结束了争斗。马蹄却是越打内劲越是悠长,心中高兴,气畅神舒,突然大喝一声,抓住了寒狼打过来的左腕;寒狼大惊,右手跟着打来,也落入了马蹄掌握中!
张骞急叫:“不要伤人!”
马蹄一笑,他已经看到王仲没有受伤,不然寒狼的双腕就废了,轻轻用劲,双手松开了,把寒狼推了出去,寒狼一个趔趄,后退了几步,才稳住了身子,脸上大是无光。坚芒见两人奈何不了两个汉人,也无法,微笑道:“你们打也打了,既然没有分出胜败,以后来日方长,再找机会比拼吧。大人以为如何?”
张骞知道,虽然没有分出胜负,实际是马蹄已经稳占上风,王仲也可以自保,只是现在争竞这些已经没有了意义了,点头笑道:“我这两个小兄弟和二位高人切磋,一定是收获不少,以后你们有机会再向前辈请教吧。”
一场腥风血雨,能有这样的收场,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张骞让铖铁旋查点自己的人数,只是在开始的时候,因为慌乱窜出,七八个跟着他们出单于庭的汉人被敌人射杀,大部分人没有急于动手,都被人擒住了,倒没有受到伤害。张骞众人把死难者遗体找出,有的已经被烧的尸骨无存了,连灰带尸骨,一起埋了,张骞带头祭奠了,心中默念:诸位走好,一路朝天,早进天堂。魂魄有知,早生中土。大伙一一祭拜了。
坚芒在一旁等得不耐烦了,见张骞过来,叫道:“走吧!”张骞上马,帕塔提等人还有大伙都一起上马。马离烟问道:“山口那边的伙伴怎么样了?”
坚芒没好气的说道:“那边的人早就跑了!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马蹄看看王仲,两人知道坚芒没必要抓住了嫣然还要说谎,可能嫣然见机得早,带人离开了,也可能是对方的准备并不充分,没有连山口那边一起下手。只要嫣然没事,他们心中就放了些心。
孔几近对张骞道:“这样也好。我们一路上不住地担心哪里有埋伏,现在有右贤王王子陪伴,起码在右部没有人敢对我们如何了。出了右部就到了西番了。”张骞微笑道:“还要看孔兄的手段。”
孔几近笑笑,“如果驼兄,或者伊一谁在的话,是比较有把握的。我是混的,能不能见效,还是两说。”
“孔兄不必过谦!我们大伙的身家性命都在孔兄身上呢!”铖铁旋道。
“右贤王,只是希望他老人家福大命大。我们大伙,天使大人自然是长命百岁的好相貌,各位也都是富贵绵远的,没有一个是夭寿短命的面相,都可以放心的了。我老孔,不学无术,现在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虽然多次死里逃生,运气好的不得了!这一次希望运气还是站在我一边。”众人都笑。张骞知道自己手下这些人,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哪一个说不定就能闹出点动静来,如果是生在汉楚争霸之际,哪个称王、哪个封侯都不一定。只是他们时运不济,生在承平之时,法禁森严,詈身网罗,刺配科谪。
帕塔提自觉脸上没光,磨磨蹭蹭的走着,不住地唉声叹气。兹轩同等人不敢靠近他。远远地拉开了距离。坚芒却并没有忘记了他们,不住地派人催促,手中张着弓的骑士紧盯着。口中发出侘傺。兹轩同们不敢造次,只得驱马赶上了,垂头丧气的跟着右贤王部的兵马前行。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救了坚芒王子,反倒落得此番下场;而那些抓住了王子的汉人,反倒成了座上宾了!此中的不公平,巨大的落差,让他们十分的不服。却也无可奈何。帕塔提看他们落魄的样子,心中不住地冷笑,暗问自己这一次做的对是不对?拼得身家性命。救助了汉使和他的随从,还有一帮西番王子们,现在却落得反目成仇了!刚刚走出单于庭的龙潭,又跳进了右贤王的虎穴。仿佛遇见了鬼打墙。在西极的魔鬼城中一般,走来走去却找不到出路!总是在原点徘徊不前。看到张骞他们有说有笑的,心中起疑,他们怎么能够笑得出来?难道急着要冲出匈奴的不是他们汉人吗?怎么好像他们反倒没有一点受挫的感觉!这些人难道真的像有的人说的那样是没有心肝的魔鬼不成?
