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被敲响,苏牧起床开门一看,发现门外的是一名跟随在李庆身边的太监,话很少,似乎是姓赵,忙问道:“赵公公有事?”
他的语气很恭敬,和赵公公的身份无关,而是据李庆,这位公公是京城排名前五的高手,京城的影武不计其数,能排进前五,可想而知其实力有多强,而孙大胜仅仅能排进前二十。
高手总是值得敬重的,不是因为他有多强,而是为了成为高手之前,他付出的那些努力。
赵公公有些胖,长得很福态,像个财主老爷,就是肤色太白了,而且太监似乎是以白为美,还扑了些粉。
笑着对苏牧了头,赵公公也不等邀请,直接走进门来,返身把屋门关上,自己走到一张茶几旁坐下,指了指茶几另一边的椅子,仿佛这里是他家一样。
等苏牧坐下后,赵公公微笑着道:“你很聪明。”
苏牧笑了起来:“转角那儿果然是您。”
赵公公了头:“我想让你看见,你就能看见,不想让你看见,你看不见我。”
苏牧立即就明白了赵公公的意思:“这么,您都听见了?”
赵公公很坦诚:“若是不时时听着,那些侍卫早动手了。”
“辛苦辛苦。”苏牧了头,起身倒了两杯茶。
“太子迟早要死。”赵公公似乎每句话都要比前一句坦诚些:“太后确实掌握了一些影武,但你不要忘记,更多的影武还是属于朝廷、属于康王,只是康王不愿伤了朝廷元气,没有动用罢了,权衡利弊,跟着康王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奇怪。”苏牧皱了皱眉:“我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连影魂都有不起,太子那边还好理解,命在旦夕,身边多一个人就是一份力量,康王要我干什么?”
赵公公依旧坦诚:“不用你干什么,只要你什么也不干就行。”
“明白了,是要我不站在太子那边。”苏牧了头。
赵公公笑得很慈祥:“所以你是聪明人,站在康王这边,一辈子荣华富贵,美女、金钱、权力都能给你,包括你们青丘族,朝廷可以承认你们已经归顺,好处一样不少,还不用你们承担任何义务。”
“哦?这么好?”苏牧想了想,笑道:“你是怕我把青丘族也带到太子那边吧?确实有这种可能,让我考虑考虑吧,关于站队这种事,是需要仔细想清楚的,我现在倾向于谁也不帮,就算不得好处,也可以避免站错队的情况。”
“就算你谁也不帮,我的那些好处也一样是你的。”赵公公着起身走到门口,又道:“你又有客到,我先告辞,就不用送了。”
罢,他开门出去,顺手关上了门,十多秒后,房门被直接推开。
苏牧一看到进来的人就楞住了,这不是买鹿肉那位仁兄么?
“我可没烤肉,也没鹿卖给你。”他笑着对这人道。
“少废话。”对方瞟了他一眼,大喇喇的坐下来,喝问道:“,太子跟你讲了些什么?”
苏牧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兄台怎么称呼?”
“好,刘猛。”对方哼了一声,催道:“问你话呢。”
苏牧还是不答,问道:“刘兄……是代表尚敬皇后来问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刘猛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苏牧端起茶喝了一口,道:“是的话,你这种态度就是在为皇后树敌了,不知道皇后知道了会作何感想;不是的话,我特么鸟你干嘛?你算哪根葱,和我这么话。”
“你……”刘猛一愕,重重的拍了下茶几:“我代表大内侍卫来问你话,这总行了吧?”
