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生无死无轮回。
在“移春堂”三个质朴的字下是一行小字,虽然因为岁月的原因轮廓有些模糊不清了,但是仔细看得话还是能够看出来。只是这么一句话如果是用在医馆的话倒也说得过去,可是挂在这相当于整容机构的地方,着实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与压抑感。
繁阁主动走上前来叩门,帝心则是静静立在后边看着门匾上的那一行小字。这样的话语如果是搁在现代的话帝心一定认为是非主流形势的伤感,但是用在这样的地方,帝心莫名的对这移春堂的主人起了兴趣,会是有过怎样的经历怎样故事的人才能够有此悟想。
似乎是经过了精确的设定,繁阁敲了三下门后,那扇老旧的藏青色的大门就带着沉重的声音缓缓开启,那一种怪异的气息伴随着寒气来的更加猛烈,帝心打眼向门内一瞅,只隐约看见一道烛火摇曳于黑暗之中。既没有人上来接待,也没有人出声招呼。
帝心拽回抬脚就要往里面走得繁阁,自己站在门前略带恭敬的欠身“晚辈有要事前来,打搅了。”
见帝心迈步走进移春堂,繁阁也一步不离的跟了上去。
木门吱呀呀地在身后缓缓合拢,置身与一片黑暗中,能够看到的也只有前方的那一点烛火。
“来者何事?”一道不算苍老但是带着嘶哑的男声响起,那烛火也似乎因为这声音而欢快地跳动了两下。
“朋友的容貌被毁,听闻前辈能力出众,特来请求前辈出手相救。”帝心如今在血脉魔陆之上也绝对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但是对于这不曾露面的失礼之人,帝心并没有追究,除了是有求于人,更多的是帝心对这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人产生了兴趣。
“既是听闻,这里的规矩你自当了解。直截了当地说,你可愿意用自己的一张脸去换朋友的容颜?”伴随着这声音的还有清脆的金属摩擦声,似乎是在磨刀器之类的东西。
“前辈的意思是让我自毁一次脸呢还是终身毁呢?”帝心并没有说出自己是愿意换还是不愿意换。
“鄙人若说是终身毁容又如何?就不换了么?”烛火那边传来了一声冷哼。
帝心不怒反笑,“晚辈可没有那么说,不过如果您能够治好这终身毁容的话,相信也一定会有别的人会,到时候晚辈踏遍这世间去寻那高人便是。”
“哈哈哈……”那个人一阵怪笑后停了下来“你愿意做这个风险赌博?该不会只是在说漂亮话吧。”
“看来晚辈做人很失败啊,前辈不相信的话,晚辈就来点实际的好了。”帝心说完还不待对方出声,手腕一翻,一把银光短刃匕首就出现在她的手中,随着一道银光划过,帝心的右脸上多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然后又是一道,就在帝心准备划下第三刀的时候,只见这空间中惟一的光源,烛火剧烈一闪,随即是一阵金属撞击声,帝心手中的匕首被弹飞了。
帝心站在原地有些匪夷所思,不是惊讶于对方会出手阻止,而是她自己握匕首的力量她清楚,对方竟然能够弹飞,可见这个隐藏在烛火之后的人不仅有一手古怪的医术,还有一身高深莫测的能力。当下,帝心便在心中暗暗加了小心。
“怎么,前辈的规矩是可以不用遵守的么?”帝心虽然嘴上是这么说得,但是也丝毫没有去捡那匕首或者重新拿出来一把的打算。
“小丫头,你不用贫嘴了,如果鄙人想,你本来的绝色容貌是不可能留得住的,到时候除了鄙人恐怕是世上无人能够医治。”那人虽然声音怪异,但是说到这里语气中还是带上了几丝自豪之意。(千机阁较为高级的干部,比如繁阁都是知道帝心真实身份的,所以此时被这个怪人一语道破身份也没有什么不解。)
“恕晚辈冒昧,请问前辈是否听过植皮一词呢?”帝心的脸上虽然还带着两道晃眼的伤痕,但是已经没有出血了,血肉不断的收缩内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而当帝心“植皮”二字说出口时,烛火那一端却是传来了一声闷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掉落在了地面之上。
“你如何知道的这两个字!”那个人似乎有些激动,本就怪异的声音更是嘶哑异常。
“前辈还不打算露面么?”帝心并没有回答那个人的问题,只是胸有成竹地说到。
“哼!鄙人的脸只怕是会让丫头你失望。”烛火那边的话音刚刚落下,那惟一的烛火也熄灭了去,仅隔一秒的时间,周围就灯火通明起来。适应了光线之后,帝心将眼神直勾勾投向之前点燃蜡烛的地方。
只见那里有一方高台,高台之上一杆短小的蜡烛正升起一丝袅袅青烟,而高台之后的高背椅子上正歪倚着一个人……如果可以称他为人的话。头发半长不断,却是凌乱异常,是罕见的墨蓝色,那人的脸面十分的白皙,一双墨兰色的瞳孔慵懒而带着讽刺地看着帝心,似乎是等待着帝心的脸上升腾气某一种一定会有的表情。
因为在那白皙的脸上布满了条条伤痕,有新有旧,却是条条清晰深刻,几乎掩盖了所有白皙的面部,不过勉强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在那条条狰狞的疤痕下那容貌之绝色,只是如果他果真拥有着复颜之术,为什么会对自己的脸置之不管?
