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大家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虽我现在自身难保,没办法做出什么许诺,但能够保证的是,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不让大家因我而死、为我而死,在必要的时候我会站起来,只要我死了,无论是谁都不会再为难你们了。《⑦頂《⑦《⑦《⑦,∨.∞.c”听到苏牧的话,李庆认真的道。
“嗯,有这样的觉悟是很好的,只是这个想法太过时了。”苏牧了头,但语气有些不以为然。
“过时?”李庆没有听懂,看向了陈瑞雪,见她也是一脸茫然的表情。
“是啊,过时了。”苏牧解释道:“这个想法在九卫营开始建立之后就失效了,当初你们听到情报机构的时候就能想象出它的厉害,现在初步建立起来了,知其存在的人更能直观的看出来,九卫营已经成了块大肥肉,谁都想夹到自己碗里,夹不到也要狠狠咬一口,或是吐几泡唾沫,无论你最后的结果如何,我们都已经深陷其中。”
李庆沉思了一会,重重的叹了口气:“确实……是这样的。”
苏牧笑了笑,拍着李庆的肩道:“也不用太当心,基本都有心理准备了,就是因为很好很强大,九卫营才会成为肥肉,有九卫营保护,大家的安全就不成问题了,这是良性循环,要注意的是内部不能出纰漏,否则就会变成恶性循环,当九卫营被别人利用的时候,就是个烂泥潭,我们每个人都会深陷其中。”
“我知道了,一定不会让别人把九卫营夺走的。”李庆握着拳头道。
“哦,努力吧,骚年。”苏牧撑了个懒腰,问道:“晚上真要请申家父子吃饭?”
“嗯,我也不想的,只是目前还不能和白虎族闹僵,申立雄在素甲军中声望很高,所以……就麻烦你去一趟吧,虽是设宴,但实际上只是去吃个便饭喝几口酒而已,他们还有守城的职责在,不会耽搁太久的,就是申建元那性格……恐怕会在席间些你的风凉话。”李庆苦笑道。
“风凉话嘛,又杀不了人,我是不会介意的,不过你得注意了,贪多嚼不烂,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四圣族表面上和气,私底下肯定有不少摩擦,两头顾的话可能两头都顾不到,唔……好像快训完了,我得抓紧时间去凑个热闹。”苏牧着起身走到院子里,看宋忠训彭辉去了。
没一会,陈瑞雪也跟了出来,走到苏牧身旁,笑眯眯的看着彭辉挨训,宋忠显然习惯于用拳头训人,只是彭辉伤还没好,打不得,只能来来回回的重复几句话,有些话还是旁边的王俊、夏龙教他的。
看了看身周没人,陈瑞雪声的问道:“太子得很诚恳呢,似乎是我多虐了。”
“不,你的判断很准确,女人的第六感果然是最可怕的。”苏牧装出了害怕的样子。
彭辉单膝跪在宋忠身前,看上去诚惶诚恐、垂头丧气的,但一悔改的样子都没有,从他的眼睛可以看出来,他很开心——如果宋忠不希望他呆在这里,直接叫人将他送回去就行了,又何必费那么多口舌。
陈瑞雪偏头看了苏牧一眼:“真的?准确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苏牧笑道:“他装孩装了那么多年,真正的人生如戏,演技派高手,又怎么会让你看出破绽来?他很聪明,大概这两年没遇到比他聪明的人,所以有得意忘形了,居然在我面前耍聪明,从这一上来看,他也聪明不到哪去。”
陈瑞雪听得云里雾里:“我不明白。”
“很简单。”苏牧道:“他的原话是‘绝不让大家因他而死、为他而死’,大概是急着表明态度的关系,这话得太多余了,不是因他、不是为他就可以去死了?那么为了九州、为了百姓是不是可以去死?我敢,如果我死了,他一定会大力的歌颂我、赞美我,把我得越伟大,我就越不可能是为他而死的;相反,如果我真是因他而死,那么我挂掉的消息一定会被全力压住,反正我常常玩失踪,他就我又去修炼了,然后尽快把九卫营握在手里。”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陈瑞雪听得目瞪口呆。
苏牧无奈的笑了笑:“不要怕想多了,不要怕想错的,怕的是没想到,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你没发现他们李家的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吗?”
陈瑞雪思索了一会,摇头问道:“什么特?”