孔几近慢慢的落到后面,和帕塔提并马而行。“殿下,已经离开家乡很久了,想没想过回到家乡?”
帕塔提苦笑:“我说起来是波斯人,却是在葱岭的山中出山的。自记得事起。就是和西番各国人在一起的,整天在马背上东奔西走。家乡?哪里是我的家乡?”
“殿下也不必难过。这一次我们到了西番。不管能不能找到月氏,我一定陪殿下回到波斯。我倒是极想看看波斯的风物的。想来你们家乡也是和我东鲁一样繁华的吧?”
“可不是!据前辈们说,我波斯物产丰富至极!牛羊遍野,瓜果四季飘香,到处是宝石、金玉之物。不然也不会有人觊觎,总是骚扰我们。特别是西面的罗曼人,隔几年就发兵来。千百年来,就好像你们和匈奴一般,打打杀杀,没有穷尽的时候!让我们的百姓受尽了苦楚。你们汉地绫罗锦绣非常精美,却不知我波斯的锦罽地毯,更是美轮美奂!我波斯王宫美不胜收,简直是天上神仙的居处。可惜,一切都成了泡影!什么都没有了。”
“罗曼人?是怎样的人?是不是大秦国的人?”
“这个怎么说呢?我也是听说的,没有见过。对了,你们汉人有人说什么大秦国,就是我们说的罗曼人。他们深目高鼻,比我们还要白些。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打到海边,就不敢前进了,后来他们出了个什么阿里山打的大王,勇猛无比,就打到了我们国都附近了。他梦想征服我波斯,却不知我波斯帝国战士更加勇猛无畏,拼死也不投降敌人的。这一战打得是天翻地覆,后来眼看着我们战士死伤无数了,已经没有了抵御之力,敌人还是源源不断的前来。自国王,也就是我爷爷了,以下都抱了必死之心。敌人却突然退了,后来才知道那个大王自己死了!暴毙而亡。我们举国欢庆这来之不易的胜利,在这时,一伙暴徒、叛徒却调转了弓箭,杀进了王宫!我家的天下被人窃走了,我爷爷被人杀害,我父他们只得逃亡,不住地逃命,直到逃进匈奴,才止住了奔逃的脚步。”心中忽然想到,自己等人却是在匈奴才找到了安身立命的地方,如今自己却为了想要回到家乡的缘故,去反目成仇,对匈奴出手了!如此说来,自己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点不厚道的地方?觉得心中有愧,赧然羞惭不已。
见他突然没了声息,孔几近却不明白他怎么了,更没有想到他竟然觉得有愧于匈奴!“现在你们波斯的国主又是哪位?和殿下应该怎么称呼?”
帕塔提听他说到了当今波斯,赶走了心中的愧疚,说道:“现在的国主,如果认真论起来,我倒是应该喊他一声阿叔的!他是我爷爷的表弟的阿叔的孙子,也是我父亲的姑妈的丈夫的弟弟的儿子。总之,和你们、还有匈奴都差不多啦,谁也不知道说不定哪位拿着刀杀你的人是你哪家的亲戚呢!”
“如果回到了波斯,王子殿下又有什么打算?是继续经商,还是入朝为官?还是……?”
“哈!到了之后再说。如今这么漂泊,我已经习惯了。如果让我在一个地方待上几个月,就觉得浑身的不自在。所到之处,各国、各地的美人、美酒、美味。还有各种宝贝,都是我的至爱!在波斯,恐怕再想这样都不可能了!除非……。哈哈哈!”
孔几近见他脸上一种雄霸之气一闪而过,心中一动,这人在外流放多年,如果回到家乡,以他的财富之雄厚。加上故国先王之后的名声,还有他的沉稳,说不定是个不世出的霸主呢!两人谈谈说说。到了宿营地。
接下来几天,都是在无尽的大漠中间走,风沙吹打在脸上,生疼。地上却极少有草木生长。不时地有几蓬他们大漠中人说的骆驼刺在风沙中摇曳。头上没有飞鸟。地上没有虎狼,只有这一群好似来自洪荒的人马经行。有人从马上摔到地上,有人眼中有些恻隐之情,随即就消失了。每个人都被头顶的太阳晒得脱了皮,头昏昏沉沉的,已经没有心思去关心别人了。
有人嘟哝:“干么走这里?这不是找死的吗?”