好在帝心虽然不喜欢面目丑陋之人,但是眼前这家伙并不是天生的丑陋,只是伤疤有些碍眼而已,所以帝心也没有过多的表情,但是这落在对面的那个人的墨蓝色的瞳孔中时,却变成了世间极为不可思议的事件。
“你莫非是瞎子不成?看着这样的一张脸竟然都毫无表示。”那个人有些受挫,却也有些跃跃欲试。
“表示?你指什么?是被你的满脸疤痕吓了个半死,还是露出一脸厌恶与惧怕的眼神?这是你所期待的么,如果是,我也可以表演出来让你好好过过瘾。”帝心抱起手臂,翻着白眼道,果然请怪人帮忙是困难的,因为他们缺少的不是简简单单的金钱,他们有时候的一些特殊的癖好着实会让人抓狂不解。
不等那个怪人说话,帝心就继续说到“比起这个,我更感兴趣的是,你明明拥有着复颜之术,为什么不修复自己的容颜,莫非是医者不自医么?”
“嗤!我好不容易将自己的脸划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要再修复如初?”那个人对帝心的猜测嗤之以鼻。
好吧,刚才说什么来者,果然怪人还是怪癖多吧,明明是个整形专家,却对自己不仅不修边幅,反而做尽毁容之能事,这不是砸自己的招牌么?还是说,这是另一种营销的手段?
“你的朋友带过来吧,我会帮他治疗的,也不用你毁容了,不过你算是欠我一次人情。”那人一脸不耐烦的摆着手。
“欠人情?那我还是自己毁容吧。”帝心说着似乎就要再拿出一把刀子似的,不过那人的声音成功阻止了她“我算是服你了小姑奶奶,放心吧,这个人情不会让你做有违天地良心之类的事情的。”
“如此,就劳烦前辈了,不过还不知道前辈怎么称呼?”帝心的脸上的笑容可以说是真的没有一点的奸诈狡猾,看起来天真烂漫无比。
“怎么,自称晚辈却不知道先报上姓名的么?”那人抓住帝心的话反将了一军,把帝心说得很是无语,只得老老实实地报上了姓名。
“晚辈帝心,请教前辈贵姓。”说着,帝心还欠身鞠了一躬。
“不用多礼,不用多礼。鄙人无姓,名范塔斯太克,你可以叫我范塔斯。”范塔斯抓着乱七八糟的墨兰色头发道。却没有看到帝心额头上滑落的黑线。
范塔斯太克?fantastic?
这不会是他爹娘给取得名字吧?还是他自己自恋过头取得名字?虽然知道这个世界应该是没有英语这么一门语言的,但是每次接触到与之有关的事情,帝心都是超级无语的说。
两日后,释珏独自去到狱界地狱三头犬一族,将千星带到了繁城的移春堂,而帝心和繁阁则是秘密的前往移春堂查看。但是送到的当日,问题就来了。
“想要治好你朋友的脸,不难,但是缺少材料。”范塔斯说得坦荡荡的。
“说。”帝心现在已经有了想要痛扁眼前这位欠扁的前辈一顿的想法了,怎么早一开始不说还要准备些什么狗屁的材料?
“血脉魔陆东方高原上的威特牧草,这种牧草最是多汁湿润,经过一定的手法处理,可以保证皮肤光滑富含水分,你的朋友的脸现在正是急需这样的牧草才滋养一下裸露在外的皮肤,不然很快就会层层坏死的。”范塔斯大气不喘一个的说到。
东部高原?帝心一听就没有反抗的心了,因为伽罗的话,让帝心对那个座落在东部高原上的青牛一族的聚居地藏凡神庙,忧心如焚,此次过去正好可以一查那里的情况究竟是糟糕到了何种地步。
“好的,我去。”帝心点头应下了。
“哦,对了还有一个问题。”范塔斯继续道。
“还有什么问题?”帝心揉着额头问道。
“你还没有跟我说你是从哪里知道的植皮的这一技术?我可是从来没有透漏过的。”范塔斯脸上急切的表情是一点都不含糊。
帝心盯了他半响,转身离去“就不告诉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