苏牧冷笑一声:“我管你是大内侍卫还是大内刺猬,这里又不是宫里,你管不着我,就算是宫里,我没干坏事,你还是管不着我。”
“好你个……”刘猛又抬起手来,还没来得及拍下去,就见苏牧先下手为强,“啪”一声把茶几拍散,问道:“要打?行啊,随时奉陪,你的圆筒呢?快扔吧,免得一会手断了扔不出来。”
刘猛怔怔的看着苏牧,没有吱声。
他昨天和苏牧起冲突,一怒之下扔了个圆筒,回去之后被侍卫长骂得狗血淋头,此时身上还带着个,却不敢扔了,也没敢和苏牧动手。
昨天空地上的战斗,他从头到尾都看到了,可以看出来苏牧的实力不算高,但打斗时着实狠辣,那两名比他厉害得多的侍卫都险些着了道,他也是影武,但天赋不好,练到现在影魂才有二级,连离体都做不到,更别战斗了。
楞了好半天,刘猛才冷笑道;“劝你不要和太子不沾上什么关系,免得到时候不仅自己遭殃,还连累了整个青丘族。”
“这是在威胁?”苏牧皱起了眉:“威胁我也就罢了,你万万不该带上青丘的,一下就把我的耐心给耗尽了,我给你一次收回去的机会。”
“不收回又如何?”刘猛的声音明显了许多。
苏牧起身走向他的书篓:“不收回,就只好你死我活了。”
“就因为一句话?”刘猛站起身来,心的提防着。
“我有我的原则。”苏牧打开书篓,拿出了双刀:“你威胁青丘,我自然要消除你这个威胁,若你的话是尚敬皇后的意思,那不得,我也只好舍了这条命,去京城走一趟了。”
“你好大的胆子!”刘猛又要拍桌子,手一挥拍了个空。
苏牧笑了笑,背上双刀:“你错了,我胆如鼠,命大如猫,我这些话,只不过是面对威胁时的自然反应,既然敢,我就会对我的话负责,你呢?”
刘猛咬牙切齿的看着苏牧,半天才挤出三个字来:“我收回……“
“这才像话嘛。”苏牧走回原位坐下来。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话声:“胆如鼠,命大如猫?有趣。”
苏牧一听这声音,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道:“大胜,快收了你的神通吧。”
孙大胜推门进来,笑着对苏牧:“你子果然命大,掉进那么深的洞里居然活下来了。”
苏牧苦笑:“那洞根本不深好不好?我掉进去刚坐起来,就有一颗石头掉下来砸在脑袋上,昏迷到晚上才醒过来,是不是你搞的鬼?”
孙大胜楞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报应啊!你让我一个老人家几天几夜没睡觉,这是报应。”
苏牧忿忿不平的道:“明明是你自己要跟着我,关我什么事?要是困了你自己去睡觉不就行了?”
刘猛是认识的孙大胜的,孙大胜一进门他就站起来了,这时才找到机会,拱了拱手,指着苏牧道:“孙先生,没想到你也在这里,这子……”
“去你-娘的。”孙大胜一脚把刘猛踢出门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一脚踢得不轻,刘猛真被踢得飞了起来,撞在墙上又摔到地上,半晌才爬起来,灰溜溜的走了。
孙大胜转过来看着苏牧,笑眯眯的道:“我可以代表皇后话,我就敢威胁你,如果你不乖乖听话,我就先杀了你,再去杀你们……”
他话没完,门外又走进来两个人,正是齐景安和尹公公。
齐景安笑道打断了孙大胜的话:“前辈就是孙大胜?久仰久仰,没想到你和苏牧友认识,正好,我包下了天香楼,设宴三天,吃遍江南美味,前辈也一起来吧?”
孙大胜回头看了一眼,认出了尹公公,了头,对齐景安道:“你就是齐家家主?我又不认识你,不去不去,我今天就要回去了,特地来跟苏牧告个别。”
“再也不见!”苏牧大声道:“遇到您老人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孙大胜看了苏牧一眼,又想到这可恶的子被自己砸了一石头,心中十分畅快,大笑着离开了。
齐景安和尹公公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二位来得真及时。”苏牧笑着道,心中暗暗祈祷孙老头不会回去看地洞。
“是你来得及时,走吧,去我屋里话。”齐景安的脸色有些难看。
…………
由于齐景安的妻子和女儿都跟来了,因此他的屋子很大,苏牧随着他们来到一间四壁无窗的房间里,齐景安上蜡烛,三人围着屋子里的方桌坐下来。
“信译出来了,事情不大妙。”齐景安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摊在桌上。
纸上写了不少字,有的打圈有的画线,有的则被涂抹掉了,似乎是齐景安的草稿纸,而译出来的文字就在纸的左下角。
字不多,但意思很明确,大意是尚敬皇后在李庆定好行程之后,就做出了安排,打算抓住这次机会,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刺杀,将李庆杀死在江南,具体的刺杀时间不定,大概会在谷雨后的三天之内,也就是今天,明天或后天。
“这么急?那不是连跑路都来不及了?”苏牧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