“贪。”苏牧缓缓道:“李庆贪生,贪得连脑子都不大好使了,否则也不会装孩装这么多年,白白浪费了大好时光;康王贪权,否则早把李庆给咔嚓了,不会留下这个后患;皇后贪名,太后可比皇后尊贵多了,因为妈只有一个,身旁的女人可以随时换,哪怕商只当一天的皇帝,她也能永远享用太后之名。”
陈瑞雪深以为然,头到:“确实是这么回事。”
“再往前了,夸父族为什么会灭族?还是因为贪,贪那个宝座,身为一国之君,要找合适的影武实在太简单了,真要发展的话,让整个九州的人都参加夸父族的影仪式,这样至少能有几万个族人吧?还可以顺利灭了别的影武族——他们找不到继续承人了,可夸父族没这样干,招揽影武就是招揽外人,李家怎么可能让外人拥有当皇帝的资格呢?所以夸父族会灭,只是早晚问题而已。”
“那现在怎么办?”陈瑞雪越听越觉得凶险。
“放心吧。”苏牧笑得很得意:“在九卫营还没开始建立之前,我就已经做好安排了。”
…………
天宁阁是安生城里最大的酒楼之一,资金雄厚,所以他们目前仍在营业,只是还能去酒楼吃喝的人实在不多了,因此二楼三楼都关闭了,只开着一楼,入冬之后就再也没坐满过。
今天是个例外,太子请客,自然不可能只有苏牧、宋忠、申立雄他们,玄七军、素六军的各级将领、队长们都到了——这其中还包括了王川,他的任务是保护申建元,申建元扔下他独自跑来了安生城,他也只好跟过来。
这么一来,申立雄就再没理由为难苏牧了。
难得的热闹,太子以鼓舞士气的名目来到这里,请众将吃顿便饭,是谁也不会有意见的,也确实能起到一些作用,要是能稍微削减将领们的压力,让他们紧绷的神经松弛一些、思考问题时能冷静一些,不定能救下很多士兵的性命。
苏牧并没有和太子一桌,他在这里见到了个熟人,便兴冲冲跑过去了,阮勉是玄七军九大队第五中队前锋营的副营长,自然有资格坐在这里。
阮勉的气质与两年多前相比,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他能与坚毅、血性、沉稳这些词挂上钩,苏牧也觉得挺意外,战场果然是改造人的地方,那个流着鼻涕跟在哥哥身后、生气时歇斯底里的软棉棉已经死在了青丘山。
能见到苏牧,阮勉也十分意外,很热落的拉他在身旁坐下来,向同桌人介绍着,同桌都是各队前锋营营长和副营长,拼命的家伙,对纪律二字并不敏感,因此吵吵得厉害。
李庆、宋忠、陶峰他们不知道在青丘山里发生的事,见阮勉和苏牧这么亲热,都觉得意外,申立雄和申建元父子看到这个情景,终于打消了所有疑虑,确定苏牧就是前锋营的人。
席上有酒,但大部分还是肉,因为是最前线,李庆规定了当班的将领饮酒不得多过三杯,不当班的也不许喝醉,避免遇到突然袭击。
都是豪爽的军人,以他们吃肉的速度,李庆今天铁定是要破财的,开席没多久,李庆起身向众人敬酒,对前方战斗表达了最崇高的敬意。
吃了一阵,平时沉默寡言、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阮勉忽然道:“牧哥,听你就是背诗人,背首来听听呗,要和咱们打战有关的。”
“行啊,二,笔墨侍候。”苏牧见到阮勉混得不错,也高兴。
天宁阁和江南那些大酒楼一样,都有在墙壁上题诗的传统,不过那是文人才子才干的事,这位穿着蓑衣的大老粗也会写诗?店二半信半疑的拿着粗毛笔和一大方砚台,走到墙边坐着苏牧,按规矩,他是要抬墨的,砚台很重,可不能让那些瘦弱的秀才老爷们把自己脚趾给砸了。
苏牧走过去,一手抓住毛笔,另一手拿过砚台,跟个拿着调色盘的画家似的,蘸了蘸墨,他刚要写字,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回头道:“呃……我可没练过毛笔字,写得难看,大家别介意。”
背诗人的名气很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听到这话,集体大笑起来,彭辉嚼着嘴里的肉,大声道:“这里十个人有五个不识字,谁他-妈管你写得好看难看。”
苏牧一想也是,不再话,聚精会神的在墙上写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