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大人看穿翊宸,随即就出言宽慰他道
"殿下无需担心,我已经给国主服用了颗固本的丹药。暂且,他的生命无需担忧。至于那女妖么,贫道以降妖伏魔为己任。自然会帮殿下除去那女妖。只不过,还要劳烦殿下告知贫道。那平日里,谁与国主接触最多。"
一听这话,翊宸立即垂眸,思索起来。平日里与国主接触最多的当然是他的贴身宫人。但是,听夜君道长说,国主是遇到擅长施展媚术的女妖,如今才弄的精神瘦倦,身体羸弱,命在须臾。
这时,他脑海里忽然浮现起那锦妃的容貌,这国主抱恙之前她可是圣宠不倦,国主康愈之后,更对她是宠爱有加。而且,单单知道她的太子的人,她的真实身份却是不明的。
难道?她就是那个女妖?!
翊宸震惊。但是他也不敢妄下定论,毕竟自己并不能识别妖怪。于是他看向夜君大人
"道长,你既说我父皇是受了女妖的迷惑。我倒是想起一人。"
"哦?是谁?"
"我父皇身边的锦妃娘娘..."沉吟片刻,他说道
"我父皇的身体一向健朗,那锦妃来了之后,我父皇爱其色美,宠幸在宫,不到一年,我父王就患了重疾,遍寻名医都不得治。前些时日他稍稍好了些,对那锦妃更是宠爱有加,现下又病的厉害。"
听到这,在座的都暗暗吃了一惊。难道这女妖还进宫成了妃子么?做了妃子不打紧,只当是给她漫漫的妖生增加些趣味。可若是致病与国主,这可是害人的行径。从来,这做恶报的妖,都是没有好下场的啊。
但是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那锦妃就是害人的妖精,夜君大人未急着下结论。
"这样吧。你将那女妖的住所指于我,我且去看一看。"
翊宸点头。夜君大人将他之前绘制的地图拿出了来。翊宸很快就把那锦妃娘娘的住所,长春宫给标注了出来。
想着家里还有一炉子宝贝丹药要照料,夜君大人便想赶紧办完差事就回去。所以接过那重新标注好的低头,就未作停留,便又遁了。
此番,春香放心不下夜君大人。一时还不知道那女妖的底细,如果她道行高深,恐夜君大大吃亏。随即,春香与四九、翊宸打了招呼,便飞快的遁了。
皇宫某处宫殿的屋顶上。
夜君大人正将怀中的地图拿出来迎着月光查看。
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不轻不重踩着瓦砾的声响。他下意识的抬眼望去,居然来的是春香。
"你怎么跟来了?"夜君大人诧异。
"我怕那女妖的道行高深,夜君大人敌不过她,特来助阵。"
说话间,春香已经走到他近前。
夜君大人勾唇。
"你有心了。只不过,此番我只是来打探一二。若她道行高深,我自然不会与她硬碰硬的。"
说罢,他收了地图,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塞,先从中倒出一颗丹药服下。转而递到春香面前。
"你既然来了,就同我一起去看看吧。这瓶中有避息丹,你且先服用一颗。"
春香接过去。依言,服用了一颗之后,将瓷瓶递还给夜君大人。
片刻之后——
夜君大人已经带着春香到了锦妃的长春宫。果然,这长春宫中有妖气。从这妖气的浓烈程度,他俩就已经判断出,这宫中的妖定然是有近千年的道行的。
因为服用了避息丹,那女妖自然是不会闻到二人的任何气息。但光屏住气息是不够的。二人相视一眼,施了一个隐身术,就进入了那长春宫中。
此时,夜已深。
硕大华丽的长春宫中,烛光摇曳。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陈设之物也都是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鎏金的香炉里面正焚烧这浓烈刺鼻的熏香。
一个神情恍惚的美丽女子正坐在殿中的圆桌前。她的眸中的色彩是幽暗的,额间一枚精致的桃花钿,称的她的面容越发的娇艳。
黑发长伦盘成双环髻、压髻而饰的是一朵新取的茉莉、且一边斜插那么一只喜鹊登梅簪、晶莹剔透、惹人注目,簪子虽小、却表达出无可代替的瑰丽气质,可是再闪耀的装饰都不如她、那绝世芳颜。
一袭轻红色的绉纱抹胸裙,抹胸上是绣着干净的茉莉、最耀眼的象牙白色在耀红的衬托下那样的闪亮、也是彻骨的冰冷妖娆。腰间系的软白绸带出完美的身材、凹凸有致。外披一件苏绸浅紫外袍、是那番刺眼、边上绣的看似是玫瑰、但却是曼珠罗华、那种蓝色的、追求幸福之花。
