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他似乎有了主意,眸中精光一闪,一张俊脸恢复了以往的那副放荡不羁的神态,嘴角挂出一丝讥讽的笑容。对锦妃说道
"我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鬼神之说,也不信老国主靠着本什么仙书就能延年益寿,他久病缠身,现下的康愈,不过是回光返照。锦妃娘娘,你说是吗?"
他的话音刚落,锦妃对上他的冷眸,不由的一怔。
"殿下···"
"事在人为,就算他那仙书真的有效又怎样?有锦妃娘娘的协助,本太子定能如愿以偿。锦妃娘娘,你说是么?"
他看向锦妃的眼眸中虽带着笑意,却透隐隐露出阴鸷与狠戾。语气不重,却很坚定,看似询问的语气,却不容人拒绝。他已经打定主意,在老国主下手对付他之前,先弄死他。他想要的东西,就算不折手段,也一定要得到。
锦妃漠然垂首,未作答。他那一声声'锦妃娘娘';叫的她,如坐针毡。若不是为他,她一介近千年道行的桃花妖精,如何能甘愿伪装成凡人到这宫中,过着看人脸色的生活?自己伪装成凡人也不得他喜爱,若让他知道自己是妖,境况可能还不如现在。想着,她那一张小脸此时越发的煞白,嘴唇下意识的咬紧,握着杯盏的手也微微有些颤抖。她自然是明白翊祯要她从旁协助的意思。先前一向身体健朗的国主突然抱恙,也是与自己有关的,他曾差人送来一包毒/药,叫侍寝的时候偷偷下在国主的茶中,虽然自己并未用过,但太子一定以为是那药的作用,才让国主抱恙。
"无事就经常去他宫中走动,他现下康愈了,料想,凭借娘娘的倾城美貌,一定依旧能获得国主的宠爱。"
闻声,锦妃抬起脸,看了他一眼之后又垂下头。她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可看着他淡漠眼神,与周身散发凉薄与不可靠近的气息,让她欲言又止。
对于翊祯来说,她回不回答,或者情不情愿,都不十分要紧,只要自己的话她听懂就行。他知道,她一定会照自己的意思去做的。
当初偶遇到重伤的她,自己本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只因她许诺,会为奴为仆的报答,又见她模样尚可,自己才会出手救她。本就当捡了个免费的仆人,谁知她是个妙人儿,长得美就罢了,舞姿又美的绝世无双,遂将她秘密安排进了宫宴,希望她可以得到父皇的青睐,果然,她不负所望,一舞惊鸿,随即就被父皇纳入后/宫,从一个小小舞姬,不到半年就爬上了妃位。他对她表现很满意,可只当她是个好下属,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感情。
见她一直勾着头不作答,翊祯这才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太好,很苍白,神情也有些痛苦。不经皱眉,问了句
"你的伤还没好么?"
锦妃低垂着眼脸,未在看他,只淡淡的答道
"无碍,一直在用药。"
闻声,翊祯点点头
"若需要什么药材,差人来告诉一声,我定带你寻来。"
锦妃点了点头。可心中却在冷笑,身体上的伤也许靠药物可以痊愈,可是心里的伤呢?有什么伤能比的上,心上人亲手将自己送到别人床上去来的更锥心刺骨?
翊祯看了看天色,见该交待她的也交待过了,就不再多留,起身说道
"时辰不早了,我就先走了,方才与你说的话,你记下就行,有事就差人告诉我。"
说罢,也不再等锦妃反应,便几步走到方才进来的窗前闪身出去了。
他走后,锦妃在那桌边呆呆的坐了好久,才起身出门,去唤茯儿进来。茯儿此时正在殿外的回廊里打盹,听见锦妃唤她,便赶紧站起来
"娘娘,你睡好了吗?"
锦妃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道
"叫厨房准备下去,做一份精致的糕点。然后准备热水,本宫要沐浴。"
说完,她便转身回到殿中。她想着,沐浴更衣之后亲自送一份点心到国主的寝宫。就算他不见自己,但自己也要表一表心意,让他知道自己记挂他。她有把握,国主知道自己记挂他,会很快来找自己的。
当初凭借自己的这副年轻美貌的皮囊,很快就得到了国主的宠爱。从一个小小的舞姬,不到半年就已爬到了妃位。可宫中从不乏美貌的女子,如若不用点手段,怎么能在这宫中长久的站稳脚跟?所以她每每侍寝的时候,都要偷偷给那国主使用些媚术。纵使他宠爱自己同时,身体也逐渐被掏空了。到最后,吃什么补药也于事无补,卧床不起了。翊祯还一直以为是他送来的药奏效,殊不知他当初送来的药虽然很好,无色无味,放入茶中也不易察觉。自己也懂些药理,那药是慢性的,待到国主抱恙,最少也要个三年五载的。还是媚术来的快些,所以她就没有选择用那个药。他如愿的抱恙以后就未召过自己侍寝,本以为自己借此可以解脱了。谁料他又康愈了,这太子又要将自己推向他。就算太子这次不下狠心弄死他,她自己也要想法设法弄死他,如此,自己才能早日解脱。
从前做妖的时候,她本无欲无求,也不十分在意这幻化而成的肉身,有时修行有需要,她也会随便找个人双修。可自从入了凡尘之后,终日与人类处在一起,心性也不由的越来像正真的人,有七情六欲,也有辨别喜好的能力。所以她当自己明白心是倾向翊祯的时候,开始在意这肉身,不愿随便给人触碰。
一想到国主那张皱纹满布的老脸,满身赘肉的花白身躯,和看向自己时的那好/色的眼神,她就不由的作呕。可是翊祯的大业未成。她不得不忍着恶心,去取悦这个老国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