铖铁旋喘着粗气,甩了甩头上的汗水,说道:“如果不是这么多人。我是打死也不走这里!这个坚芒怎么回事?是不是失心疯了,要走到这里?”
甘父摇头道:“他也不愿意。我怕是。他在躲开什么人。”
张骞喜道:“是了!一定是卫青的大军到了左近!不然,在他自己的领地上,他没必要这么紧张。”大伙都觉得他的分析有道理。在汉人中起了一点小小的骚动,大伙都兴奋不已。张骞想着能不能遇到汉军,如果遇到了汉军怎么办。
坚芒带着飞狼、寒狼,还有几个卫士驰过来,他的脸上也满是汗水,几个卫士都脱去了身上的衣袍,光着膀子,露出了身上的坚实的肌肉,晒得黑红油亮的。坚芒勒住了马,“吁!”马停下了,他望着张骞,笑道:“汉使大人,没有经历过这样的路吧。”
张骞点头,“是。没想到大漠里面这么难走!看来能从这里出去的,一定是非凡的豪杰。王子殿下,是不是为了磨砺自己,还有自己的兵马,才故意这么做的?”
坚芒笑笑,“明白人不说假话。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你们汉庭的卫青大军已经占了我的右部龙庭了!右贤王也躲开了,就在附近。所以我才不得不穿过大漠。不然哪个王八蛋才从这里走呢!”他的话落实了汉军已经打败了右贤王,众人心中高兴,脸上却不敢流露出来。
坚芒看着孔几近,说道:“请大巫师还有夫人两位跟我走一趟。各位,稍安勿躁,就在这等一等。如何?”
铖铁旋大怒,“什么?你让我们在这里等死吗?大伙都饥渴难忍了,怎么着也要让我们到了水草丰美的地方!”众人都鼓噪起来。坚芒冷冷的看着大伙,“怎么?你们不满意?觉得我不敢把你们怎么样?”
张骞对大伙道:“大伙先不要着急。殿下,我们人还可以忍耐一时半会儿,可是牲口已经不行了!怎么样也要牲口吃点草料吧。”
“这容易。你们在这等着,牲口就让人给赶出去就是。”坚芒一笑。
众人心头生气,却无可奈何。孔几近摇头道:“王子殿下,这可不地道!右贤王大王之所以身体有恙,恐怕也是和王子殿下有关。殿下是不是心中希望大王怎么样,自己好接了大位啊!”这句话可是诛心之论,坚芒听了脸上立马变色,头上青筋直跳,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刀柄。其他人也都是脸上变色,瞪着孔几近,等王子发话,就要杀人。
孔几近却容色自若,浑不在意,继续说道:“在我汉地,还有波斯、大秦、西番各国,都是家中长辈有了疾病,后辈们朝夕伺候,心中默念,请神灵上天降福保佑,心里发愿要救济贫穷,施舍饭食给过往之人,就是飞鸟不幸落下了,也要上前救护;虎狼出了毛病,也要用心解救。更不要说遇见了遇难的人了,更是悉心照料,希望他能够早日脱离苦难困境。不管哪里的人总是愿意给家人带来无尽的福报,没有人愿意把苦难噩梦留给家人,留给自己的父辈的。好像只有匈奴这里是这样的。哦?为什么这样?别人都死了,只留下你自己?”
其实,人死后入地狱还是进天堂,在各国都是差不多的说法,匈奴也和汉地一般。只是在这时,坚芒等人心中恨极了,汉军犁庭扫穴一般,所到之处,没有人能够幸免,不是被杀,就是被俘,右贤王带着人马望风而逃。坚芒他们没地方出气,正好在张骞他们这里找到了出口。现在听了孔几近的话,不由得犹豫起来,不知道是继续作威作福,折磨这些人呢,还是把他们带到右贤王隐身的地方。孔几近见他已经心动,决定再加上一把柴,把火烧旺了!
虎狼绕道飞鹰怕,
穷漠无水尽风沙;豪杰进出马驼死,筋骨坚实险阻煞。(未完待续。。)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