她的袍子长长曳着身后、手上挽着那一段蓝绸、是精美的装饰她身上的华装却是不如她本人的光芒,黑色的眸里是不易察觉的诱惑和魅彩流转、暗黑在眸中一直停滞。
循着妖气就是在这桌前的女子身上发出,大概,她便是那锦妃了吧。夜君大人与春香的视线便一直盯着她看。
殿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摆放了个炭炉。炉子上正熬着药,想来,那药正熬得恰到好处,氤氲的雾气伴着奇异的药香味正四处飘散。
尽管这宫中的鎏金香炉中的,还焚烧着浓烈的熏香,但还是掩盖不了那一股子奇异的药香味。
精通药理的夜君大人还是准确无误的嗅出那药中的成分中,大多是用来调理重伤后的名贵药材,其中更有几味药是异常难得的奇珍异草。
想到这里,夜君大人的眼眸便陡然陇上一层阴骘。
正常的妖怪是断然不会选用这些药草来保养自己身体的。因为那些药草中有些是有毒的,长久服用会损害修为。
只有受了很重伤的妖才会用。如此说来,这女妖莫不是负了重伤?本来还在忧虑,这近千年的女妖自己连同春香一起,也不定制服的了她。现在她既然重伤,那么自己便又多了几分胜算。
此时,那侍婢已经将熬好的药用一只白玉碗盛好,在端到那女妖的面前。
只见她接过那婢女手中玉碗,将那碗中的药一饮而尽之后,将碗搁在桌上之后,从怀中取了一方锦帕,擦了擦唇角的药渍,对那侍婢出声道
"我乏了,你且先下去休息吧。"
这声音慵懒柔媚,轻飘飘的这么一句话,让夜君大人与春香全身如遭电击了一般。
这...这声音。不是...不是锦颜的妹妹锦画么?这锦颜的妹妹已经消失一年了,与锦颜相处这么多年,自然也是熟识他妹妹的。只是这眼前的女妖,声音与她相视,长相却是天壤之别。难道,是自己听岔了?
可世间还有如此相似的嗓音么?一时间,夜君大人与春香都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静观其变。
那侍婢已经领命退下了。
宫门重新关闭好。只见那女子,起身,若风拂柳一般,莲步轻移到梳妆台前,缓缓坐下,为自己卸妆。
烛光将她的俏脸映得明明灭灭,她不疾不徐的将头上的饰品一一取下,再将满头的青丝尽数披散开来。
取了个梳篦,慢慢的梳理。正梳着头,不知为何,停顿了许久。神情漠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伤心事,一颗泪珠晶莹剔透泪划过,悬挂在下巴上盈盈欲坠。她突然回了神,伸手擦拭掉。
这种场景,让春香莫名有种心疼感。
而一旁的夜君大人观察了许久,没有发现这女子的面容是幻术所化。只不过是她的声音与从前的锦画相似罢了。
四下无人,他觉得正是时机。这女妖既然已受重伤,自己与春香联手,她定然会被自己制服的。
于是,夜君大人看了春香一眼。
春香从他的眼神中读出。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春香的观察力比夜君大人强一些。这女子的声音与从前的锦画相似,行为举止也有几分锦画的影子。但是这面容却实在是不像。
那自己没有好的结论,那么只得听从夜君大人的意思了。
夜君大人决定,先乘其不备,从这女妖身后进攻,将其先制服。在问问她到底为何要制病与国主。
正在洗妆拭面的锦画还全然不知,她的殿中此时已经潜入了两个人。
卸完了妆,锦画正在怡然自得的做着睡前的最后一项事物。她从梳妆台的个漆盒中取了些保养肌肤的东西。正一点点均匀的往脸上涂抹。
就在夜君大人身形一稳,双手运化,准备施法乘其不备,将这女妖一举制服的时候,春香却突然冲到他面前,伸开双臂。挡在他与那女妖之间,想要阻止他的行径。
夜君大人的手中此时已经腾起了一个巨大的金色光球,那光球正呼之欲出。那光球巨大的冲力他快要把持不住。
他示意春香赶紧躲开。但春香的头拼命的摇,就是不肯让开半步。
僵持一番,夜君大人火冒三丈,但实在没了办法。只得硬生生的将那光球收了回去。手差点被那光球灼烧。
他恼怒的一把抓过春香的胳膊就带着她一起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